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雜的記憶再度清晰起來,不堪回首的過去使得陳紅痛苦不已,而她的過于嚴重的反應也逐漸開始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在眼角的余光中,陳紅發(fā)現(xiàn)許多人開始向她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就好像十五年前胡同盡頭將她里三層,外三層堵住的,對其指指點點的圍觀路人。
“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你們不要過來!”深陷回憶漩渦中的陳紅雙手抱頭,痛苦地尖叫起來,甚至蓋過了臺上在講話的王敏行。
這下,原本只是引起小范圍人群注意的陳紅一下子變成了全場焦點,以致于王敏行都停止了講話。
他先是神情不悅地掃了下臺下的秘書,在瞧見自己秘書也是滿臉茫然后便是肯定這并非計劃好的流程。
略微分辨,王敏行便是發(fā)現(xiàn)了騷動的始作俑者正是坐在角落處的陳紅。此情此景,他也不好視而不見,躊躇片刻,王敏行下了臺,往著陳紅這邊走過去。
程麗萬萬沒想到自己母親在這樣的場合出了問題,當她還在向圍攏過來的人群解釋自己的母親沒有大礙時,氣質(zhì)儒雅的王敏行赫然已經(jīng)來到她們母女面前,同時開口詢問:“出了什么事了?”
“我媽可能不太適應這么多人的場合,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背帖愐贿厡㈥惣t摟在懷里安撫情緒,一邊給王敏行解釋情況。
王敏行可是基金會的大金主,要是惹了他不開心,基金會斷了對自家的援助可就麻煩了。
王敏行眉毛挑動一下,注意到媒體人員也靠過來了,原本有些不快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起來,耐心問道:“你母親是基金會的受捐人?”
“對的,王總。”程麗看自己母親似乎并沒有情緒穩(wěn)定的征兆,便是歉意道:“王總,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在這邊盡給你們添麻煩了?!?p> “沒事。”王敏行擺擺手,做出一副大度的表態(tài):“精神病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確實容易受刺激......”
注意到程麗眼角的疲累之相,王敏行心念一動:“你現(xiàn)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程麗愣了一下,雖然搞不明白王敏行到底是想干什么,但還是如實回答:“我現(xiàn)在就做一些零工。王總......是有什么問題嗎?”
“不不不不!”王敏行大笑起來,看起來極是爽朗:“家里有個病人要照顧,開支肯定不小,做些零工的話,估計經(jīng)濟上會比較困難吧?”
“這個......”程麗有些不好意思:“有基金會的幫助,勉強可以支撐?!?p> “勉強可以支撐,那可不行?!蓖趺粜谐^來的秘書勾了勾手指,叮囑道:“看看公司有沒有合適的崗位,給她安排一個......”
秘書瞧了眼衣著樸素,滿臉滄桑的程麗,再是不著痕跡地掃了下周圍的媒體人員,很快會意,馬上應道:“我回去就安排!”
王敏行相當滿意自己秘書的反應,他以一種盡可能溫和的語氣跟程麗說道:“既然你母親不舒服,那就先回去吧?給你安排好工作了,我們會聯(lián)系你的?!?p> 身為當事人的程麗則是腦子有些發(fā)懵,自己這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一份工作算是幾個意思?
隨著王敏行給予程麗工作的承諾下來,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其中不乏對程麗羨慕和對王敏行慷慨的贊嘆聲。
不過,此刻陳紅的狀態(tài)的確相當不穩(wěn)定,久留之下說不得要出問題。雖說搞不清楚狀況,但是程麗還是誠懇地感謝了王敏行,至少得到一份正式工作對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隨著程麗和陳紅的離開,王敏行帶著秘書回到臺前,路上他壓低聲音囑咐道:“剛才的事情也給我著重宣傳,知道了嗎?”
早就已經(jīng)猜到王敏行心思的秘書自然是很快應下來:“放心王總!明天您當場給予困難家庭正式工作的新聞肯定會上濱江頭條的?!?p> “不錯!”王敏行點點頭:“至于給她安排的工作......”
秘書笑道:“利用完了,自然是隨便打發(fā)一個掃地的工作就行!”
“嗯?!蓖趺粜欣湫Φ溃骸氨阋怂恕!?p> 就在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王敏行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是言冉的電話,遲疑了下,拍拍秘書的肩膀:“我有些事兒,后面就不上臺了,你讓他們繼續(xù)后邊的流程吧?!?p> “好的,王總。”秘書點頭應道,旋即去找基金會的理事長去了。
王敏行沒有立刻接電話,而是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才接聽,只是甫一將手機放在耳邊便是傳來言冉氣急敗壞的聲音:“王敏行,徐思宇的兒子要來咱們公司,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被言冉直呼其名使得王敏行有些不悅,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知道?!?p> “你知道還不處理?趕緊讓他滾蛋?!?p> “不行。”
王敏行如此直白的拒絕讓得言冉懵了一下,隨即言冉下意識地反問:“為什么不行!”
王敏行長出一口氣,已經(jīng)開始有些煩了:“是我安排他進公司的,你再讓我開除他,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你安排的?”電話那頭的言冉明顯頓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后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似的,音量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危險?你讓他進公司,萬一出問題了怎么辦?”
“能出什么問題?。俊蓖趺粜胁灰詾橐猓骸拔矣譀]跟他撕破臉,他現(xiàn)在沒工作,想要子承父業(yè),我也不好拒絕他?!?p> 言冉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們現(xiàn)在沒撕破臉,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徐思宇是怎么死的,要是他知道真相了,你我都得完蛋。”
“你多慮了,這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他能查出來什么?”王敏行勸道:“我拒絕他進入公司反倒是顯得做作了。怕什么,這事兒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放心!”
“放心?放心個屁!”言冉大罵起來:“徐思宇的兒子是什么情況你不知道?智商170的超級天才!十歲就完成了所有大學本科課程,拿到了學士學位。十歲啊,十歲咱們還在玩泥巴,他就是學士了,你還說我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