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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病嬌被清冷美人馴服后

第四十六章 冷血如斯

  季涼柯瞳孔皺縮,腦袋下意識地往后仰。

  可是,距離太近了。她往后仰只不過是一種無濟(jì)于事的補(bǔ)救方式。

  箱子跟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她躲閃不及,最后,視線里是那個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停放大的箱子。

  然后額頭上穿來一陣劇痛!

  箱子角狠狠重?fù)袅思緵隹碌念^,因為突如其來的外力作用,她又不可避免地失去重心。

  最后,她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劇烈的頭痛和暈眩襲來,仿佛在層層剝奪著她所呼吸的空氣。

  在她還清醒的最后一瞬間,她聽到的是箱子里玻璃劇烈碰撞在一起的碎裂聲。

  以及,當(dāng)她摔倒在地之后,目光與坐在沙發(fā)上的、保持著之前那個姿勢的姜淵相撞。

  對上了他的木然的、始終平靜無波的眼神。

 ?。?p>  季涼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這個夢里,她回到了孤兒院。

  先是回到了某個白天。

  那天孤兒院里來了很多大人,小孩子們乖乖站成一排,看著那些大人們,視線里充滿著好奇。

  他們都穿著體面又漂亮的衣服,認(rèn)認(rèn)真真打量每一個小孩子們。

  后來的季涼柯才知道,那些大人是來收養(yǎng)小孩子的。

  她始終都沒有被收養(yǎng)。

  自小她就性子冷,有時候大人們陪她玩了整整一下午,她都不會像其他小女孩一樣,對他們展露一個微笑,或者是向他們?nèi)鰦伞?p>  她打小就習(xí)慣了瞪著她黑亮的眼睛默默觀察周遭的每一個人,清醒得不像個小孩。因此,即使她有著出眾的外貌,也并沒有被選擇。

  后來她年齡更大了,大人們都不太愿意養(yǎng)年紀(jì)比較大的小孩子,因為那樣就很難帶親了……

  隨后,她又夢到了某個寂靜的夜晚。

  夢見了躲在水房里的那個哭泣的、稚嫩的小孩子,夢見了他手腕里流出的鮮紅的血液。

  一切細(xì)節(jié)都在夢里放大,放大……

  接著,她又夢見自己在醫(yī)學(xué)院讀書,某天她在圖書館查閱文獻(xiàn)到很晚,館里的白熾燈白得有點兒慘淡,投射在書上,紙張頓時也變得更加蒼白了。

  圖書館里的光線很白,可她透過窗戶,外面的夜卻是黑的。

  就像是兩種極端,一邊是永晝,一邊是永夜。

  她抱著書走在寂寥而又空曠的長廊里,整個長廊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

  噠、噠。

  然后,她突然看見,自己的腳前面出現(xiàn)一道黑影。

  一道小小的、矮矮的黑影。

  她回頭,看見了一個小孩。

  就是她曾在孤兒院見到的那個,在陰暗的水房里哭泣,又割自己手腕小男孩。

  他頂著一張臟兮兮的小臉,耷拉著眉毛,委屈又可憐地看著季涼柯。

  他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說:“姐姐,救救我……”

  ……

  這場夢她并不能準(zhǔn)確地說出這是個好夢或者是壞夢。

  弗洛伊德認(rèn)為,夢是人愿望的滿足。

  她夢到也許意味著什么,也許并沒有意味著什么。她并不打算深究。

 ?。?p>  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肖瀅。

  她曾經(jīng)認(rèn)為她身上的香味稍顯隆重,可這一刻,她卻覺得無比的安心。

  真好。

  不管發(fā)生什么,總是會有人陪著她的。

  環(huán)顧四周,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醫(yī)院。

  真有點戲劇化啊。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給人看病,而現(xiàn)在,她倒成了病人了。

  她起身的動作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肖瀅。

  后者抬頭,卷曲長發(fā)因為沒怎么打理變得亂糟糟的,惺忪睡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她對上季涼柯的目光之后,又驚又喜。

  “涼柯,你醒了?”

  季涼柯淺淺笑了一下,蒼白嘴角漾出點兒弧度。

  她掃了一眼肖瀅關(guān)切的神色,“我怎么了?難道……我暈了?”

  “嗯吶,你可暈了整整兩天呢?!毙]想起什么似的,連忙伸出五指,將五指擋在了季涼柯眼睛前面,“這是幾?”

  “五啊?!奔緵隹碌χ溃又?,她又打趣肖瀅,“差點以為你要扇我巴掌呢。我是什么情況?”

  “醫(yī)生說是腦震蕩,然后外傷?!毙]從包里掏出鏡子,“你看?!?p>  季涼柯抬眸,鏡中的自己憔悴而蒼白,額頭上貼著一塊大紗布。傷在臉上,她多少驚訝了一下,可也并沒有多在意。

  回憶慢慢回到了腦子里。

  她腦子里全然沒有在意會不會留疤這件事,她在意的是暈倒前姜淵的那個木然的目光。

  心都涼了涼。

  她藏起心里的那點失落,問肖瀅:“你后來怎么會到診所來?”

  “還不是那么久沒見你想你了嘛。我可跟你說,要不是正好我去了,你的傷還不知能不能及時醫(yī)治呢,你這條小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季涼柯沒有仔細(xì)聽肖瀅后面那截話,而是換了個問題問。

  “姜淵呢?”

  她忽然有點想知道,當(dāng)她受傷暈厥時,他到底是怎樣的反應(yīng)。難道仍然是冷眼旁觀嗎?

  一聽這名字,肖瀅炸毛了似的,呈一副義憤填膺的狀態(tài)。

  她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討厭。

  “你說你那個病人?”她皺起眉頭,“現(xiàn)在他去哪里我可不知道,要我說,你還是別管那人了吧?!?p>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肖瀅頓了頓,“你是不知道啊,我趕到那的時候,你都那樣了,滿臉都是血,倒在那神志不清,而他呢!他就那樣蹲在你身邊什么都不做!就一副漠然的表情!”

  “講真,我活了這么多年,完全沒有看到過這么冷血的人!你說你好歹也治了他這么久,他竟然看到你受這么重的傷都無動于衷!”

  季涼柯怔了怔。

  ……無動于衷么?

  意料之中,可是卻又很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在肖瀅看來,此刻的季涼柯低著頭,神情里透出了些傷感。

  自己臉色都已經(jīng)蒼白成這樣了,還在操心別人。

  她伸手,握住季涼柯的。

  “話說,”她的視線帶著審視和關(guān)切,“你都治療他這么久了……他是不是讓你很難辦?”

  “怎么說……他的病情確實有點棘手,”季涼柯垂眼,她大致說了一遍他的好轉(zhuǎn)程度,但并沒有說出他的具體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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