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臉色發(fā)白間不自覺的玉帶顫抖,內心緊張道:“可是要打仗了嗎?你難道要上戰(zhàn)場?”
晴雯手中的毛筆落下,重重的在紙張上侵染出一團墨跡。
二女都緊張萬分,看著賈亮等候他的回答。
如今賈家也好,秦家也罷,賈亮無疑就是那個主心骨、頂梁柱,不僅二女的芳心牽掛在賈亮身上,其他人也是如此。
“打什么仗,只是募兵?!辟Z亮溫言安慰道,“這是去義烏,是江浙地帶的腹地,又不是去薊遼?!?p> “可是,江浙那邊不是有倭寇嗎?”秦可卿還是不放心,問道。
“咦...”賈亮輕‘咦’一聲,詫異道,“你是如何得知江浙一帶有倭寇的?”
“以前聽爹爹說起過?!鼻乜汕浣忉尩馈?p> 確實有倭寇,只是人數不是很多,危害不大而已,賈亮曾經留意過這個。
其實大明海邊的倭寇,多時海盜組成,其中倒是大明的子民居多,倭寇為少。
如今大明在寧波的市舶司十分火爆,盡管貪墨不少,每年還是可以給朝廷帶來不少收益。
大商賈壟斷大明一些緊俏的貨物,有些商戶活不下去,干脆當了海盜,當然也有商賈和海盜勾結的,只是賈亮所知不多。
“放心,義烏還沒有靠著海,有倭寇也來不了!”賈亮繼續(xù)寬慰。
“那就好,那就好,可把我嚇死了?!鼻乜汕湫∈峙闹乜?,排解掉內心的緊張。
晴雯看了一眼秦可卿的胸口,在低頭看看自己的,暗自皺眉嘆氣。
賈亮將秦可卿的風景以及晴雯的表情看在眼里,暗自發(fā)笑,他發(fā)現晴雯身子沒什么長,但其他方面卻成長的飛快,已經開始關心起小胸脯來了。
他多次將原著中的小辣椒和現在的晴雯想比,發(fā)現還是現在的晴雯可愛些。
“什么時候動身?”秦可卿問道,“你可千萬要當心,雖然沒有倭寇,聽說天下不是怎么太平?!?p> 說著,秦可卿不放心,最終從雪白的脖頸上取下一條紅繩。
紅繩的另一頭,系著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東西,似玉非玉看不出什么材質。
“亮哥哥。”秦可卿將紅繩放在賈亮手里,低聲道,“這是我從小就帶著的,你帶著去保佑你平安?!?p> 賈亮一愣,金玉良緣?呸呸呸,那是寶玉和寶釵,可兒這個是什么?
看著手中的護身符一樣的東西,賈亮內心感動。
這個護身符外表光滑如玉,散發(fā)著陣陣幽香,顯然是秦可卿從小貼身佩戴的東西。
賈亮將護身符握在手心,感受著上面的溫度,對著秦可卿溫柔一笑,隨即放在鼻端深吸一口氣。
“誒,你作甚...”秦可卿被賈亮這個動作刺激到了,羞怯不已,臉蛋加耳垂都變成了粉色。
“好啦好啦,不捉弄你了,幫我?guī)?!?p> 一夜春眠無話!
翌日。
賈亮先是去太醫(yī)院找王濟仁和周全二人,將杏林社托付給他們。
二人自從杏林社開業(yè)至今,一次都沒有去過,有點汗顏,忙承諾賈亮,以后他們輪番去杏林社坐診。
安排好了杏林社,賈亮再去杏林社找老何,交代他后面工期問題。
不說賈亮忙得兩腳不沾地,卻說榮國府這邊,老太太因為賈敏得病一事發(fā)了脾氣,今日將府里頭頭腦腦的人都叫來榮慶堂。
鳳姐兒帶著平兒在列,不過她只是冷眼看著府里這些當面笑嘻嘻、背后勾心斗角的主子下人,沒有說話。
作為內府管事,府里發(fā)生什么是鳳姐兒不知道的?
所以,鳳姐兒今兒就是來看戲的。
“想你們以為,有了永康堂的大夫,就不用亮哥兒去蘇州,一個個的把人往死里得罪,現在看你們如何面對老太太?!?p> 鳳姐兒對老太太也有怨言,只是這怨言沒有對其他人那樣來的強烈,尤其是賈赦父子。
現在賈璉就在鳳姐兒身邊,二人眼神都沒有交流。
這段日子,沒有鳳姐兒管著,賈璉又管著永康堂,手里銀子大把,不知道過得多快活。
人都來齊了,老太太沉著臉道:“如今你們姑媽在蘇州病了,姑父身子也不好,請了大夫也不見好,你們說怎么辦吧?”
多的話老太太也不說,就問眾人要主意。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齊齊看向賈璉。
“璉哥兒那邊不是開著永康堂么,一個大夫不行再換一個就是了,老太太何必生氣呢?”
“是啊老太太,換人去就是了,永康堂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太醫(yī)也有。”
王夫人以及說得上話的都開口相勸,只是老太太臉色還是不好看。
賈璉無奈道:“事前去的大夫,就是永康堂中醫(yī)術最好的了。”
名醫(yī)請了,太醫(yī)院中幾個本事最高的都在杏林社掛著,不說請不請得動,就說王濟仁先前和老太太說過,他也沒有把握。
這才是老太太發(fā)火的原因,此時誰都不敢說隔壁賈亮。
“那是你們的嫡親姑媽,嫡親妹妹,你們就這么看著她們一家子走進死路去不管?”老太太見無人說話,垂淚道,“你們一個個成天享樂,都不想著派人去看看,我看等我死了最好?!?p> 老太太這就開始不講理了,之前賈府確實是有人過去看過,只是沒有主人,都是下人。
鳳姐兒看著,有點于心不忍,她知道老太太就想逼出一個名字,逼出一個可能。
現在對老太太來說,只有賈亮一根稻草,盡管老太太不知道這根稻草管不管用嗎,但起碼比沒有要強。
眾人忙勸慰老太太,遠洋體貼的拿著汗巾子給老太太擦眼睛。
老太太抬頭,瞥了眼賈璉,還有不像以往那樣活潑的鳳姐兒,惱怒道:“你個孽障,大話說在前面,現在怎么不言語了?”
賈璉被罵的張了張嘴,卻一句話說不出口,他可不敢說自己沒有說大話,老太太現在明顯就是在氣頭上,找發(fā)泄。
“鳳姐兒?!崩咸D向鳳姐兒,臉色有所緩和,“你一向辦事是最合我心意的,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受了委屈,心里不好受,可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別怨恨,該出主意就要出啊。”
鳳姐兒眼眸微紅,這段時間的委屈差點就要發(fā)泄出來,但她忍住了,她不想將懦弱的一面在這展現出來。
“老祖宗您這是打我的臉呢,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兵P姐兒語調低沉,隨即輕聲道,“是他得罪了人家,又不是我得罪了人家,您找我也找不著啊。”
窗戶紙被鳳姐兒捅破了!
老太太心說,還是鳳姐兒懂我的心思。
“你說的在理,那現在怎么辦?”老太太道。
“老祖宗?!兵P姐兒眼眸流轉,瞥了眼賈璉道,“大夫回來說了,姑媽的病不好治,即便是去請,人家也不見得愿意去啊,人家現在在金陵有個諢號,叫做婦科圣手?!?p> 有點好笑,只是無人笑得出來。
“孽障,都是你做的好事。”老太太怒道,“你種的因,就要你去得果,不管亮哥兒愿不愿意去,你都去請,你要是請不來,你也別回來了,你若是不行,帶你媳婦兒一起去?!?p> 賈璉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fā)抖,只是不敢發(fā)作。
讓我去請他?
低聲下氣的給他看,這不是再將臉伸出去給他打么?
然,老太太壓著,賈璉不敢動彈。
“老祖宗的話我不敢不依?!辟Z璉恨恨的看了眼鳳姐兒,隨即低頭道,“我這就準備禮物過去請他,只是請不請的來,我不敢保證?!?p> “你去,你要是不行就讓你老子去?!?p> 賈璉跑到東跨院,找他老子賈赦。
這段時間,父子二人由于一個共同的目標話語比以前多了許多,賈璉這是來問計來了。
“請他去蘇州?”賈赦聞言不樂意了。
不過,孝道大于天,賈赦不敢駁斥老太太的話。
賈赦在房里踱步,思索,半晌后屏退下人丫鬟,低聲道:“你就去請他,帶著你媳婦兒一起去。”
“???真的要請啊...”賈璉真的不甘心,他現在都能想象得到賈亮和鳳姐兒嘲諷的嘴臉。
“嗯,去請,還一定要他答應下來?!辟Z赦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姑媽的病不好治,那賈亮并不一定治得好,如若他治不好,回來我們就有話說了?!?p> “噢噢,那要是他治好了姑媽的病呢?”賈璉又問。
“治好了也不怕,現在天下不太平,山賊多得是,路上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辟Z赦繼續(xù)壓低聲音道,“你管著外事,去找找門路,回來的路上來個斬草除根?!?p> “啊這...”賈璉霍然變色,他想到他老子要來一個絕戶計。
“別這啊那的,快去!”賈赦低喝道,“有這小子在一天,就是對我們榮國府的威脅?!?p> 賈璉回到多時不來的鳳姐兒院里,收攝心神,跨進屋里。
鳳姐兒正在和平兒輕點禮物,一如上次那樣,且嘴角含笑。
看到鳳姐兒這幅摸樣,賈璉終于堅定了賈赦的計謀。
“準備好沒有,多準備些?!辟Z璉平靜問道。
“嗯,好了!”平兒代替鳳姐兒回答道。
話不多說,貌合神離的夫妻二人一起,帶著挑著禮物的下人來到杏林社。
“亮兄弟可在,我們給你賠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