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還合適吧?”俞其問。
他的表情有些許緊張,大概是受到現(xiàn)場氣氛的影響,也可能是他第一次為肖君泡咖啡。他倒也是知道肖君喜愛咖啡,但之前不是忙著自己的事,就是想要避開肖君,現(xiàn)在這種看似沒有悠閑的相處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過了。
“對新手來說,我給你打7分?!毙ぞ蛄嗣蜃?,將咖啡放在杯碟上。
“聽起來也不算很糟糕。”俞其暗自松了口氣。
可俞其的表情卻是有些溢于言表了,倒是讓一旁的肖君看在了眼里。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拿起那杯咖啡又喝了一口??照{(diào)發(fā)出微微的風聲,吹得窗簾浮動著,像是海中的水母一般,或許是有些冷了,肖君的胳膊上冒起一陣雞皮。
“要我把空調(diào)的溫度降低一些么?”俞其說。
“現(xiàn)在這樣正好?!毙ぞ龜[了擺手。
她看起來很開心,雖然只是掛著微笑,但她手卻一直沒停過。原本用來繪制陣法的毛筆在她的指間轉(zhuǎn)動,筆上沾著的粉末飛舞著,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不同的光芒,肖君曾和他說,這些粉末是翼望山的山石研磨出來的,帶有地脈的力量,但此時的粉末卻不像是被描述的那般神奇,它們就像是螢火蟲,照亮著肖君的容顏。
“擦擦口水吧,姐夫。”貓咪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俞其下意識的擦了擦嘴,反應(yīng)過來后也是老臉一紅,這個舉動惹得貓咪哈哈大笑,肖君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朝她腦袋敲了一下,這一下險些沒給貓咪打背過氣去,但奈何姐姐就是姐姐,從小她就是被欺負大的,所以也只能一邊摸著腦袋腫起來的包,一邊擠在沙發(fā)角落里哭哭唧唧的小聲抱怨。
“阿巧嘴巴有時候挺欠的,你別介意?!毙ぞZ氣帶著歉意。
“這一點我早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俞其無奈地笑了笑。
在現(xiàn)世和貓咪一起行動的這段時間,只要李敘不在,就是他被欺負。貓咪仗著自己是氏族公主和還有肖君妹妹的身份,可是沒少折騰他,半夜喊他起來找吃的這都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更枉論那些更離譜的事情了,所以只是開開玩笑他還是能接受的。
“不說這丫頭的事情了,我差不多也休息夠了,咱們可以開始正事了?!毙ぞ炝藗€懶腰,一邊將毛筆放進一旁的器皿中,一邊看了看手表?!皶r間也差不多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p> 話音未落,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俞其本能的警覺起來,但肖君卻搖了搖頭,這讓他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這個點還能有客人?俞其帶著這種好奇跟在了肖君身后,可等到門打開,卻左右遍尋不到人影,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肖君的時候,一陣貓叫聲從腳邊傳來。
“貓貓快遞送貨上門,肖君女士?這是你的快遞,喵~”一只奶牛貓?zhí)ь^說,聲音奶奶的。
“貓貓快遞?”俞其可沒聽過在現(xiàn)世有這種快遞。
“很奇怪么?有貓車那肯定也會有貓貓快遞了?!毙ぞ龔目诖锾统鲆桓◆~干遞了過去,奶牛貓一口叼住便吃了起來,她一邊又掏出一根小魚干,一邊從奶牛貓的背包中拿出一個小盒,確定無疑后看向俞其?!澳悻F(xiàn)在可以把李敘挪出來了,東西齊了。”
“這東西真的能吃么?”李敘看著手里的熱狗面包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精神世界的飽腹感并不能帶到現(xiàn)實世界而已?!睜T九陰揮手又變出一杯冰可樂,李敘抬手接住飄來的可樂,那冰涼的觸感太真實了。
沒成想他只是路上無聊,想找點話題就隨便問了一嘴,燭九陰還真就給他變出來了?,F(xiàn)在他倒是有些為難了,倒不是他不相信燭九陰的話,而是這里吃飽了不算數(shù)啊,等回到現(xiàn)實不還能在吃一頓,雙倍的快樂,那應(yīng)不應(yīng)該讓燭九陰多變一些給他吃呢..........
“還是別吃那么多吧,我怕你等會兒吐了?!睜T九陰提醒。
這句話讓李敘一愣,什么情況?為什么要說這么嚇人的話.........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這次燭九陰并沒有解答李敘的迷惑,而是自顧自的變化出一杯咖啡,稍微攪拌之后,頗為優(yōu)雅的品嘗了起來。
下一秒,燭九陰不見了。李敘呆愣了數(shù)秒,直到面包夾著的熱狗掉在他腳上,他這才清醒了過來,但他的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但他的手還是機械式的將面包遞進嘴里,直到又過了幾秒他才真正反應(yīng)過來,這時候才手足無措的打著轉(zhuǎn),看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一只手毫無征兆的從前方的空間伸出,準確的抓住李敘的衣領(lǐng)后,直接將他拽了過去。
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涌上李敘的心頭,一定要說的話,就像大口吃了一大桶鼻涕蟲一樣,惡心的李敘直接跪扶地上嘔吐了起來。一旁的燭九陰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在李敘臉色變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得遠遠的了,直到李敘看起來好受些了,他這才走了過去。
“擦擦嘴吧。”燭九陰將一包抽紙遞了過去。
“蟹.........蟹蟹,但不涌這末哆.........”李敘顫抖著接到手里。
“你還是好好喘口氣再說話吧?!睜T九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倒是也不著急,獨自從旁邊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李敘聽了他的建議,也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他現(xiàn)在總算知道燭九陰之前為什么會那么說,但他看燭九陰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反觀自己如同腎虛公子似的大喘氣冒虛汗,就忍不住嘴里嘟嘟啷啷的飚了些個垃圾話。
燭九陰嘴角微微上揚,聽到了李敘那些個自言自語。他抬頭望向天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來到了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了,可那黑沉沉的烏云還是清晰可見,里面能隱約看見雷光閃爍,不時還能看見些個晶瑩的碎片從里面掉出來。
“越來越近了,希望他們還來得及?!睜T九陰喃喃道。
“那是啥?看著好像要下大雨了一樣?!崩顢⒛樕雌饋砗枚嗔?,此時他站在燭九陰身后,同樣在看著那片烏云?!熬袷澜缫矔羞@種天氣么?”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這種天氣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這個人快死了?!睜T九陰說。
“是么,那還真是一個噩耗呢。”李敘的語氣聽起來并不著急。
燭九陰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一會李敘,他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李敘是這種態(tài)度了。就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死豬不怕開水燙,李敘在天臺上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了,所以他對死亡這個概念已經(jīng)變得不再難以接受,甚至達到一種類似看淡一般的狀態(tài)。
這種狀態(tài)很玄妙,或許李敘自己還沒有察覺到,這將對他以后的旅途發(fā)揮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很多決策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chǔ)上實行的,但這也都是后話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燭九陰了。他曾說過他們不分彼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種情況下李敘的危機也就是燭九陰的危機,燭九陰都這般淡然自若,那他李敘自然也就沒有慌張的理由了。
這翻來覆去橫豎來看都寫著那么幾個大字,穩(wěn)贏!這要他怎么死,死不了的嘛,所以李敘并不擔心。
“你可比看起來要聰明不少啊。”燭九陰打趣道。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崩顢⒍读硕睹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