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眠站在懸崖邊的教堂里,全場的各色氣球令人目不暇接。
“陳眠先生,你可愿意去身邊這位女子為妻,不論貧窮富有,都與她結(jié)伴一生,永不更改。”
我這是在結(jié)婚?
陳眠環(huán)目四顧,一臉茫然的看著在座賓客。高朋滿座,但除了明月等寥寥幾人之外,大多數(shù)賓客他都不認識。
遠處有玫瑰花瓣撲成的巨幅新人像,可惜被幾個飄散的氣球遮擋,看不清新娘的面貌。
“獻給愛麗絲”緩緩流過耳龐,場面美好至極。
可是新娘是誰?
陳眠偏頭一看,差點嚇個半死。
鄭晉言婚紗及地,正笑魘如花的看著他。
“師,師師姐?”
陳眠被嚇得舌頭打結(jié)。
“還叫師姐呢?”
鄭晉言當場翻個白眼,一時美不勝收,
“你到底愿不愿意,快說呀!”
“愿,愿意。”
陳眠無比激動,這場婚禮如夢似幻。
如果這是夢,他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但墨菲定律再一次被證實。
“叮?!?p> 急促的電話鈴聲叫醒了睡夢中的他以及明月。
“喂?”
陳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順手提起電話。
“是我?!?p> “陳小姐,有何貴干?”
“有人請你吃飯?!?p> “誰?”
“內(nèi)田竹野!”
“你怎么知道?”
“小野洋子告訴我?!?p> “行,我知道了。告訴我時間地點?!?p> “今晚七點,梅機關(guān)?!?p> “我知道了?!?p> “行,我到時候來你家接你。對了,你人找到了嗎?”
“快了。不說了,先掛了。”
陳眠掛掉電話,直接對這一臉倦意的明月開口:“內(nèi)田竹野說要請我吃飯!”
“怕是鴻門宴啊。”
明月表情凝重,突然想起昨晚偷聽到的傳話。
內(nèi)田竹野昨晚提議小野洋子關(guān)注陳眠,今天就突然想要宴請陳眠。也不知是小野洋子的主意,還是內(nèi)田竹野自作主張討好上意。
“必須去么?”
明月問了一句。
“得去?!?p> 陳眠神色復雜,不管怎么說,內(nèi)田竹野畢竟是他傳奇任務(wù)里的目標之一,他沒有理由不接觸一下。更何況這次有機會進入梅機關(guān),要是能摸清梅機關(guān)的地形,將來也能事半功倍。
“任務(wù)?”
明月一聽陳眠這語氣,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
“對?!?p> 陳眠點了點頭。
“伙計,你第一次進入副本,難度是不是大了點?”
明月咂巴著嘴,心里微微詫異。
他比陳眠來十里洋場的時間要早,他可太明白梅機關(guān)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精心加固的辦事處,里邊有四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槍手,外圍還有一百多名漢奸特務(wù),說一聲龍?zhí)痘⒀ê敛粸檫^。
現(xiàn)在又新加入了十六名國術(shù)高手。梅機關(guān)更是如虎添翼,差不多已經(jīng)武裝到牙齒上。
“要是我回不來,玉佛寺的事就拜托你了?!?p> 明月面色一黯,突感自己的未來如墜迷霧,只好做最壞的打算。
“行。”
明月本想寬慰幾句,但他隱隱也感覺陳眠此行兇多吉少,倒不如答應(yīng)陳眠。
……
……
當晚六點,明月與陳眠吃晚飯的時候,期間劉金來過一次電話,隨便問了問了然大師的身體情況,又語重心長的囑咐陳眠好好學武術(shù)。
陳眠總感覺劉金有點交托后事的意思,卻也沒多想,只旁敲側(cè)擊的問了劉金玉佛寺幾句超凡力量的事。沒想到劉金矢口否認,表示自己在玉佛寺沒遭遇過什么詭異。
差不多是明月離開后一小會,陳岑就驅(qū)車來到,她穿了一身便裝,看上去格外干練。
“走嗎?”
她問。
“走吧。”
他說。
“內(nèi)田竹野怎么想到請你吃飯,你和他認識?”
陳岑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怎么,擔心我與日本人合作?”
陳眠啞然失笑,伸手撥弄著手指。
“好奇而已,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p> 她偏過頭來看了陳眠一眼,目光異常柔和。
“我可不信你會單純好奇,有話不妨直說?!?p> 開玩笑,陳岑怎么說也是訓練幾年的特工,陳眠可不會相信她被愛情沖昏頭腦。會盲目相信另一個人,多半是別有所圖。
果不其然,陳岑無奈笑道:“什么都瞞不過你?!?p> “說事吧,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陳眠偏頭看向窗外,窗外車水馬龍,晚霞映天。
“戴先生給我們發(fā)來密電,讓我們有機會查查梅機關(guān)。我們通過特殊渠道冒死得到一組消息,說梅機關(guān)藏有能對民族造成巨大傷害的武器,務(wù)必讓我們調(diào)查清楚。”
陳岑低聲說道。她沒告訴陳眠的是,為了掩護這條消息出城,軍統(tǒng)犧牲了六個通訊員。
“生化武器?”
陳眠喃喃自語。
“到了?!?p> 陳岑提醒一句,一腳將車停在梅機關(guān)門口。
“阿岑,陳先生。”
“陳小姐。”
“陳先生,你之前在軍人俱樂部大殺四方的風采,在下一直很欽佩,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一身和服,腳踏木屐的小野洋子和內(nèi)田竹野同一時間迎了上來。
“內(nèi)田領(lǐng)事客氣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陳眠擠出笑容。
“陳先生過謙了?!?p> 內(nèi)田竹野笑容可掬,
“先進里屋坐吧,晚宴等會開始?!?p> “里邊請。”
一群人跟在內(nèi)田竹野身后,進入了堪稱虎穴的梅機關(guān)。
此處早點是一處典型的蘇式園林,假山流水,花園小徑一應(yīng)俱全,可惜后來經(jīng)一位日籍建筑師改造,兩種風格縫合起來總讓人覺得不倫不類,說不出的別扭。
陳眠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內(nèi)田竹野聊著,一邊偷偷四處打量梅機關(guān)的布局。
過道兩側(cè)的假山,更遠一些的竹林中,高處的屋檐下,至少藏有七個極隱蔽的機槍手,幾乎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火力覆蓋整座前院。
這還只是看見的,陳眠毫不懷疑他沒看到的地方伏擊更多。
這哪像是一座莊園,分明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
“陳先生,之前怎么沒聽阿岑提起過你會武術(shù)?”
“我一直不太喜歡他去打擂臺,太危險了?!?p> 陳岑主動解釋。
“正好我這邊來了個厲害的拳手,陳先生等會要不要和他切磋切磋,以武會友,點到為止,陳小姐,你看合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