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普通且自信
天尊殿
沒有了江問月的天尊殿似乎恢復(fù)了從前的寂靜。
不,比以前更加寂靜,以前他身邊至少還有個加蒙。
惠水真人已經(jīng)來過不止一次,說江問月既然已經(jīng)升為正式弟子出任務(wù)去了,那不如重新?lián)芤粋€雜役弟子來伺候空涂。
實(shí)際上,惠水真人也這樣做過,但是空涂變成了前所未有的臭脾氣,無論是誰都能被他在三天之內(nèi)磨走。
惠水真人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那個叫江問月的侍女給天尊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天尊如此,不過也只好這樣下去了。
江問月走后的半個月,空涂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江問月以前住過的屋子。
江問月的屋子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就好像沒有人住過一樣,唯一能夠證明她存在過的痕跡也就只有桌上的那本心法了。
空涂記得這本心法,好像是自己給江問月的。
她沒有帶走,想來應(yīng)該是覺得這東西不屬于自己吧。
空涂拿起那本心法翻看了起來,突然,他皺起眉頭。
只見原本干干凈凈的心法上竟然迷漫著一股邪氣。
空涂動手消滅了那股邪氣,奇怪,這里是天尊殿,這心法是他給江問月的,哪里來的邪氣?莫非……
一個想法在空涂腦中油然而生,難不成江問月開始劍走偏鋒修魔了?
天宗從前也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魔修,凡是天宗弟子被發(fā)現(xiàn)修魔,都要被綁在誅魔柱上用仙水洗滌七七四十九天消除魔氣。
仙水對于道修來說不過就是普通的水,對于魔修來說如同屬性極強(qiáng)的硫酸一般,會讓魔修感覺到疼痛難忍,直到魔性徹底消除。
簡直是從魔修身上生扒下一層皮下來。
魔性徹底去除以后,那個修魔的天宗弟子差不多已經(jīng)廢了,會被從此驅(qū)逐天宗。
如果江問月真的打了歪主意開始修魔,那他該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心法莫名其妙沾染了魔氣,除了江問月開始打歪主意魔修之外,空涂想不出第二個可能性。
空涂放下那本心法,口中喃喃自語:“不行,修魔是大事,我必須得找到她問清楚。”
此時的江問月正站在人家的花轎前,非要讓抬花轎的人和媒婆說清楚這新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哭哭啼啼的。
見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江問月干脆來到花轎前,對著新娘子說道:“姑娘,我是天宗弟子,你告訴我究竟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會替你做主的?!?p> 誰知道那姑娘就是不領(lǐng)情,一個勁兒地哭啊哭,江問月問出這話的時候她就哭得更厲害了,讓江問月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就說啊,干嘛老是一個勁的哭,哭得她滿頭霧水。
“姑娘,我是天宗弟子,請問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帷!苯瓎栐略俅魏眯牡膯柫艘槐椤?p> 誰知道那姑娘哭得更加厲害了,媒婆對江問月說道:“你還天宗弟子,打哪來的回哪兒去吧,懂不懂狀況啊,走走走走走!”
江問月突兀的被推開了。
如果那姑娘切切實(shí)實(shí)跟江問月說她受了委屈江問月還可能插手,可這姑娘愣是不說江問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給花轎讓開了一條道。
看著花轎吹吹打打的繼續(xù)往前走,江問月想了想,不行,她還是得搞清楚,一切都為了自己的功德點(diǎn)。
她領(lǐng)的任務(wù)是必須得積滿五百功德點(diǎn)才能回天宗兌換自己想要的修煉資源,而且功德點(diǎn)兌換的進(jìn)階修煉資源很是豐厚,她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總不能白來吧。
江問月直接用了瞬移決瞬移到的花轎里,,抬花轎的人頓時感覺花轎重了很多。
江問月也看到了那個哭哭啼啼的新娘子,當(dāng)然,對方是蓋著紅蓋頭的。
新娘子透過蓋頭下面看見江問月突然出現(xiàn)在花轎中,差點(diǎn)嚇得魂魄升天。
江問月捂助了新娘子的嘴:“姑娘你別叫,我就是剛才那個在外面問你的天宗弟子,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了,你是不是被搶親的,我明明聽到有人說搶親?!?p> 幸好嗩吶聲夠吵,江問月的說話聲和姑娘的驚呼聲全都被蓋住了。
姑娘一把掀開紅蓋頭露出一張很是其貌不揚(yáng)的臉蛋,江問月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首先臉型就像一張粗糙的大餅,皮膚表面坑坑洼洼十分油膩,出的油把臉上的妝容都給沖花了。
塌鼻子,小眼睛,大嘴唇,沒一處是漂亮的,反而看起來還有點(diǎn)丑,是那種用什么化妝術(shù)都無法挽回的丑,要想變漂亮只能易容了,而且一般的易容還蓋不住這臉型,太大了。
江問月頓時想,長成這副模樣人家也不會想搶親吧,難道是她搞錯了?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江問月的腦海中呆了一瞬,隨后她開始反省自己,相貌是父母給的,她怎么能因?yàn)橄嗝簿唾H低人。
江問月再次認(rèn)真的問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情況?!?p> “你是誰呀,為什么要多管閑事?!?p> 新娘子對江問月有些不滿。
江問月被姑娘突然的粗聲粗氣嚇了一跳,這姑娘聲音太大了,嗩吶聲再響也遮蓋不住,外面的媒婆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
幸好,她只是隔著簾子問了一句:“新娘子有什么事嗎?”
江問月連忙作揖,示意那位姑娘不要告訴媒婆自己的存在。
幸好那姑娘看出江問月的意思,并沒有暴露出江問月來,喊道:“沒事!”
“行了,你別多管閑事了,趕緊走吧?!?p> “好吧?!苯瓎栐聡@了口氣,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姑娘,我跟你確認(rèn)一下,你是心甘情愿要嫁人的對吧?!?p> 看來她還真是白忙活一場了。
“那可不?!毙履镒犹岬郊奕?,眉眼彎彎十分高興,本來很小的眼睛笑著瞇起來真的只剩一條縫了。
“人家單身二十五年,好不容易能嫁人,而且嫁的還是大戶白家,我是高興得哭了?!?p> “等等?!?p> 江問月想是想到了什么:“姑娘,你該不會是要嫁給那個白家的少莊主白麟?”
“你怎么知道,難不成你也想嫁給他?我告訴你,你可別跟我爭,想嫁進(jìn)白家沒那么容易的,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嫁進(jìn)去,人家白少主只看重我天生麗質(zhì)~”
天生麗質(zhì)?yue……
江問月聽見這句話心里萬馬奔騰:“姑娘,看得出來你還挺自信的?!?p> “行了行了,別阻礙我嫁人,趕緊走,不然的話信不信我喊了?!?p> “別喊別喊!我走,我走就是了?!?p> 江問月連忙出了花轎,心里嘀咕著江婉君估計怎么也沒想到她心心念念想嫁的人被一個丑女給搶先了。
話說回來,白家家大業(yè)大,連江問月都想嫁進(jìn)去,為什么會娶一個丑女,那丑女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嗎?
如果她是白家少主,在沒辦法選擇的情況下,真的要娶小妾,肯定也娶江婉君那樣的,難道白家少主有什么重口味?
還有,不是說是因?yàn)榘准疑僦鞯恼奚贫?,江婉君才遲遲沒有達(dá)成自己的愿望,那這個丑女是怎么進(jìn)去的?
江問月問了一下旁觀的路人:“請問一下,剛才花轎的新娘子是什么人?!?p> 那個路人以為江問月也是來八卦的:“她啊,宋家小姐,聽說相貌奇丑,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能嫁給白少主當(dāng)小妾?!?p> 路人心里卻不禁想,白少主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小到大什么美女沒見過,宋家小姐長成那副尊容,估計白家隨便一個丫鬟都比她漂亮,白少主當(dāng)真肯要?
可這門親事確確實(shí)實(shí)是白家認(rèn)下的,而且一向善妒的白少夫人也認(rèn)可宋小姐嫁進(jìn)去。
江問月趁機(jī)問道:“可是不是說白少夫人眼里容不得人嗎,為什么會讓宋小姐嫁進(jìn)白家?!?p> 這也是江問月最不理解的一點(diǎn)。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少夫人原本是宋家的嫡女,而宋小姐是白少夫人同父異母的庶妹,人家是姐妹自然要幫襯著點(diǎn)。”
“白少夫人和白少主成親那么多年了,膝下也就只有一個兒子再無所出,早就該納妾了,就憑這點(diǎn),白少夫人也不好拒絕?!?p> 江問月聳了聳肩,這話騙騙鬼還行,一個嫡女一個庶女,關(guān)系能好到哪里去?
既然白少夫人善妒容不得人,她又怎么能容下自己同父異母的庶妹?
江問月不禁開始替轎子里的宋小姐擔(dān)憂了,雖說長得丑是丑了點(diǎn),單憑著她的家世再怎么也能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嫁了過平淡的生活吧。
這一進(jìn)了白家,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象。
江問月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但她或多或少這段時間也看過類似的畫本子。
隨后,江問月看到花轎竟然在前面停下了,原來前面就是白家。
江問月被動的被人群擠著到了白家的家門口,宋家在這一帶的影響也不小,和白家算是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
雖說只是一個庶女又是小妾,要從偏門抬進(jìn)去白麟還是親自出來迎接了。
白麟身上穿著媳喜服,長得的確像是很英俊的樣子。
隨后,白麟身邊出來了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
江問月見到白夫人第一眼便瞪大了眼睛,她沒看錯吧,這個婦人分明就是在中元節(jié)那天晚上碰到的那個孩子他娘!就是當(dāng)面一套表面一套的那個。
原來她就是那個傳說中善妒容不得人的白家莊少婦人。
此時的白少夫人臉上帶著一副和善的笑容,說道:“各位,今日是白家大喜,大家都過來領(lǐng)喜餅和喜錢吧?!?p> 此話一出,普通的老百姓全都蜂擁而至,跑去領(lǐng)用喜餅和用紅紙包包好的銅錢,當(dāng)真是每個人都有份。
江問月只粗略看了看,這么多人,白家就算一個紅紙包包一個銅錢也得花銷不少。
更何況看到厚厚的紙包,顯然不止一個銅錢,還真是大手筆。
有一個小姑娘興沖沖的擠到前面領(lǐng)了一個喜餅外加一個喜錢,白少夫人注意到的那個小姑娘,竟然朝那個小姑娘走過去。
她對著一旁的下人說道:“福伯,給她雙份喜餅和喜錢?!?p> “好?!?p> 過了一會兒,雙份喜餅喜錢拿來了,白少夫人遞給那個小姑娘。
“小妹妹,你拿著吧?!?p> “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
小姑娘看到別人都只有一份,她是雙份很是高興。
江問月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可能是因?yàn)橄惹霸谥性?jié)的表現(xiàn)讓江問月一來就對白少夫人沒有什么好印象吧,她當(dāng)真會就這么好心?
小姑娘興沖沖的往回走,甚至按捺不住拿起喜餅咬了一口。
她拿著咬了好幾口的喜餅經(jīng)過江問月身邊時,江問月看到喜餅的餡兒里好像有蹊蹺。
下意識的,江問月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小姑娘疑惑的看著江問月:“姐姐,你干什么?!?p> 江問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小姑娘,長得還挺靈秀的,雖說算不上什么絕色,至少賞心悅目。
“小妹妹,你這喜餅?zāi)懿荒芙o我?!?p> 江問月主動提出要小姑娘手里咬了好幾口的喜餅。
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很疑惑,江問月既然想要這喜餅,為什么不自己去拿?
不過,她還是把自己沒咬過的喜餅遞給江問月:“姐姐,那個我咬過了,這個給你吧?!?p> 江問月?lián)u了搖頭:“不,我就要你咬過的?!?p> “???”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一臉不解。
江問月拿過那個咬過的喜餅,對小姑娘說道:“好了,謝謝你?!?p> 小姑娘便離開了。
江問月正想檢查這喜餅的餡兒究竟有什么問題時,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
江問月抬起頭來,白家莊的少夫人透過人群正臉上含笑得盯著自己,笑容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感。
江問月硬著頭皮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作回應(yīng),隨后便開溜了。
她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江問月扳開那餡兒,又湊近聞了聞,好像什么都沒有。
可是,她剛剛明明感到這事兒不太對勁。
江問月又把整個喜餅都給扳開,專門取出餡兒。
突然,她看到下面有點(diǎn)粉末狀的東西,白白的。
不知道這粉末干什么用的,總覺得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