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生是完全不敢動一下,從穎起身開始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jīng)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座椅瑟瑟發(fā)抖了。
光是穎站起身來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戴上了面具的!
氣勢內(nèi)斂,無聲無息。
他聽到有什么東西裂開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整座樓都出現(xiàn)了裂痕,接著又聽到似乎是某人在彈琴一樣撥動琴弦,然而那弦音卻顯得有些紛亂,回過頭來卻是穎在對空彈指。
之前隨手彈了一下,因此白中生并沒有感覺到,然而現(xiàn)在穎連彈數(shù)十下的時候他便明顯感覺到空氣在隨著穎的手指彈動變得逐漸壓抑,令人難以呼吸。
好在在他窒息之前穎拉了琴弦。
然后整座樓就直接爆開了,唯一完好的地方就是他們站著的這塊地板,漫天飛舞的木屑和炸開的酒壇茶水,以及轟飛出去的斷木。
抱著椅子和桌子在地上縮著的白中生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空中出現(xiàn)的一道又一道爆飛而出的透明痕跡。
那是氣刃把飛舞著的木屑和酒水在瞬息之間一并切開之后留下的路徑形成的空缺。
……
外面一片死寂,不過說不定也是因為穎的神通所以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
“……”
宛如鄉(xiāng)間坊里那些神跡一般的表演落幕時候的寂靜,無聲的恐怖,令人震悚的不寒而栗。
那些氣刃把控得非常精妙,能夠精準切開神通者用于防御的符寶法器,甚至把他們本身都給切成兩段,卻僅僅只是在那些木石作成的墻壁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普通人逃不開這些氣刃的范圍,即便穎有意不去傷害這些普通人,但是對普通人來講,就算是被震碎爆開的酒樓產(chǎn)生的殘屑也足以致命。
“死,死完了?”
好,好可怕,好強大,真是……太強大了。
雖然說知道穎很強,但是真正對人出手還是第一次,只是一招就把整個浩陽城明面上的戰(zhàn)力給全部掃得一干二凈。
“沒有”
“???”
白中生剛想抬頭去看到底是哪個神通者如此神通廣大以至于能夠在這種風暴之中活下來,穎就順手彈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飛出去一道氣刃,然后就聽到一聲明顯已經(jīng)在強弩之末的慘叫。
“你說的那個家伙,保命的東西很多,還拿了一個普通人擋著”
那個叫懷西承的,剛才身上連續(xù)放出好幾道光,保命的東西一個接一個的,還拿著一個被他擄掠的女子擋在前面——唯一一個有效的防御手段。
原本穎都準備放過他,降低了氣刃的強度,準備之后單獨處理了,結(jié)果他突然把那個女人給弄死了,見狀穎自然就不會去繼續(xù)收回神通。
只不過……保命手段真的很多,尤其是最后飛出來的那道金光,居然能把氣刃給給擋下來,然而沖擊力還是把那個懷西承差點弄死。
白中生在查看那些神通者尸體的時候倒是沒有太小心——后面有個大腿可以抱,自然不怕。
“欸”
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活著的——其實已經(jīng)是最后一口氣了。那個在一開始被懷西承給甩開的另一個女子,被直接丟到了兩個房子之間的通道里面,撞到了從院子里長出來的樹上面,緩沖了一下,但是被樹枝給刺穿了。
“……”
她嘴里不斷地吐血,明明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能力了。
白中生想湊過去聽她的遺言,但是穎卻比他更快地飛出一道氣刃將那女人給殺死了。
“為……”
剛想問為什么的白中生卻看到那個女人的表情似乎變成了釋然的樣子,然后就……他沉默了一下,伸手幫她合上了眼,然后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拜了一下,至少這個瞬間心是誠的。
穎走過去打出一道陽氣把這個可憐的女人的尸體焚成灰燼。
“話說你真的把他們都解決了啊……”
還是不敢相信,并非質(zhì)疑穎的實力,只是……浩陽城雖然并非榕肖派的核心城市,但卻也有非凡的神通者存在,不管是浩陽城城主還是那個懷西承,雖然令人厭惡,但是就實力而言卻是相當頂尖的。
“只是送去幽冥由閻王定論而已”
穎手指打出的陽氣非常精準地落在那些普通人的身上,也只把他們的尸體給燒盡了,至于神通者,則是完全沒管。
“這不還是全砍了”
白中生嘀咕了一句,然后在地上到處撿這些神通者的還能用的法器符寶,把它們?nèi)垦b進不知道在哪個倒霉蛋尸體邊上撿的須臾袋里。
“話說姑娘這一手能不能,教教我?當然如果有門規(guī)規(guī)定不能外傳就算了”
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地靠法力彈出氣刃,應該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技法吧……
“師父沒說過不能收徒弟,但是這招我也教不了你,我的神通全部來自于老師的一個刻印,全靠自己領悟……我可以教你,但是結(jié)果也是一樣,領悟不到都是空的”
穎頭一回說了這么多話,以至于白中生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要跟著穎看能不能學些神通,至少能為普通人多做點什么。
“你只能打開三次,三次之后就會毀掉,學多少看你自己”
穎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筒卷軸,白中生趕緊恭恭敬敬地彎腰低頭伸出雙手高過頭頂來接這卷軸,穎只是隨手放在他手里——老師給了她不少,或者說每一個受命要出山的都會從老師那拿到不少這玩意。
“浮生,非生即死。但,它不同?!?p> 具體有什么不同反正老師也沒說,大概是就算看不懂也不會死掉的不同吧。
當然這并不代表穎就收白中生當?shù)茏恿?,畢竟行大禮的時候穎是完全避開了,而白中生也并沒有纏著說要穎收他做徒弟什么的——雖然可能不太好聽,養(yǎng)只鳥罷了,心情好多喂點,如果沒完沒了嘰嘰喳喳就該進鍋里了。
不好聽,但是挺實在的,更何況白中生在穎看來說不定還不如鳥珍貴。
“離這里最近的是哪座城”
穎突然開口問,白中生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