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邢特助,你開完會了?”
邢云竹面色微沉,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飄忽,但很快又揚(yáng)起高傲的頭,不假思索地說:“恩,剛開完。那個,花先放進(jìn)去吧?!?p> 我將兩個稍大的花放進(jìn)了大會議室,兩個稍微小一些的,就放在小會議室的桌子上,并按照會議室的格局進(jìn)行相對應(yīng)的擺放。
擺放好之后,陸不言從我手里搶過訂單,沒好氣地對邢云竹說道:“花送來了,也擺好了,簽收吧邢特助?!?p> 邢云竹來驗收花束,她不簽字,我是拿不到尾款的。
她對著花束,左看看右看看,十分認(rèn)真仔細(xì),我估計她平時工作都不會這么認(rèn)真。終于還是被她找出了瑕疵,“這個玫瑰的花瓣都蔫了,你們的花店的花也太不新鮮了?”
我看過去,也并不是不新鮮,只是在運(yùn)輸?shù)倪^程中,被鐵葉壓破了而已。
我伸手想將那一片花瓣扯掉,她卻伸手阻止了我,“別,想毀滅證據(jù)嗎?送這種花來,是要扣錢的,只能說明你們的工作不仔細(xì),對客戶不負(fù)責(zé)?!?p> 陸不言嗤笑道:“只是一片花瓣,沒有必要如此較真吧,邢特助?!?p> “做事情當(dāng)然要認(rèn)真仔細(xì),不像陸老板自己說了算,我要是不把關(guān),會被我的老板辭掉的?!毙显浦窭^續(xù)查看桌子上的花,就差拿個放大鏡了。
陸不言還想說什么,被我阻止了,他是老板,要是真的生氣了,估計將我的勞動成果白白送人了。
不過對于邢云竹的刁難我也感到十分好笑,她就是故意找茬。
她的過高的聲音引來了其他的同事,為了不將事態(tài)擴(kuò)大,我只能盡力解釋,“鮮花嬌嫩,難免會在運(yùn)輸?shù)倪^程中輕微損傷,這很正常,只需要將這一片花瓣扯掉就可以了,又不影響整體的美觀。”
她說:“總之,運(yùn)輸損傷是你們的失誤,不管是一片葉子還是一片花瓣?!?p> 看她錙銖必較的樣子,我想今天我是要啞巴吃黃連了,“好,你扣錢吧?!蔽也辉僮鰺o畏的解釋。
她并沒有打算就此作罷,而是指著花束說:“你擺放的位置也不對,你看明顯不對稱。”
這是我故意錯開擺放的,講究的就是錯落有致,不拘一格。
我說:“好,邢小姐是要對稱美,可以,我給你改一下?!?p> 于是我重新擺放了一番。
其他看熱鬧的同事,發(fā)出了與她不和諧的聲音。
“還是先前好看些?!?p> “恩,我也覺得錯開一些,更有意境?!?p> ……
邢云竹瞪了他們一眼,頤指氣使:“不懂就不要亂講話,沒有那個審美情商就要學(xué)會閉嘴?!逼渌硕疾辉俪雎?。
她又開始了自己的表演,“走吧看一下另一間會議室。”
我無奈至極,我知道今天蘭慕真不在辦公室,出差去了,所以邢云竹才會搞這么一出。
另外一間會議室的花還好,她沒有挑出毛病。
“既然如此,請邢助理將該扣除的部分扣除,付尾款吧。”我說。
“等一下!哪有該扣除的,我們的花完好無損啊?!眲偛盼揖妥⒁獾?,陸不言沒來第二間小會議室,他這么晚跟上來又要整哪一出?
邢云竹嗤笑一聲,對我說:“怎么?又不想認(rèn)賬了,陸老板?!?p> 我對陸不言說道:“老板,算了,息事寧人?!?p> 陸不言挑眉,“怎么能算,他們這是故意影響我們的口碑,邢助理你過來看看,哪一朵花是蔫的,如果你能找出一朵,我尾款不要了?!?p> 我皺眉,老板這是瘋了嗎?
邢云竹不屑一笑,跟著他的腳步去了第一間會議室。
我也跟著去看,果然剛才看到的那一片花瓣不見了,怎么回事???
邢云竹也傻眼了,怎么就不見了呢?她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陸不言,“你動了什么手腳?”
陸不言聳聳肩,“結(jié)賬吧邢特助,財力這么雄厚的昶軍集團(tuán),不會連花錢也付不起吧?!?p> 邢云竹惡狠狠瞪了陸不言一眼,無奈之際,不得不跟我們結(jié)賬。
我?guī)е蓡柛显浦竦截攧?wù)結(jié)算了尾款,一分不少。
出了大廈我就忍不住問陸不言,“老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不言故作神秘,“你猜!”
“猜什么?你快說。我哪里知道,難不成被你吃了?”
“哈哈哈!”他笑得開懷,“邢助理心術(shù)不正,對付胡攪蠻纏的人,自然要用胡攪蠻纏的辦法。我想不到她居然會刁難你,你以前送花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從未遇到過,就算是整朵花折斷、蔫掉,客戶們也不會說什么,何況是一片花瓣,她太小題大做了?!蔽艺f。
陸不言:“今天幸好是我跟著你,不然你就要吃虧了?!?p> “老板,你到底是怎么解決的?”
“就是你說的,我趁你們不注意扯掉了花瓣,吃掉了,哈哈……”
我服了,給老板豎起大拇哥。
“幸好是玫瑰,要是有毒的夾竹桃之類的花,老板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搶救室?!蔽艺f道。
老板突然見感覺心有余悸,“還有有毒的花?。俊?p> 我說:“當(dāng)然了,夾竹桃、馬蹄蓮、郁金香、滴水觀音、曼陀羅等等都是有毒的,有些毒性還特別烈,誤食會有生命危險,還好你今天吃的是玫瑰?!?p> 陸不言倒抽一口涼氣,“乖乖,咱們以后不做邢云竹的生意了,跟她打交道會喪命!以后你還是不要接她的單了,她心術(shù)不正。”
我苦笑,沒再說什么,不是我要跟她打交道,有蘭慕真在,我就不得不跟她有交集。
我沒有想到的,蘭慕真的處置事情的速度。楊天誠之前就見過我,他是蘭昶軍的特助,本來也可以直接過渡成為蘭慕真的特助,誰知蘭太太橫插一杠子,非要讓剛剛回國的邢云竹擔(dān)任蘭慕真的特助。
楊天誠無奈退而求其次就成了普通助理。
他之所以沒有辭職,我想他在尋找機(jī)會,果然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
晚上蘭慕真跟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楊天誠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蘭慕真。
蘭慕真當(dāng)然生氣,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安慰我,說以后的辦公室和會議室用花都會使用我們花店的花,并且這件事安排楊天誠跟我們簽訂合同。
果然第二天,楊天誠就來到我們花店跟我們簽訂了一個長達(dá)五年的合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