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死亡擦肩而過，列維送了口氣。
隨后，他直視維克托，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維克托坐回到搖椅上，抽著煙回答道：“一個測試，確定你是否無比堅定地想要抓到洛里?！?p> “如果我猶豫了呢？”
列維開始擔心起卡里夫和老基恩的安危。
維克托看著列維回答，他的回答令列維放下心來。
“我不是洛里，隨意踐踏生命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如果你猶豫了，我只是不再浪費口舌繼續(xù)和你聊下去了。”
“那你會怎么做？”
列維不認為對方會就此離開。
“我當然不會就這么走，你知道一些東西，所以你要忘記。而我則會幫你忘記?！?p> 幫我忘記……抹除記憶。
假設我剛才的的回答令其稍有不滿，維克托恐怕真的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將與洛里案相關的事情從自己的大腦中抹除。
列維想起了另一件事。
自己尚未穿越而來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曾被委托的那幾個案件。有關這些案件的記憶也存在了部分缺失，導致自己無法確定自己穿越前是否真的能夠看到鬼魂。
眼下，維克托的話成為了線索。
列維打算繼續(xù)問下去，說不定答案會浮現(xiàn)出來。
“抹除記憶！你是要對我催眠嗎？”
“不，不，不?！本S克托擺擺手，沒有察覺列維的目的，“催眠太低級了?！?p> 接著，他揚起嘴角擺出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態(tài)，說道：“你知道洛里掌握了某種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其實我也一樣，像我們這類人被稱作神賜者，生活在隱藏在普通人社會下的神秘側。像你們所熟知的占卜、煉金術、咒語等都屬于神秘側的事物，不過有些是真，有些則為假?！?p> “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神秘側?！?p> 列維再度想起了子彈穿過洛里身體時詭異的場景。
“其中，被我們神賜者最主要運用的則是煉金術，通過不同煉金術與儀式的搭配，我們能夠賦予物品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維克托說完，從馬甲的口袋中拿出一只懷表，并將其展示給列維。
“比如這就是三神教會給我配發(fā)的煉金器，它的作用之一便是抹除目標的記憶，條件是需要目標完全配合，不能有一絲拒絕的念頭?！?p> 望著這塊懷表，列維不知為何思維開始變得遲鈍，而且這塊懷表似乎有某種奇特的魅力，促使自己一直凝視著他。
列維很費力地才將視線從其身上移開。
“很苛刻的條件呢，不過倒也合理?！绷芯S盡可能平靜地說道。
畢竟無需發(fā)動條件便能隨意操縱人記憶的話，這煉金器也太恐怖了吧！
如果自己是被這煉金器抹除了記憶，那么當時的自己應該也是配合的才對……
維克托將懷表收好，繼續(xù)說道：“其實，大多數(shù)需要被抹除記憶的人都很配合。因為普通人接觸到神秘側的事物幾乎都會變得瘋狂，進而失去理智，而且某些存在即便是看上一眼也會終日深陷恐懼與絕望當中，最后自殺。”
他看向列維，確認列維的精神沒有被這塊懷表所劇烈影響后，露出驚喜的笑容。
“列維，你竟然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抗拒煉金器蠱惑，果然十分優(yōu)秀?！?p> 這又是某種考驗？
列維開始思考維克托的舉動，顯然對方僅僅是為了來消除自己有關神秘側的記憶，完全沒必要去情報館等自己出現(xiàn)，而且還跟蹤自己到酒館。
綜合看下來，維克托的目的只有一個。
“你并不是來阻止我調查洛里的，相反，你是來幫助我來調查的?！?p> 列維的語氣無比肯定。
維克托沉默了數(shù)秒后，回應道：“一開始，我的確把你當作了普通人，想要避免你調查洛里，因為憑你的推理能力很輕易地得知洛里背后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力量，這力量使萊斯的治安官以及偵探們都對洛里犯案視若無睹?！?p> 他再次點燃一支香煙抽了起來。
“不過，我看到了在【葉落館】中你和馬修之間的比試，以及當拉姆殺死馬修后你的反應。我發(fā)現(xiàn)人們對你的評價是極為錯誤的，你并不是一位毫無才能的偵探，恰恰相反，你作為一名偵探毫無疑問是極為優(yōu)秀的，甚至我甘愿拿你與阿弗雷德進行比較。于是，我改變了主意，選擇給你一個機會，去調查洛里的機會。”
“我一定會查下去的?！绷芯S迫不及待地說道。
“聽我說完?！本S克托深吸一口煙后，說道：“但你若是一個普通人，抱歉，我無法讓你繼續(xù)調查下去了。我不能讓你白白送死，即便你有著常人中頂尖的智慧，可你的對手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各種各樣有著詭異能力的神賜者！以普通人的身份你毫無勝算！”
“成為神賜者是有代價的吧?！?p> 從維克托嚴肅的表情中，列維已經(jīng)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些什么。
獲得力量從來都是有代價的。
如果掌握這些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無需代價的話，全世界恐怕沒幾個普通人了。
“沒錯。”維克托的眼神中閃過些許悲傷，接著他無比鄭重地警告道：“列維，成為神賜者意味著與瘋狂對抗，若你的靈魂脆弱，試圖成為神賜者的下場只有一個，墮入瘋狂的無盡深淵。而當你僥幸跨過壁壘，進入神秘側的世界，邪神的低語也將時刻縈繞在你的腦海?！?p> “我們的工作是維持萊斯神秘側的平衡與穩(wěn)定，抓捕失控的神賜者幾乎是日常，而越是接近瘋狂，自己墮入瘋狂的可能便會驟增?！?p> “如果你愿意終生與瘋狂作伴，愿意為了萊斯奉獻自己的生命，那么來加入我們。但是……珍重你的選擇，一旦給出答案，就沒有后悔。我已經(jīng)不知道親手結束過多少同伴的性命，希望你將來不會出現(xiàn)在那名單之上?！?p> 選擇？
這對于列維來說根本不是什么選擇。
“維克托先生，我的選擇您剛才已經(jīng)看見了。即便是拿槍抵住我的頭，答案也只有一個。我會加入你們，成為三葉草事務所的成員，也同樣會成為一名神賜者?！?p> “你確定？”
“確定。”列維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好，入職手續(xù)明天應該就能辦妥?！本S克托掐滅香煙后起身，“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到這個名片上的地址報道?！?p> 說完，維克托準備離開。
不過剛剛起身的他想起了什么，又轉回頭看向列維，說道：“列維，我有一個私人的問題想要問你，不知道你放不方便回答?！?p> 私人問題？
列維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他沒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問題。
得到同意，維克托便很好奇地問向列維：“我很想知道作為一個萊斯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以及萊斯最有名望的斯賓塞家族的第二繼承人……列維先生，你為什么要成為一名偵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