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如此人精,又怎么會不知道眾人對她的嫌棄,想到這里一陣臉紅,可瞧瞧大哥家的這些東西,想想自己家里都快見底的米缸,什么尊嚴(yán),什么良知都被她拋諸腦后。
又高傲的抬起頭來,瞧著那些看不上自己的人。
等錢拿到手里來,再讓你們看不起!
呂夫人擦擦眼角的淚,今日的事情,她早就在碧城告訴她要這樣做的時候,就預(yù)想到了。
若只是家里的人來鬧事,那她就不管了,放手讓碧城去做。
如今來的是外人,不好叫人看了笑話的,只得擦干眼淚來應(yīng)對。
“勞煩你們二位了?!?p> 劉老爺?shù)哪昙o(jì)稍長,自然是他先開口。
“嫂夫人節(jié)哀,以禮本來該明日再來送呂兄的,可我們受他生前之托,想著如今恐怕家里會有些紛爭,因此帶了東西來,怕的就是家里亂而無主,到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寧了?!?p> 說完斜眼撇了三夫人一眼,意思很是明顯。
三夫人裝作不知,低頭拉著兒子恒兒,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劉老爺和譚先生都拿出一封書信,再打開來一看,和碧城手里拿著的那一份一模一樣,如此,先前還懷疑書信有假的眾人倒是信了七八分。
“大哥,怎么會……”
二老爺不明白,為何大哥會早早的寫下這書信,而不是直言相告他們。
劉老爺瞧出他的意思,順著話頭往下說。
“呂兄大約是半年前把書信交由我們二人手中,當(dāng)時也沒說是什么,只是提及怕自己身故之后,家里無子來主持大局,若是家中生亂,讓我們二人就拿著書信來,自然亂也就平了。昨日我們收到呂夫人的請?zhí)?,才知道家中變故,故而才有這般舉動的?!?p> 呂夫人面無表情,聽著劉老爺?shù)脑捯参从信e動。
三老爺不死心,出口質(zhì)問道。
“既然是大哥的意思,那大嫂之前難道一點都不知?若是不知,那大哥這舉動實在有違常理,一向同大嫂都是無話不說的好夫妻,怎么身后事竟沒有交代?若是知道,為何之前一直不提,讓我們非要爭吵不休,還讓外人來看笑話?”
一番話倒打一耙,倒是把自己摘了干凈,罪過全都在呂家夫人身上了。
呂夫人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潤潤嗓,哭了這么些日子,她若是還不明白,那她就是個十足十的蠢貨了。
“三弟到底是做父母的人了,若今日是你死了,你家又沒兒子,只一女兒還要被逼的終身不嫁來保全自己家的東西,你該如何想?”
“你……”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大嫂出言就是利劍,把三老爺最后的遮羞布都給扯下來,頓時他羞紅了臉,氣憤憤的坐下不說話,拿起手邊的茶就猛喝起來。
“大嫂這話說的,我們又不是外人,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嗎?”
三夫人出來圓場。
“以前我總覺著,到底是一家人,不好自己過的舒服,看著你們遭罪,所以時時都有救濟(jì)你們。天涼了送寒衣,天熱了送涼水的,若你們有了難處開口,要一萬我絕不給五千,哪次不是三萬兩萬寬寬的給,如今看來,倒是升米養(yǎng)恩,斗米養(yǎng)仇了?老爺尸骨未寒,你們就上門來鬧,無非就是要爭財產(chǎn)罷了,找那么多借口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怕臊的慌。之前不說老爺?shù)臎Q定,是想著到底是一家人,你們不來鬧,碧城也無需走那步絕路。可如今你們,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老三家的,你和你家媳婦,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