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掛科,我所欲也,不復(fù)習(xí),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我了個去也。——引子
學(xué)生年代,總會有那么幾件最難忘的事,但是基本上都有期末考試這么個事。
大學(xué)的期末考試更是被學(xué)生們重視,因為上小學(xué)上初中時考不及格最多會被留級,大不了九年義務(wù)教育我讀上他十年,理論上我還賺一年,可是大學(xué)考試不及格就不同了,補考要花錢,還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復(fù)習(xí),最重要的——大掛是拿不到畢業(yè)證的。對于有些學(xué)生來說,上大學(xué)學(xué)了多少知識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拿到那個文憑,雖然這種本末倒置的想法看起來很是荒唐可笑,但確實有那么一伙人就是這么想的。
因為怕掛科,所以一到期末前夕是學(xué)生們最刻苦的時候,平常課余人煙稀少的教室、自習(xí)室,到了這個季節(jié)反倒是一座難求,于是乎花壇邊草坪內(nèi)球場路燈下都成了復(fù)習(xí)的熱點場所。甭管學(xué)哥學(xué)姐學(xué)弟學(xué)妹,都起早貪晚手里捧著書看,一個個看上去都很用功,而實際上,這里面絕大多數(shù)都是平常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人。
我本身也是復(fù)習(xí)大軍中的一員,只不過我略微有點先見之明,當(dāng)然,所謂的先見之明,是在夏威的指點下我才有了點“先見之明”,早早的就讓我上自習(xí)室占位置,于是乎我占據(jù)了兩個有利位置,所以我不用擔(dān)心去找路燈。
我這兩個位置占的還真不容易,與其說是我占的,還不如說是人家夏威占的,事情是這樣的,自習(xí)室中原本有一個座是人家夏威的,而左右兩邊的座位是夏威兩個追求者占的,那天晚上我閑的無聊到處尋找能自習(xí)的地方,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了夏威在自習(xí)室背書,左邊一個長發(fā)型男拿著本書在那偷瞄夏威的臉,右邊一個文弱眼鏡仔兒咬著筆在那冥思苦想,一看也是在打夏威的主意,夏威假裝不知在那悶頭看書,這場景擺明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我的出現(xiàn)似乎是給了夏威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故作生氣的對我吼道:“你怎么才來啊?給你占的座都讓人家搶去啦!”說完向我一擠眼,雙眼瞄了瞄她身邊的倆人,雖然我當(dāng)時沒太明白她的意思,有點懵,不過看這架勢,就知道順著她的桿往上爬應(yīng)該不會錯,于是順著她的話題往下演戲。
“對、對不起,有點事耽誤了,羅處長找我訓(xùn)話,想讓我在新學(xué)生會選舉時找點事做,說的久了點,所以來晚了?!蔽倚睦镟止局恢滥懿荒苓^關(guān),不過看夏威的表情就這知道,這謊說的挺圓,應(yīng)該是把旁邊那二位唬住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帶著你這弟弟真愁人,不過誰讓我是你姐呢,我看看哪還有位置。”說完她在自習(xí)室里四處張望,其實不用看了,頭一個月就已經(jīng)沒空位了。
“沒空位了,咋辦?”她雖然是沖著我說話,但眼神一個勁的往旁邊那二位身上引,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裝做為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咋辦啊,璇子說一會也到,說你已經(jīng)占了三個位置,可這不是有兩位學(xué)長了嗎?”說完我看了一眼那二位,發(fā)現(xiàn)他倆表情有些怪怪的,不太自然,看來這兩個座位一定是夏威不讓他們坐,他們死乞白賴坐上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我故意往跟前湊了湊,笑容可掬的朝那型男和眼鏡仔說:“不好意思學(xué)長,打擾你倆學(xué)習(xí)了,您看是你們照顧照顧學(xué)弟學(xué)妹呢,還是我和我姐再換個地方好呢?”
我這一句把倆學(xué)長說的臉都紅了,簡直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而夏威偏偏也會演戲,故做大方的站起身來說道:“算了,走吧,咱們換地方吧,這座讓給他們吧!”說完,站起身,假意要走。旁邊那愛擺POSS的型男先是掛不住臉了,站起身連連擺手說道:“別別別,你們坐,我就是到這看看夏威,請教兩個問題,現(xiàn)在我沒事了,你們學(xué)你們的吧,我樓上有座。”說完起身把座讓了出來,擺擺手走了,旁邊那四眼仔一看,也不好強賴下去,站起身說道:“我也是順道請教問題的,小夏,我那篇文章你抽空幫我改改,拜托你了,拜拜!”說完也是狼狽的逃走了。
“噗!哈哈哈哈!”看著他們走出了教室,夏威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對我說道:“還真有你的,反應(yīng)速度挺快嗎?”
我走到她身邊,笑嘻嘻地問:“姐,怎么個情況?”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彼器锏囊恍Γе缤伪成弦豢?。
“那還用猜,看那二位,眼睛都往你肉里頭盯,一定沒安好心唄!”我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沒想到那是一把壞椅子,上面的板子早就快要掉了,我沒防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這一腚墩,摔的我好疼,真不知道剛才那型男是怎么坐的。
看我摔一腚墩,夏威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世上最最好笑的事,捂著嘴一頓大笑,我看她笑的開心,索性就不起來了,就看著她笑,等她笑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喂!你怎么當(dāng)姐的啊?椅子壞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摔這一大腚墩,屁股都變八瓣了?!彼宦牐緛硪沟男τ秩滩蛔⌒α似饋?,而且還要狡辯一番:“你也沒問我椅子是好是壞啊!”。
“你還笑?拉我一把?。 蔽掖騻€賴讓她拉我,其實我就是想拉拉她的手,因為那感覺太美了。她果然上當(dāng)了,伸出了她那白白粉嫩的小手,我拉著她的手,稍一用力就站了起來,用另一只手拍拍屁股,整理衣服。
“喂?你都起來了,該放手了吧?”她假裝生氣的說道。
“啊?哦!”我裝做如夢方醒,放開了手說道:“你想占人家便宜明說嗎,干嘛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啥?”她聽了鼻子差點沒氣歪,“見過能打賴的,可沒見過像你這么能打賴的,是你抓著我的手不放好嘛?”
“怎么可能嘛?明明是你把我拉起來的啊,你不伸手我又怎么可能能拉到你的手嘛!”要說打賴的功夫,咱不能說是登峰造極,但也算的上是爐火純青了。
“我暈,懶的理你?!彼室獍杨^甩到一邊,不再看我。我索性繞到另一邊,不過這次長了經(jīng)驗,在坐之前先檢查一下椅子有沒有問題。
“坐吧,這個沒壞。”她裝做不耐煩地說道。
這回我小心翼翼的坐下,以防再坐個腚墩,等坐穩(wěn)之后繼續(xù)問到:“到底什么情況?”
“不是說猜對了就告訴你嗎?”她還是不說。
“追求者?”我試探著問。
“切,賴蛤蟆想吃天鵝肉,跟倆大綠豆蠅似的,成天圍著我轉(zhuǎn),煩死了。”她嘟著嘴,那樣子要多萌有多萌,很是可愛。
“唉!你們女人啊,有人追煩,沒人追也煩,真是拿你們沒辦法?!蔽覔u了搖頭,故意很大聲的嘆了口氣。
“嗯?你倒說說,為什么有人追煩,沒人追也煩?”她對我這句話很感興趣。
“你想啊,有人追時,追你的人你不喜歡,所以你看著就煩,等那些沒人追的,我想她們就該想,為什么還沒人追我啊,好心煩哪,只不過此煩非彼煩,不過都是煩?!蔽艺f完在那偷笑,等著她說我胡說八道,然后我好繼續(xù)反擊,可是沒想到她仰著頭白了半天眼睛,最后終于說了一句:“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睍?,我醞釀的下文,看來是沒機會說了。
“唉,不過你挺機靈的啊,居然能明白我的意思,剛剛那話接的太有水平了,你咋想到的呢?!彼ξ膯枴?p> “我……”
“喲,原來你們倆在這啊,我說怎么看不到你們倆的人影。”我剛要回答夏威的話,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抬頭一看,眼睛都直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冰山雪蓮”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們。
“不是,他也剛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你笑的多奸詐?”夏威臉一紅,連忙解釋。
“唉喲喂,我可愛的‘紫裳仙子’,您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您說我是怎么想的???”璇子陰陽怪氣的和夏威斗嘴,搞的夏威越描越黑,狼狽不堪。
“才子老弟,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夏威一時語塞,只好向我求助。我嘿嘿一笑,從嘴里只擠出一個字就把問題擺平了——坐。
璇子剛要往那個壞椅子上坐,我趕緊攔住,“停,坐我這,那椅子壞啦,我剛才都坐一腚墩了!”
“好你個壞心眼子,椅子壞了也不告訴我,還好才子哥提醒我?!辫右琅f拿夏威尋開心。
“喂喂喂,別一口一個才子哥的,叫的這個親熱?!毕耐K于抓到一個字眼,爭取到了一次反擊的機會,“再說啦,是才子請你坐,又不是我??!”
璇子臉一紅,說道:“去,你個沒正形的,往里點坐著,給我串個位置?!?p> “那邊位置都被人占了,沒地方了,你是坐呢還是不坐呢?我可是不讓的啊,要坐你倆坐一起哦!”夏威繼續(xù)故意刁難璇子,逗她生氣,璇子看了看,臉上也露出了為難之色,不知道怎么辦了,夏威看著呵呵直笑。
“咱倆換換位置,你坐我這?!蔽遗妈訒r間長了難堪,趕緊打圓場,璇子也沒推辭,朝夏威做了個鬼臉,坐了下來。
“你咋來啦?”等璇子坐好,夏威問到。
“羅處長讓我來找他的?!辫佑檬忠恢肝摇?p> “什么,找我?”我第一反應(yīng)是腦袋里一堆問號,羅處長找我能有什么事?
“什么,找他?”夏威也是一個大大的問號,看看我又看看她,“你們倆該不是真的商量好了來的吧?”
“沒有?。 蔽乙活^霧水,自信自己除了心里常想著夏威,別的也沒犯啥錯誤啊?!罢椅矣惺裁词掳??”我只好追問。
“這不是新一屆學(xué)生會快選舉了嗎,羅處長想了解一下你這想不想做點什么?!辫右膊欢等ψ?,直截了當(dāng)。
夏威一拍腦門,轉(zhuǎn)頭對我說道:“你是半仙嗎?未卜先知?”然后又轉(zhuǎn)頭對璇子說:“還是說你在門外偷聽很久了,怎么你倆連撒謊都能扯到一個事上去?”
“我可沒撒謊,我說的是真事,我就是在找他,可是沒想到在這碰到了?!辫诱f的一本正經(jīng),根本不像撒謊的樣子。
“你怎么說?”夏威把頭又轉(zhuǎn)向了我。
“先復(fù)習(xí),考完試再說,如果我掛科,就算想進學(xué)生會也是不可能的事?!?p> “這倒是,你倆帶書沒?”
“帶了。”
“帶了!”
“行了,稍后再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