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爐鼎
陸之言指腹輕撫劍身,上一秒還感應(yīng)到天下第一劍的劍靈,下一秒已經(jīng)像是一柄死劍不管怎么呼喚都沒任何動靜。
“·····”
四周再次安靜下去。
素瑤朝著陸之言瘋狂的擠眉弄眼:這兄弟咋回事?把劍拔出來不就完事兒了嗎?
陸之言雙眸平靜,直接說道:“拔不出來?!?p> “·····?”
面對素瑤疑惑的表情,陸之言沒有回答。
雖然這幾日天下第一劍在她身上吸收了不少靈氣,但是想讓劍出鞘,還遠遠不夠。
“你覺得,我會信嗎”吐金獸一聲大笑,河邊震起千層波浪,他扼住素瑤的脖子,發(fā)出幾乎癡狂的笑聲。
“阿瑤!”
素瑤搖頭想說自己沒事,但是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的手濕滑得跟蝮蛇一般,抵在頸項處讓人頭皮發(fā)麻。
他的身子貼著素瑤非常近,一張嘴都是那股腥臭無比的腥味,素瑤幾欲作嘔。
“看來,你的情郎保護不了你呢?!蓖陆皤F說,“只要你跟著我合修,下一個妖王就是我了,桀桀桀桀···”
劇痛之中,素瑤忍不住吐出一個字:“呸····”長得丑,想的倒是美。
本以為他是想殺掉自己,沒想到是看上她的美貌了,果然,美人也不好當。
吐金獸鋒利的指尖幾乎要刺進素瑤的頸項里,鮮血的味道引得他更是貪婪在她傷口上嗅。
素瑤面色痛苦猙獰地扭曲成一團,感覺整個人靈魂要出竅,心幾乎跳到嗓子眼,雙眼希冀地往陸之言的方向投去。
只見他面色平靜,眼底波濤暗涌,好似在等待什么。
吐金獸的妖力過渡到素瑤身上從傷口滲進去,她的大腦被麻痹得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只剩漆黑一團。就在即將暈過去之際,聽到吐金獸如刀滑玻璃的聲音在她耳邊,隱隱約約:“與其成為修士們的合修爐鼎倒不如跟了我。”
什么爐鼎····?
不知是不是快要瀕死,素瑤腦海里突然如走馬燈般出現(xiàn)一幀一幀的畫面,畫面里的主角不是她,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口。
瘦骨嶙峋的女人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的雙腿被巨大的鐵鏈拴住,懷中抱著的嬰兒在哭啼,女人抱著嬰兒在嗚咽,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許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繞過頸項取出一根紅繩,紅繩上掛著一個黑色的三角符文,素瑤看著符文有些發(fā)愣,因為她也有。
“乖乖不哭?!迸说难蹨I與嬰兒的眼淚交融在一起,她顫抖著手把紅繩系在嬰兒頸項上。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女人迅速的把嬰兒塞到床下的密道里。
“不要靠近修士,做個普通人平凡的活下去吧。”
甬道關(guān)上,女人看著門外的一群眼神如狼似虎的男人突兀的笑起來。
“不愧是頂級爐鼎,瞧瞧這濃郁的靈氣?!睘槭椎哪凶尤绻芬话惆V迷地嗅著空氣,身后的其他人臉上都是貪婪之色,雙眼冒著淫穢的光,猥瑣地朝著女人走來。
“呵呵?!迸霜b獰的的目光變得柔和的不像話,一瞬間讓男人們都看愣了眼。
噗嗤,匕首沒入肉體的聲音。
“該死的這娘們居然真的敢!”
“救不活了····”
“快快,最后的靈氣不能放過·····”
“······”
“不····不!”
素瑤猛地驚起,一瞬間腦海中的畫面全部碎成無數(shù)片殘骸。悲傷的情緒在心頭無法平復,臉上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那是什么?
是這具原身的記憶嗎?
撕碎的衣料,女人的眼淚、鮮紅的血液、臨死前的凌虐以及無法闔上的雙眼·····
素瑤如夢初醒地拉開衣領(lǐng),黑色符文躺在手心。
吐金獸一愣,驚訝地看著突然靈氣大漲的素瑤,隨即更是癲狂的大笑起來,“桀桀桀桀···好強,好強的靈氣,你是我的了,你是····”
沙啞難聽的聲音戛然而止,吐金獸低頭錯愕地看著身前突然冒出來的血洞,“你···你真的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胸口的劍轉(zhuǎn)了翻攪兩下,身后傳來低沉的笑聲,“跟妖王死在同一柄劍下,也算是你的榮幸?!眲Υ┩竿陆皤F的身子,血液沿著劍刃滴落在地上。
毫不掩飾的暴戾和冷漠,簡單粗暴的手法,毫無保留的釋放殺意,這是原著中后期陸之言入魔的樣子。
吐金獸的整個胸膛被他一擊穿透,胸前的血肉被他殘忍的絞成一團肉泥,“你注定···還是會被淪為修士們玩物。”最后塵土紛飛,如同一灘死肉倒在地上再也不動。
隔在倆人中間的吐金獸倒了下去,素瑤顫顫巍巍的抬起頭,果然,他已經(jīng)入魔了。
陸之言一雙赤眸古井無波,眼里冷若冰霜仿佛看死物一般盯著她,這股壓迫感比吐金獸的更強,是從內(nèi)而外的散發(fā)。素瑤想把目光移開,但是卻完全動不了,不似之前的強制壓迫,而是身不由己。
“什么···玩物?”素瑤嘗試著把他喚醒,要是再以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下去,恐怕自己小命也不保。
陸之言緊縮的瞳孔有一瞬間松懈下來,他手一翻,把劍收了回去。
“把黑金符戴上,沒有我命令不允許取下來?!?p> 素瑤木訥地點頭,聽話的把紅繩系上,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話,什么叫沒有他的命令?
“阿瑤你沒事吧!”
吐金獸的壓迫散去,墨千玨第一個沖上來,卻被素瑤一聲呵斥頓住了腳步。
“別過來!”
素瑤俯在陸之言胸前,低聲在他耳畔說了句,“閉上眼。”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烈但是又不難聞的冷香,把四周難聞的氣味兒瞬間蓋了下去。陸之言身上的蜘蛛絲狀魔痕被她完全擋住,陸之言眼簾半遮,讓人看不清他瞳孔的赤色。
懷中的劍有點硌人,素瑤想起剛才他拔劍了,果然這個男人關(guān)鍵時刻還留了一手,但剛才早點拔劍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狽。
她眼神帶著濃濃的怨氣控訴地看了他一眼。
陸之言閉上眼不說話,剛才要不是她突然把黑金符取下來,他恐怕還沒機會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