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化療無效
“秦榛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事情很正常，你別總是什么都想管著他?！?p> 秦光耀微微皺眉，他一直覺得蔣銀對兒子的控制欲有點強，在秦榛的終身大事上是這樣，在生活小事上也是這樣。
“我是他媽！我要是不管他，怎么把他養(yǎng)大？怎么讓他回到你家里給你名正言順的做兒子！”蔣銀被秦光耀一番話說得瞪大眼睛。
秦光耀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強行壓下心頭惱怒。
他最煩的就是蔣銀將過去的事情反復(fù)拿出來說，指責(zé)他前十幾年沒有管他們母子死活。
如果他真的沒管，蔣銀哪來的錢將兒子養(yǎng)大？
秦光耀不想和蔣銀計較，只覺得蔣銀年紀越大越是潑辣野蠻：“行了，你少說兩句，趕緊吃飯！”
“哼?！笔Y銀點到即止，再說下去恐怕秦光耀也要跟自己翻臉。
有了臺階就下，蔣銀又將矛頭對準(zhǔn)兒子：“今天晚上早點回來，聽到?jīng)]有！”
“嗯?！鼻亻缓貞?yīng)了一聲。
秦光耀本來想借這頓飯的功夫跟秦榛聊聊，但被蔣銀這么一鬧，他頓時沒有心情了。
這一頓飯剩下的時間，就跟往常一樣在沉默里度過。
秦光耀吃完飯就兀自回屋，蔣銀見他不愛搭理自己，也不愿意自討沒趣，又叮囑了幾句秦榛早點回家，也回屋獨自生悶氣了。
秦榛對父母的相處方式已經(jīng)很熟悉，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不是為了他的事情就是為了別的什么小事。
比起父母之間的不愉快，讓他在意的，反倒是秦光耀之前想跟他說的話。
秦光耀與秦榛的關(guān)系并不算好，父子兩人獨處一室的時候甚至能夠一直沉默到蔣銀出現(xiàn)，秦光耀想要跟秦榛閑聊，倒是不尋常。
不過被蔣銀這么一打岔，估摸秦光耀也歇了這心思了。
但，總會有機會的。
秦榛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吃過飯，就如蔣銀所說的，很快開車離開了家。
帝都的夜比本市的夜要更加繁華奢靡，在這里，秦榛比在本市的時候更加高調(diào)張揚。
藍色的跑車在夜晚的馬路上揚起塵埃，呼嘯的發(fā)動機聲音響動路邊的行道樹。
敞篷跑車里，秦榛黑色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動，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跑車在帝都最繁華的高級會所停下，讓人幫忙泊車后，秦榛走進會所，立即有人迎上來：“秦小少，您來啦，祁小姐已經(jīng)等您很久了?！?p> “嗯?！?p> 秦榛冷淡地點了點頭。
被引著進入早就定好的包間，里面早就有一人在等候。
包間大的不像話，完全是一個小型俱樂部，而這個俱樂部里，只有兩人。
祁繁音坐在酒柜前，一手托著高腳杯，另一手支著下巴，笑著仰頭看向酒柜里面的人。
而那人輕佻地低頭湊近祁繁音，就著她的酒杯，輕輕地舔了舔唇。
秦榛眉心微蹙，打斷兩人的互動，叫了一聲：“祁繁音。”
祁繁音扭頭看過來，笑容嫵媚，眼尾帶紅：“秦榛，你來了?！?p> ……
時間匆匆而過。
轉(zhuǎn)眼，夏琴心已經(jīng)接受了好幾次化療。
她的身體在治療的過程中漸漸地虛弱下去，原本滿頭烏亮的長發(fā)就像是秋日里枯敗的落葉一般，失去了原先的色澤，從夏琴心的頭上一縷一縷地掉落。
每次幫夏琴心擦拭身體或者洗澡，看到地面上、床鋪上大把大把的落發(fā)，夏琴心的神色都會灰敗幾分，眼底的不舍和悲愴清晰可見。
看到那樣子的夏琴心，夏橙都會覺得心底發(fā)堵。
她說不出安慰夏琴心的話來，只能默默地陪在夏琴心身邊。
在夏琴心治療的時候，夏橙總是默默守在治療室外，等到夏琴心出來為止。
盡管，她并不愿意看到夏琴心治療時痛苦的樣子。
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其中必然要經(jīng)歷痛苦。
夏橙知道，但是眼睜睜看著夏琴心痛苦，盡管這些年來與母親關(guān)系并不算好，她仍舊不忍。
在夏琴心接受化療的日子里，醫(yī)生也同步監(jiān)測夏琴心身體里腫瘤的狀況。
夏橙基本上隔了幾天就會去打擾一次醫(yī)生，問問夏琴心的狀況，醫(yī)生也體諒病人家屬對病人病情的關(guān)心，每每都和夏橙耐心解釋。
這天夏琴心做完化療后，虛弱又疲憊地睡著了，隔壁床的病人也在安靜地休息，夏橙不想自己久坐，便趁著夏琴心休息的功夫，去了一趟主治醫(yī)生那里。
夏琴心的主治醫(yī)生是這醫(yī)院里最好的腫瘤大夫，手下病人挺多的，平常并不經(jīng)常有空，但這天也巧，夏橙過去的時候，主治醫(yī)生正好在辦公室看病例。
辦公室門開著，夏橙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大夫?！?p> 醫(yī)生正皺著眉認真看病例，聽見敲門聲，抬頭看來，緊蹙的眉心還未舒展開。
“您是……夏琴心的家人？”
“是的是的?！?p> 夏橙臉上帶了抹笑。
她來詢問病情的次數(shù)多，但是見到主治醫(yī)生的次數(shù)并不多，大多時候都是負責(zé)夏琴心的輔助醫(yī)生跟她講夏琴心的病情狀況。
主治醫(yī)生能認得她，夏橙心下微訝。
“請進來坐?！?p> 醫(yī)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鏡框。
夏橙從善如流地坐下，帶了些不安問：“大夫，我媽媽的病情怎么樣？”
“我正要找你說這件事情?！贬t(yī)生微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病例遞給夏橙，“這份是你媽媽的病例，最后幾頁是最新的檢查結(jié)果，你看一下?！?p> 在醫(yī)生開口的時候，夏橙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接過病例，她很快翻到最后幾頁。
都是一些掃描檢查圖片，黑白摻雜的，顯出人體骨架的形狀來。
夏橙根本看不明白，好在醫(yī)生在她翻頁的時候就在旁邊解釋：“你看圖片中間的白塊兒，那些是腫瘤的大小。”
胃部的位置，確實有些白塊兒。
“這是最近的檢查結(jié)果，你再看看前幾頁，是剛?cè)朐簳r的檢查結(jié)果?！?p> 夏橙于是又翻回前面。
“已經(jīng)進行化療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腫瘤并沒有變小?！?p> “您是說……”夏橙抬眼看向醫(yī)生。
醫(yī)生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化療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