榮慶堂里,賈璉不依不饒?zhí)嶂鴮殑ψ穼⒊鋈?,殺氣騰騰。
鳳姐兒太剛了,讓賈璉下不來臺,賈璉酒意上頭,火氣怎么壓也壓不住。
“壞事了,這孽障來了真的?!崩咸@道,“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扶我去看看,莫不是要鬧出人命來你們才肯動?”
這下,連王夫人也坐不住了。
一群人往外面走,又有人去找賈政賈赦倆兄弟。
......
杏林社。
賈亮的理想是,前面靠近東邊設計成為醫(yī)院的形式,并有設若干床位,另一邊則是用來給社員辦公研究使用。
有些東西老何不懂,所以賈亮給老何講解的時間長了點。
打發(fā)了老何,賈亮剛準備帶著秦可卿去后院轉轉,卻聽聞門口那邊吵鬧起來。
一回頭,鳳姐兒跑的氣喘吁吁的進來。
“鳳姐姐,怎么鬧得這般摸樣?”
“姐姐,剛才吃酒的時候還好好,一會兒不見,怎成這樣了?”
賈亮和秦可卿忙上前,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方才吃酒,秦可卿和鳳姐見面,這次見面沒有外人,她們說話很多,秦可卿聽鳳姐兒講了很多持家的問題,所以對鳳姐兒觀感很好,有點閨中密友的感覺。
由此可見,鳳姐兒處理關系確實厲害,賈亮樂見其成。
鳳姐兒跑的沒力氣了,看到賈亮二人頓時加快幾步,沒曾想忙中出錯,腳下一個踉蹌,嬌軀往前跌倒出去。
“風姐姐小心?!辟Z亮忙上前兩步,左手探出。
“嚶嚀...”
鳳姐兒本就是跌倒,前沖之下剎不住撞向賈亮,兩手都往賈亮的左手抓去,她剛抓住賈亮的手,支撐她的力氣一下子就沒了,嬌軀全部壓在賈亮左手之上。
“嗯?”
賈亮左手用力,當胸將鳳姐兒扶起來,期間手臂難免會和鳳姐兒有些接觸。
賈亮忍不住心神一蕩,不過此時他沒那個心思顧忌這個,將鳳姐兒扶起來,讓秦可卿和晴雯搭手之后才放開。
“到底怎么啦?”賈亮再次問道。
“他,他要殺我!”鳳姐兒看到賈亮,下意識的開口道,“我從你這回去,看到璉二正和鮑二家的在一起做那骯臟的事情......”
喘勻了氣,鳳姐兒撿重要的說了,這次說的是實話,只是沒說賈璉吃醋這件事!
鮑二家的?提前了?
這是賈亮第一反應,原著中有不少名場面,賈亮雖對紅樓不是很熟,但這些名場面還是記得的。
“亮哥哥...”秦可卿一手扶著鳳姐兒,一手拉著賈亮衣袖,柔聲道,“怎能殺人呢?護著點姐姐好不好?”
此時的秦可卿沒有進入過高門大閥,不太明白其中的骯臟。
“護著鳳姐姐...嗯問題不大?!辟Z亮斟酌一番道,“只是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賈璉和鳳姐兒是合法夫妻,這個年月可沒有家暴違法的說法。
“亮哥哥,姐姐現(xiàn)在沒事,過后回屋去又被打怎么辦?”秦可卿又道。
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讓她住下吧?
鳳姐兒此時冷靜下來,凄苦道:“沒事,想必他只不過是一時吃多了酒,過后會沒事的?!?p> 我也是失心瘋了,怎么不管不顧的就跑到這里來了...
鳳姐兒不是單純之人,立時明白自己給賈亮出了一個難題。
正這時,已經被怒火沖昏了的賈璉提著劍殺了進來,此時杏林社還沒有開張,處于重建修繕之中,所以只是掛了匾額,沒有護衛(wèi)什么的存在。
原本按照賈亮的意思,匾額先不忙掛著,只是趙四堅持讓他先掛上。
面對賈璉明晃晃的寶劍,青兒不敢阻攔,讓開道路。
賈璉跑進來,提著劍怒視鳳姐兒:“你這個夜叉星,分明是你與這小子眉來眼去、戀奸情熱,反倒是潑污起我來了,讓我在府中丟盡臉面,今日我必殺你?!?p> 口不擇言就是此了!
賈亮本不打算過多插手榮國府的事,還是那話,賈璉和鳳姐兒是合法夫妻。
但現(xiàn)在賈璉這么一說,賈亮不答應了,這不是給他和秦可卿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感情插釘子么?
果然,秦可卿的臉色暗淡幾分,扶著鳳姐兒的手不自覺松了松,但她還是盡力在隱藏情緒。
“你胡說!”鳳姐兒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的。
“滿嘴噴糞的東西!”賈亮喝道,他心想這要是傳出去,隔壁左右的以后怎么走動?
“你還說我?”賈璉兜不住面,矛頭轉向賈亮道,“我還沒說你,仗著自己皮囊好,先霸了蓉哥兒媳婦兒,現(xiàn)在又來勾搭我老婆,你以為我是那么好相與的?今日我就殺了你!”
“刷!”
賈璉一吐心中不快,手中長劍毫不猶豫便往賈亮刺去,仿佛賈亮真的是奸夫一般。
賈亮豈會讓花拳繡腿的賈璉刺中?
只見賈亮不退反進,微微一個側身躲過賈璉軟綿綿的長劍,他的人便和賈璉不到一尺,沒等賈璉收劍,賈亮閃電般再進一步,左腿躬起來,膝蓋狠狠的頂了賈璉胯部一下。
“啊喲...”
賈璉立時加入武當派,連連后退。
這一下,讓賈璉從憤怒之中脫離出來,頭腦冷靜下來,重新具備思考能力。
他身手這么好?比賈蓉說的還要好?
見識了賈亮的伸手,賈璉頓時想起吃過虧的賈蓉,賈蓉跟他說過,賈亮伸手十分好。
“收拾不掉你,我收拾她總可以吧...”
賈璉繞過賈亮,重新提起長劍,殺向鳳姐兒。
后面,鳳姐兒和秦可卿同時花容失色。
“亮哥哥...”秦可卿忍不住低呼。
沒等呼聲落地,賈亮已經在此站在賈璉面前,如同一座山一般將秦可卿和鳳姐兒擋在身后。
這一刻,鳳姐兒內心五味雜陳,同樣是男人,一個要殺他,一個護著她,而要殺她的是她的丈夫,護著她的反而是個外人。
“如此的諷刺啊...”
一顆種子,悄悄在鳳姐兒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埋入芳心之中,只等著發(fā)芽。
“你讓開!”賈璉聲色俱厲道,“我教訓我自己媳婦兒與你何干,還不讓開!”
賈璉打不過賈亮,只好拿出名分來。
鳳姐兒聽得眼眸一暗,她知道賈璉的話說的沒錯,名分在此。
“亮兄弟讓開,我看他敢不敢殺我!”為避免賈亮難做,鳳姐兒在賈亮身后說道,“他今天要是敢殺我,我反倒要說他是一個真男人?!?p> 這一刻,鳳姐兒的火辣性子回來了,開始與賈璉針鋒相對。
賈璉被鳳姐兒這句話僵住了,吼道:“我不是男人,他就是男人了?你是如何...”
一句話沒說完,賈亮怒了。
賈璉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話說他,即便是泥菩薩也火了。
“閉嘴!”賈亮喝道,“你要管教媳婦兒回家去管,這里可不是榮國府。”
說著,賈亮伸出手“啪”的給賈璉一個嘴巴,打得賈璉嘴角溢血、牙根松動,這是賈亮手下留情的結果。
“殺人啦...”賈璉爆發(fā)出一聲驚叫,頭也不回的跑路。
路上,賈璉神色驚恐,眼神卻冒著一絲得意的意思。
“哼,敢打我,你打了我的臉,就是打了榮國府的臉,榮國府的臉是這么好打的?”
賈璉一陣風似的跑出杏林社,來到寧榮街上,口中依然在呼喊“殺人啦”!
這次賈璉沒有走西角門,而是走了他最討厭的黑油大門進入榮國府。
方才這一出說起來雖然慢,其實沒有過去多久,老太太腿腳慢,直到賈璉跑到榮國府正院,快到儀門處的時候,老太太才在丫鬟攙扶下顫顫巍巍趕來。
賈璉走儀門,就是本著鬧大的意思,他一路奔走呼喊,早就引得府中下人側目了。
“老祖宗,老祖宗您可要為我做主啊?!辟Z璉一見老太太,正中下懷,忙跑過去如先前鳳姐兒哭訴那般跪下,哭喊道,“那夜叉跑到隔壁去,找了姘頭將我一頓好打,還要殺我!”
“這是從何說起?”老太太見賈璉臉頰高高腫起,心疼道,“何至于此,你媳婦兒不是那樣的人,她不過是性格潑辣點,亮哥兒這孩子我看也不像啊,你莫要胡思亂想、胡說八道?!?p> 賈璉沒想到老太太居然不信他的人品,當即側臉道:“老祖宗您看,我這傷總不是假的吧?”
老太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喊道:“你老子呢?他怎么還不來?讓人喊去,把老二家的也叫來?!?p> 吩咐完,老太太氣呼呼的找個地方坐下。
不多時,賈政賈赦兄弟倆聯(lián)袂而來,二人身后都跟著人,賈赦這邊是小廝兩個,賈政這邊是清流門客三四個。
此處本距離賈赦院子不遠,而賈政卻后發(fā)先至,反觀賈赦衣冠不整的樣子。
二人一來,老太太看見賈赦這樣子就不痛快,罵道:“當兒子的白日不做好事,當老子的也不收斂,現(xiàn)在出事了,你們看著辦吧。”
等賈璉說完事情原委,賈政目光頓時一縮,他是知道內情的。
賈赦卻不管不顧的火了,怒道:“反了他了,一個大夫也敢打我兒子?這不是打榮國府的臉嗎?來人,跟我過去!”
又喊來幾個小廝,賈赦這個樣子分明是不打算善了。
“你還不跟著去看看,別鬧出大事來!”
“是,母親!”
賈政忙答應一聲,抬腿帶著清流門客走路。
來到杏林社門前,賈赦已經進去了,賈政剛要進去,一名門客忽然抬頭,看見了大門上掛著的匾額。
“老爺且慢,您看看上面!”
“敕造杏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