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為了你
在一番波折后,安欣已然清楚從手術(shù)里推出來的是北書的奶奶,而一直責(zé)怪他的是他的媽媽。
她不知道是什么能夠讓一個母親,對一個才20歲的男孩說出這樣傷心的話。
安欣扶著北書撤到一邊,話到嘴邊,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勸了。
她曾經(jīng)崇拜的偶像,在舞臺上是那么的光鮮艷麗,但拋開明星的身份,他也不過是一個為人子、為人孫的普通人,面對疾病和災(zāi)難時,也會和常人一樣,情緒纏身。
溫暖還未說話,站在病房外寸步難進的北書卻輕笑一聲:“可笑嗎?一個迷倒數(shù)萬粉絲的明星,也會被拒之門外,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也不能認,甚至...他們覺得是我害了我的爸爸和奶奶?!?p> 簡單的幾句話,將北書的情緒展露無遺,言語間帶著哽咽,哽咽中又帶著隱忍,安欣長嘆一口氣,看著此刻急需排解情緒的北書,語氣柔和了下來:“你知道為什么我比你大三歲,卻愿意叫你前輩嗎?”
北書眼眶濕潤的看著安欣,搖搖頭。
此刻的北書像極受了委屈的洋娃娃,安欣笑笑:“你12歲參加養(yǎng)成系偶像培訓(xùn)時,我就是你的粉絲,那段時間我經(jīng)歷了情緒的低谷,也經(jīng)歷了沒有朋友的那段時間,我很感謝你對夢想的堅韌,讓我有了堅持生活的勇氣?!?p> 北書抬起頭看向安欣,皺眉:“你是我的姐姐粉?”
被叫姐姐,安欣自然不悅,眉頭微蹙:“喂,我是在安慰你,你干嘛說我是姐姐?!?p> “我...”
看北書語無倫次的狀態(tài),安欣擺手:“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p> “你還沒繼續(xù)說呢。”北書擦了擦眼淚。
安欣看著北書:“其實你作為我偶像這么久,我從來沒有主動的闖入過你的生活,我覺得你是高高在上的,是我精神上的一個引導(dǎo),這就是我從進公司以來,一直都沒有和你主動攀關(guān)系的原因?!?p> “我覺得偶像與粉絲之間最好的方式,是你在變好的路上感染著我,所以很感謝你這次能夠救場?!?p> 安欣又說:“但今天這次誤打誤撞的撞破了你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雖然不知道你和你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們拋開了演員、歌手、明星的身份,就都是普通人,我們也需要親情的滋潤,也需要家人的支持。”
“雖然阿姨對你的態(tài)度不好,但是她應(yīng)該也很愛你。”
說著安欣,拉著北書站在了病房門口,敲了敲門。
北母喊著:“誰呀?”
“阿姨您好,我是來看望奶奶的?!?p> 北母過來開門,看到安欣后面站著的北書,冷著臉:“你還有臉來看你奶?”
在北書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安欣及時拉住了北書的手,笑著和北母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北書的同事,這次我們在這邊拍戲,知道奶奶病了后,我們馬上就來探望了?!?p> 北母用眼神打量了安欣一番,安欣微笑著:“阿姨您好,我叫安欣,我們是不是...進去說比較好?”
北母點了點頭,看了眼北書:“你...”
安欣過去攔著北母:“阿姨,北書只是想來看看奶奶,何況您還是他的母親,父母和孩子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啊?”
北母捂著臉,拉著弟弟站到一邊,安欣看著半睡半醒的奶奶,心下有些難過,低聲:“奶奶您好,我是北書的同事安欣,今天來看看您,我買的水果等會就到了,到時候讓阿姨給您弄?!?p> 安欣拉著在后面遲遲不動的北書,小聲詢問:“你干嘛?你不是有話和奶奶說嗎?”
奶奶雖然不能動,但她有意識,雖然掛著吸氧器,但一直嚷嚷著:“啊啊啊...”
北書看了眼安欣,撲到床前,摘下口罩和帽子,抱著奶奶的手,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的梨花帶雨:“奶奶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生病了,您為什么不早說?!?p> “早說也得你能回來???”
“你這么忙有時間回來嗎?”
北母在后面嘟囔著:“早讓你回來你不回來,現(xiàn)在奶奶都不能動了,你回來了?你知道你奶奶為了等你回來堅持了多久嗎?”
“你奶奶她渾身難受的時候,嘴里喊著的都是你的名字?!?p> 聽到母親戳心的話,北書更是難過,心如刀絞的哭訴:“對不起,我當(dāng)時正在參加一檔競技類比賽的節(jié)目,時間緊湊,根本沒有時間,當(dāng)時和公司才簽約不久,如果沒有按照合約辦事,是要付巨額違約金的,當(dāng)時我沒有錢,我沒有辦法,哪怕是爸爸出車禍的時候,我沒能看到他最后一面,我也很難過?!?p> 北書跪在地上,沖著北母聲嘶力竭的喊了聲:“媽,我也很無奈啊,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非要追求夢想,是我非要去參加選秀,是我葬送了我們一家的幸福?!?p> 北母聽到北書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心下空了,看著滿臉淚痕的北書,心軟了下來:“你知道你爸爸臨走時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他說讓小書有時間多回家看看,注意休息。”
“你爸連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惦記你,你呢?你這幾年忙于工作,什么時候回來看過我們?”
北母這幾年一人扛著家里的重擔(dān),看著已經(jīng)到了二十歲的兒子:“我們一家都是普通人,兒子,別在折磨我們了,媽要受不了了。”
北書趴在地上哭著,跪在地上一直磕頭:“媽對不起,我不能放棄我現(xiàn)在的事業(yè),這是我一直追求的夢想,我希望能夠站在一方舞臺,能夠有人看到我的舞蹈,聽到我的歌聲,我希望傳遞給更多的人能量,對不起。”
安欣過去扶著北母,拉著北母坐在外面的長廊,安欣買了水遞給北母:“阿姨,我知道我身為一個外人,不能對你們的家事指手畫腳?!?p> “安小姐,點到為止吧?!?p> 北母說著就要走,安欣站起來急切的說:“我的夢想也不被家人理解過,但是那又怎樣呢?只有追夢的人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阿姨我是從北書出道到現(xiàn)在一直在的粉絲,因為他,我想要在這里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地。”
在安欣和北母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后,北母沉默了片刻,才說:“安小姐,謝謝你跟我講這么多?!?p> 北母進去后,和北書說了些什么,北書便擦干了眼淚走了出來。
安欣看著北書,擔(dān)心:“還好嗎?”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