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蕓帶著滿懷不甘的李秋離開了。
孫苗苗目光鄙夷,這婆娘也就持強凌弱罷了,這些年一直都是這般惹人厭煩的小打小鬧,沒鬧出啥大事的本事與底氣。
“怎么惹上的?你一個一境都沒到的小修士膽子不小啊?!?p> 吳小心苦笑解釋道:“小時候我就住在她們母女住的地方,被她鳩占鵲巢了。”
“咦,你娘是不是姓吳?”孫苗苗好像想起了什么。
“是啊,我隨我娘姓?!?p> 孫苗苗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看向吳小心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憐憫。
“你還記得你爹嗎?”
吳小心搖頭,他打記事起就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爹:“我娘說我爹與一些人不合不合,在我出生前就走了?!?p> 孫苗苗抓耳撓腮,一時不該如何開口,她比吳小心年長四五歲,映像中見過一個叫張揚的男人與吳小心的娘成婚,她前些日子見州報上記載一個名叫張揚的大修士與人戰(zhàn)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與吳小心說,又怕是重名。
憋了半天,孫苗苗自嘲笑道:“我記得你爹地名字好像叫張揚吧?”
吳小心搖頭不語,他不清楚自己爹姓什么名什么,對他來說,有爹與沒爹是一樣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是要怎么過,不如不想來的痛快。
“你怎么連你爹地名字都不知道?”孫苗苗有點不想和這小子說話了。
“我前些日子見州報上記載,有個叫張揚的修士與人敵對,殺敵數十位,力竭戰(zhàn)死。算了,不說了,那種大修士怎么可能是你爹?!睂O苗苗嘆氣道。
州報上記錄下來那人的風采,也不可能是她幼年時見到的那人,她這輩子,嫁人就要嫁那種人物。
吳小心嘿嘿一笑,不以為意。
孫眉一直笑盈盈在旁邊看著,她與孫苗苗的關系并不熟,僅限于一場官司上面的互相幫助。孫苗苗也未曾答應她什么,沒想到吳小心竟然能請這位大神仙出手,她也頗為意外,自然愿意當一回看客。對于孫苗苗的說法,她也是毫不在意,那份州報他也見過,上面那人足以令任何女子神往,怎么可能與一個小小的雜役有關系。孫師姐顯然是犯了女人的通病,見到個名字都能想這么多。
“師姐,我下次有難的話,你看能不能再請你出手幫一次,指不定王公子那天要找我麻煩?!眳切⌒膿项^道,見到沒打起來,他動了小心思。
“不行。”孫苗苗給吳小心留下個背影,說一次就一次,與她做人一樣干脆。心底還有些懊惱自己這般說法,在吳小心與孫眉面前丟了人。
“傻愣著干什么?這就看上人家了?”孫眉見吳小心目光一直看著孫苗苗,在他頭上又賞了個板栗。她對小屁孩沒興趣,連嫉妒都不會有,孫苗苗那樣的女子,一身瀟灑英氣讓她也艷羨。
回過頭來吳小心詢問道:“師姐,州報不是記載山下王朝的諜報嗎?怎么還會記錄山上修士?”
吳小心曾在趙運先生家里見到過一份州報,上面記載的全是山下王朝之事,未見到山上修士之事。
“你說的那那是山下諜報,還有專門供給山上看的。這些諜報只有某且權勢大的山下人才能看到。咋們這些山上修士,想看就看,在夏冬峰自己找去。”孫眉驕傲道。
山上修士,視山下凡人如豬狗。
“記載那個人的諜報可是很搶手哦,眾多女修士都會去看。你不會真想認個爹吧?”孫眉開玩笑道。
吳小搖頭苦笑道:“我就是想看看諜報罷了,師姐別拿我開心了?!?p> 兩人一路離開后山,在岔路口分開,孫眉給了他一百枚靈石。
娘留給他的靈石也就一百多枚,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了。吳小心開心收下,原來師姐說的三成這么多。
吳小心不知道當年病入膏肓的母親靠著丹藥減輕痛苦,最為了給他留點靈石,熬著痛苦枯坐到死,而那時候的他,正在院子里玩鬧。
孫眉其實與吳小心五五分了,那把最為貴重的飛劍最后被戒律院的人拿走了,什么也沒說,孫眉也明白,那把劍畢竟是王家出來的,不好待在她手上。她惹不起王家,能全身而退拿到兩百靈石已經是意外之喜。
“師姐,殺人是啥感覺???”吳小心問道。這問題困惑他很久了。
“師姐殺人就像家常便飯一樣,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沒感覺。不過師姐能讓你體會體會人死是什么感覺?!睂O眉嬌笑道。
吳小心打了個激靈,大步跑離開這里,連再見都沒說,也不想再見。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詞,蛇蝎美人。
回到屋子,吳小心立馬著手鬼脈上的脈絡開辟。張大坤與那位老人在空中對撞的一拳,讓吳小心心馳神往,他也想有這樣的本事。
鬼脈上的脈名為太乙脈,名氣不小,幾乎每個功法都會用到這個脈。撞擊時的感覺清晰明了,吳小心堅定不移。
時間飛快,五天轉瞬過去,吳小心已經叩開了鬼脈上的一脈與一絡,都已經鞏固完畢。
這些日子,讀書站樁都有精進,《陣法必讀》讀完了,武夫也看了幾頁,受益匪淺。
張小雅每天都會來他這逛一圈,與他一起吃飯,也會講一些她在書上看到有趣的事情。
這天下午,吳小心正在向最后一條無名絡發(fā)起沖擊,進展順利,氣長驅直入無名脈絡。
瀚海氣府一震,吳小心仿佛感覺到這座氣府終于從天上落下到他身體內,心念一動便能控制瀚海氣府里面的每一道氣,沒有氣的地方也能被控制,只是沒有任何變化罷了。
吳小心神色興奮,他終于邁進練氣門檻了。
體內的氣終于形成最小的循環(huán),談不上小周天,但也能按照《九丘》上最小的運行循環(huán),讓外界的氣透過肉體直接進入瀚海府邸,比吐納的速度快的兩三倍,只需要吳小心自己控制氣循環(huán)。
吳小心手指微張,感到一絲氣出現(xiàn)在手上,另一只手手掌穿過這股氣,氣隨之散開又聚集在吳小心手上,玄妙無比。他現(xiàn)在的本事,也就只能放出這么點氣,用來開啟儲物袋剛剛好。
娘留下來的儲物袋自從那次被開啟后吳小心一直沒關,就是為了倒出與放入東西,此時許多東西都能放入儲物袋隨身攜帶了。有他抄錄的《九丘》,以及一堆怕自己記不住而摘錄出的重要修行事項。
吳小心的氣探入紅色繡花儲物袋,頓時一股古怪感覺傳到吳小心心神之中,似乎有無邊無際的空間,里面還在排斥吳小心的這股氣,吳小心增加了一些氣,才感受下面的靈石,劍,丹藥等東西??刂浦鴼庀蛱教竭吔?,沒多遠就給彈回來了。
氣回到最底下,包裹住一枚靈石,那枚靈石就直接從儲物袋出來,吳小心伸手拿過,放在手心摩挲??磥韮ξ锎锏倪吔绮⒉淮螅欠轃o邊的感覺只是他的氣太少了。
當初從儲物袋直接掉出的那封信,只是個小手段,吳小心早從書上看到了,此刻也沒多糾纏
儲物袋里面的東西與氣的關系相對簡單,用氣包裹住要拿的東西,那件東西就自然彈了出來。
吳小心微微驚嘆,不愧是五十枚靈石才能買到一個的儲物袋,果然神奇。
把貴重東西一股腦都塞進儲物袋,吳小心出門向藏書樓走去。除了歸還《九丘》,他還要拿一門法術功法。以后氣離開體內,便能用來攻擊防守了。
一路上沒碰到人,藏書樓院子里依舊是那位看門老人,吳小心恭敬行禮。
看門老人手在《九丘》上一抹,書上瞬間布滿流光,老人把書往前一丟,《九丘》繞著吳小心轉了兩圈,最后飛進了藏書樓。
他叫李忠,平日里除了看守藏書樓,也負責幫李四照看于裂土的人魂。
“這次別像上次那般,法術功法挑選人與練氣功法還有些區(qū)別,那些幻化的生靈會對你發(fā)起攻擊,你躲開攻擊往里面跑,能走多遠是多遠?!崩钪姨嵝训馈?p> “謝前輩提醒?!眳切⌒母兄x道。
李忠輕輕揮手,把入口調整成為三層。
吳小心一步邁入,還是那種出水的感覺。
“靠?!?p> 睜開眼就見到一個火球,直直砸在他臉上,氣血都來不及驅趕,好在這火不燙,他也沒受傷,撞擊的爆炸力道讓他鼻孔流血。
吳小心臉色難看,環(huán)顧四周,天色灰蒙蒙,身后是懸崖,前面是一座山,腳下還有一只紅眼兔子,兔子張開嘴,一個火球在兔子嘴里凝聚。
吳小心一腳把這只兔子踢飛。打人不打臉,你過分了。抹了把鼻血,也沒東西塞,雙手捏住。腳下飛快,向山上跑去,他眼角余光已經看到幾十只兔子成群結隊跑了過來。
一時間背后火球漫天,吳小心在火球中左右躲避。
甩掉了兔子,吳小心背靠著他從未見過的大樹休息。突然間背后勁風急來,吳小心繞樹躲開,回頭一看,是樹枝。
吳小心面露疑惑,順著樹枝看過去,就是一顆樹。
莫非這些樹有問題?
突然間山體晃動,他連忙單手扶著樹穩(wěn)住身形。
面前一顆仿佛是被搖晃的大地給甩了出來,又好像是自己爬了出來,下面根須纏繞,如同長了腿一般。
吳小心感覺背后搖晃,身形一閃,避開攻擊。
目光所見,滿山的樹此時都活了過來。
難怪看門大爺讓他跑,吳小心此刻非常后悔不聽老人言。腳下并不慢,避開攻擊向山上跑去。這些樹移動速度與攻擊節(jié)奏并不快,就是太密集了些,吳小心依靠氣血翻滾加快速度,在樹堆里左支右絀。
這一刻開始,吳小心就沒停止奔跑。
身形在最后一堆樹中穿梭而出,吳小心到了山腰。
吳小心總覺得這些樹,以及下面的兔子,攻擊本事好像兵不高,就算用身體去承受,一時半伙也死不了。
胸口衣服上的一堆血跡,已經被他遺忘。
面前是一座鐵索橋,中間飛鷹無數,連接著另一座山,吳小心嘿嘿一笑,要是張小雅來了這里,一定過不去。
吳小心踏著索橋疾奔,對于索橋,他一點也不怕,反而有種家的感覺。每一步踏出要多少力道,什么角度,能到那里,他都一清二楚。
周圍的飛鷹一擁而上,吳小心仗著體魄堅韌,橫沖過鐵索橋。
其中一只飛鷹一直跟在他身旁,并未發(fā)起進攻,等吳小心到另一座山時才在原地煽動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