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昨日張久,今郭瑯
“人生妙處在于今朝過明日,明日復今日,層層復復見白骨,白骨壘壘生妙花?!?p> “白日清霜落南城,獨木腐朽做漁舟。萬卷藏書難救人,悲哉?悲哉!悲哉。”
在大明內(nèi)曾有一位讀書人說過這兩句話,后來不再有真言傳世,他本是大明讀書郎,學了藏書千百卷,卻難在這腐朽的世道中救出任何一人。但是當?shù)拖骂^那一刻,也曾懷疑自己也不過是這蕓蕓眾生下的一叢雜草罷了。
裴沉視線落在一座高山上的墓碑上見著那兩段話,今人奔波生計,不復古人智慧,只能低下頭埋在土里,撅起屁股。裝作什么都懂,生活在過的更好的錯覺當中。
也許……
也許這種人生來就是要改變這個世界的吧!
大秦有,大明有,大宋亦有!就連大隋,大唐,大漢和極南之地的魏蜀吳三國皆有!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和這個世道較量,憤憤不平事,灼灼手上謠。
裴沉想到也許自己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只是在那個時代不敢張嘴,不敢承認,不敢去做,可隨后又在深夜里倍感孤獨抓狂!這個時代有這樣的人很好!真的很好!
如今這天地給了他時間去想,去做。現(xiàn)在無人可以再去束縛一個自由的靈魂。
這位讀書人曾叫做張久,在得知今日山河復明日之后,脫下讀書人的袍子,發(fā)簪埋在土中,為自己的過去造就一座墳墓,而后又在墓碑上為自己立下墓志銘,就此之前的張久死在了荒山野嶺,和這腐朽的時代一起埋葬。
十年后名叫郭瑯的人,武功高強,江湖之上黑白兩道對他都是贊譽有加,被大明王朱夰穹相邀出現(xiàn)在廟堂中,自此為這天下萬民,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間,為百姓開一劑救世良方!
郭瑯在還是張久的時候,在底層見到了太多白骨壘壘的無頭案,那些一輩子就在草席中一捆,或是荒郊野外拋尸!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張久最初讀書的時候對這個世界是充滿了希望,在不斷的知識積累中滿心歡喜的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但是猝不及防的黑暗讓他難以喘息,在黑幕重重的大明科考上并沒有直達天聽,而是被替換考卷,名落孫山!雖有鐵律在天下做起一道柵欄,可那些人對于律法就是一道隨意可以打開的大門!
只是到最后失意人終究是失意人,天下何時缺過失意之人。
對于這個黑暗的世界,郭瑯痛恨自己的無力,在這個時代并沒有力量去改變!
但是在十年前的某天,郭瑯決定棄武從文,當科舉文官這條路不行的時候,那么就換一條路!做到驚世駭俗,做到天下人都知道我郭瑯的大名!
只有這樣,只有用武力維持自己,讓他們心生忌憚害怕!才能去改變它,去除膿瘡拔其根,滅其性才能根除這滿是膿瘡的大明!
這樣的讀書人,讀的是天地之心,證的是人間滄桑。
而之前大明邊關的關山柴胡,便是在棄文從武的第一年認識的,最初的郭瑯對于江湖的看法就是王朝摒棄之地,在刻板的認知中郭瑯也會覺得江湖里就是這樣一群亡命之徒,所以對于江湖內(nèi)心十分抗拒,后來在一次盜玉案中郭瑯才知道江湖不是亡命天涯,不是亡命之徒,這里有江湖豪俠,亦有英雄兒女,雖然有時身不由己,但有時也是心甘情愿。
在內(nèi)心接納江湖后的時間中,郭瑯修為進展迅速,江湖中第三年開始便有了仁義大俠郭瑯的稱謂,后來名聲擴大,認識的人多了,志同道合的人也在增多,接濟百姓,捉拿貪官,抵御外敵在這一件件的大事中,郭瑯才逐漸成為了這大明王朝的巨俠郭瑯!
歷史從不會在一個人身上停留,就如同歲月奔流不息也不會逆流而上。
裴沉站在獨立與世界之外的視角去看待這個世人眼中的文武雙全的讀書人,江湖絕顛也不由的為之一嘆。
“十年前的張久,十年后的郭瑯都是如此的風華絕代,一騎絕塵,將同代人遠遠的拋在身后!”
郭瑯在大明王朝的位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于江湖上,更是一呼百應,就這樣一個人站在廟堂中,耗費心神的和這些文官集團折騰來折騰去,裴沉看著都很費勁。
裴沉這人究竟有多少想法,其實真要進入心湖內(nèi),撕開湖面萬事皆能看見由頭,在將其拆開在合上這些線頭交織在任何地方,串聯(lián)起來的人或事,東都會如同一方巨大的棋盤,每個人都在上面,包括他自己。
這種人看似有情,實則無情,因為愿景太大,以至于這個世界上多余的感情在其中只能是壞事!但是他不曾用感情利用過任何人!也不功利,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讓大明有一個別樣的繁榮……
裴沉不愿打開一個人的心湖,人心本是一面鏡子,最初純潔無瑕,后來在這個世界待的久了,任何事物都在其中映照,在往后的生活中刻的痕跡最深的就對其人的影響力越深!
心湖最終會有陽光明媚下潛伏惡蛟,也有陰暗中孕育這一抹光明,世事無絕對不是嗎?
要說天下最悠閑者莫過于裴沉,在最近兩天裴沉辭去了崖山學宮的教習先生職務,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絕對的自由人,做學宮的先生教書費用很厚,須知眾多王朝之間貨幣是流通的,后來也在被一統(tǒng)中,重新定制貨幣和度量衡。
一般在民間半子是用的最多的,一枚半子足夠一個家庭的日常開銷一周有余,而一百枚半子相當與一枚穿山銀,一枚穿山銀卻可以買到一匹上好的駿馬,還是一個家庭一年半年的開銷,所以在民間穿山銀和半子是使用做多的流通貨幣也是三洲十國通用。
再往上就是十枚穿山銀可兌換一枚三山金,只有王公貴族才會有三山金這類銀錢,而十枚三山金等于一枚琉璃金,大秦內(nèi)富裕者也不過是家底七八枚穿山銀而已。
而學宮的教習先生的費用每月七十八枚半子和一枚穿山銀,裴沉在學宮內(nèi)做了五年時間的啟蒙先生,算下來家底實在是豐厚,裴沉用錢的地方很少,學宮中每日都有兩餐可食用,至于為何可以如此豐厚,在這個時代不論那個王朝,知識就是最貴的!這可不是開玩笑,能讀的起書的基本都是商人和王孫貴族的孩子,知書達理也說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