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魔女的悲涼與無奈
月靈沒有回應。
不過，她也沒有離開。
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李涼，將一具具尸骸，埋進了土壤之中。
李涼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斷地埋葬著。
終于，月靈忍不住開口了：“他們，就是你那些手下嗎？”
“是！”李涼毫不避諱。
“你承認得這么痛快，不怕我回去之后，將你的事情全部說出去嗎？”月靈詢問。
“你說唄！”
李涼笑了笑：“人魔有別，相隔一方，早已經(jīng)是生死大敵。這里的每一具尸骸，都是當年戰(zhàn)死在你們魔族之手的李家軍先烈。人與魔，仇深似海??！”
“可我也是魔?！痹蚂`開口。
“你是魔嗎？”李涼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了過來。
這一句話，問得月靈沒了聲音。
“你是說，我不是魔？”月靈試探性的詢問。
李涼道：“你覺得你和魔人們，是否一樣？”
月靈搖頭。
“你也知道，你體內(nèi)有人族的血，對吧？”李涼追問。
“是！”月靈點頭。
“你父親是月氏魔帝？”
“是！”
“那你母親呢？”
“是人族?！?p> “我是問，她人去哪兒了?！?p> 倆人的聊天，到這里結(jié)束。
因為，李涼問出口之后，月靈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李涼也沒有追問，繼續(xù)埋葬著先烈的尸骨。
良久，月靈才開口：“我目前，三年失蹤了?！?p> “三年前，那你和她感情應該還不錯?！崩顩鳇c了點頭。
“她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月靈終于有些了一些情緒的波動。
“她死了？”李涼的語氣而依舊平淡。
“我不知道！”
月靈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似乎不愿意承認什么，可她終究還是說道：“其實，我母親的長命牌，已經(jīng)破碎了?！?p> “你可知道我的家族？”李涼突然詢問。
“知道，大周李家，人族之光！”月靈看來十分熟悉。
也是，這些天，她自從聽說了是李涼單人滅了狄部之后，便開始暗中查探李家的事跡，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了解。
李涼說道：“我的出身，注定我一生下就能知道許多東西，我知道這個世界的存在，以及是如何形成的，也知道人族與魔族、妖族的宿敵對立關(guān)系是怎樣來的。當然，我不是要和你討論這個。我要和你說的是，你們魔族的一些規(guī)矩……不知道，這些規(guī)矩你明不明白?！?p> “什么……規(guī)矩？”月靈詢問。
可是，她顫抖的聲音，已經(jīng)出賣了她。
“我聽說，在魔國中，實力代表一切，不論是魔國，還是魔國的一個家族里，都是如此。所以，任何魔國家族中，不論是兒子還是孫子娶了老婆，又或者家族中的年輕女子，這個家族里最有實力的魔人，都有權(quán)利享用她們的身體……”李涼說起這些卻也是十分清楚的，他看向月靈說道：“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人族絕對無法容忍?！?p> “妖族呢？”月靈卻突然將話題扯到妖族上去了。
李涼笑道：“妖族則更為荒誕，在妖族甚至都沒有親近人倫的說法，所以妖族多怪胎……不過，我與你說的只是魔族……你覺得，月氏魔帝，能號令四大部落，而且還是在四大部落都有魔帝境界存在的情況之下，靠的是什么？是你父親魔帝，擁有一帝鎮(zhèn)壓四帝的本事嗎？”
“你別說了，別說了！”月靈慌亂了。
“看來，你都知道？”李涼眼神一冷，然后厲聲喝問：“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你的母親，是被你父親送去干什么了，而你母親是一個人族，她雖然愛上了魔帝，卻不代表她已經(jīng)沒了人族的羞恥之心，甚至還愿意被你父親當成財產(chǎn)一樣送給族中的另一位實力更強大的老祖！我說的，對不對？”
月靈蹲了下來。
李涼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倒不是李涼聰明，他只是今晚見到月靈了，而且在沒有和月靈見面的時候，月靈問的是：好幾個夜晚了，你還不肯見我嗎？
一位魔族公主，雖然被他種下了魔種，但是卻如此想見自己一個人族，甚至在她前來的路上，李涼知道以她武侯的境界，能感受到那些英靈鬼兵隱身在她周圍。
甚至可能，隱去的鉤鐮，都放到她的脖子上！
可是，月靈卻沒有任何反應。
為何她這么想將自己呢？
那只有一種解釋……對人類世界的向往！
因為，她畢竟是半人半魔。
她的母親是人族。
當李涼知道月靈的母親是三年前才死的之后，李涼的腦子里就瞬間聯(lián)想到了魔人家族的那些規(guī)矩，他這才猜測月靈母親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不堪受辱……
甚至，李涼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望著月靈，李涼沉聲問道：“你母親是被逼自盡的嗎？回答我，這很重要！”
“是！”月靈抬頭，這位冷酷的魔女，居然落下了一滴淚水來。
“那么，這一切你都知道，月氏魔帝也知道，他沒有連帶懲罰你嗎？”李涼詢問。
月靈搖頭。
“也是，我進入魔國，聽到魔人說，魔帝最疼愛你……他將你的生母害死，雖然他是你父親，可魔人根本沒有人性，他為何疼愛你？”李涼的聲音，讓月靈感覺毛骨悚然：“這一點，你有沒有考慮過？”
“你是說……不，不會的！”月靈搖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她抓著自己的頭驚慌地說道：“我父皇，怎么可能會對我……有那樣的想法？”
“你父親魔帝可能沒有，但是……”
李涼停頓了一下，等到月靈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才繼續(xù)開口：“難道說，魔帝族中那位老祖，他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李涼看到，當自己問出了這件事情只有，月靈整個都奔潰了。
她無助地蹲在了地上，瞳孔開始出現(xiàn)詭異的紅色，突然尖叫了一聲，然后便哭了出來。
望著月靈此時的樣子，李涼眉頭一皺。
他能感受到，這個出身在魔族的女子，身上的那種悲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