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情人節(jié)禮物
姜淵憑借自己賺到了錢,心里有了種特別的感受。
似乎有什么充盈了心臟,沒來由的,就產(chǎn)生了一種滿足感。
當他給季涼柯買了一條項鏈時,那種滿足感徑自攀升到頂峰。
項鏈做工很精致,吊墜是一朵玫瑰花,鏤空的花紋和莖葉,栩栩如生,再加上點綴其中的紅色水晶,當真算得上一個極漂亮的禮物。
他欣喜地揣了許久。
自己的體溫將飾品盒一下就捂熱了,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似乎與那條項鏈連接了。
當他把項鏈給季涼柯送過去時,她已經(jīng)快下班、離開診所了。
見敲門的是他,季涼柯很驚訝。
“你怎么來了?”
“我……”姜淵有點兒緊張,視線亂飄。
他該如何開口呢?
如果他說是情人節(jié)的禮物,那是不是意味著什么呢。
“嗯?”見他遲遲不回答,季涼柯專注地瞧著他,尾音上揚,溫柔的語氣里滿是疑問。
那眼神讓他不知所措。
最終,他默默咬了一下牙,說:“季醫(yī)生,想送你一個東西。”
“什么?”
他頓了幾秒,最后還是說出來了。
“情人節(jié)禮物?!?p> 是他送給她的情人節(jié)禮物。他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眼睛里乘著細碎的希冀和深藏于眼底的情意。
季涼柯愣住。
她不打開也知道,她認識那個黑色絲絨盒上的銀色商標,這個項鏈是價值不菲的品牌。
姜淵怕她不收,忙又補充:“買這個錢是我自己賺的。”
她眼睛卻瞪得更大了,愈加驚訝。
與他送禮物這件事情相比,他自己賺錢這件事情更讓她覺得驚訝。
“你可以跟我說說怎么賺的么?”她淺淺笑了,溫暖地笑著,從他手里接過那個黑色絲絨盒子。
盒子被她接過的瞬間,他肩膀驟然放松了。
他很開心,因為她沒有猶豫就收下了他的禮物。
“那我……跟你說?!彼麚狭藫项^。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他將賣畫的經(jīng)過講給了季涼柯聽。
“也就是說,賣畫的整個交流過程,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嗎?”聽完之后,季涼柯垂眼,認真地發(fā)問。
“是的?!彼c頭。
“那么……”季涼柯笑了起來,“你很厲害哦?!?p> 這個笑,不同于以往的淺笑,而是一種開懷的笑。她的眼睛彎成了一彎新月,頰邊也顯出兩個梨渦來。
此時,她是由衷地感到開心。他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取得報酬,也就意味著他與這個世界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不知不覺,他既可以成功地與人交談,又能逐漸適應社會。讓他一步步打開自己從而變得更好這不就是她的目的么。
真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人了。
看著她的笑容,姜淵愕然。
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夸他。
隨即,他也笑起來,像是個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
一個月之后。
季涼柯洗漱完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
春天的夜晚,輕風一陣一陣的,吹得人欲醉。她捋了捋頭發(fā),垂眸。
季涼柯已經(jīng)有種感覺——那就是她的目的即將達成。
她想,或許,姜淵已經(jīng)愛上了她。
她打開茶幾下面的抽屜,取出那一個黑色絲絨盒子。
鏤空玫瑰在陽光下折射出驚艷而奪目的光彩,靜靜地躺在盒子里,如同深夜里璀璨的繁星。
項鏈是真漂亮,可卻不是真的屬于她。
他對她產(chǎn)生的情感也都是源于她的引誘,這份愛,也不是真正屬于她。
總有一天,她會把這條項鏈還回去,連同他的喜歡,全數(shù)奉還——他的喜歡也本不應該屬于她。
如果他因為這件事情而恨她的話……也沒關系,畢竟,她可是欺騙了他的感情。所以,無論知道真相之后的他如何痛恨她,那都是她注定要接受的。
只要他變好,什么都沒關系。
這么想,心里那點愁緒消散了不少。
她正準備去睡覺,卻冷不丁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上顯示姜淵,她手指立刻滑向了接聽的圖標。然而電話那端傳來的卻并不是姜淵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聽起來很年輕。
“請問是季醫(yī)生嗎?”那個男人道。聽起來是在室內(nèi)。
“嗯,你哪位?”
“我是姜淵的朋友,叫凌會,會當凌絕頂?shù)牧?,會當凌……?p> “朋友?”季涼柯利落地打斷,“別廢話,姜淵在哪?怎么回事?”
電話那邊頓了頓,語氣挺無奈:“在水墨林溪酒店,1504房,你快過來一趟。”
季涼柯很警惕:“你讓姜淵說話?!?p> “他現(xiàn)在醉得跟豬似的,我有什么辦法讓他說話……”那個叫凌會的男人吐槽,語氣頗為幽怨。
“他喝酒了?”
“嗯,我哪知道他酒量這么差,他才喝那么一點兒,看上去也不像啊……”凌會又是一頓嘀咕。
她仔細分辨著他話里的信息。
而這時,電話那邊的凌會突然一驚一乍的:“他說話了,你快聽!”
季涼柯連忙凝神細聽。
良久,電話那端傳來一道男人低沉的悶哼聲,隨后他低聲喊了一聲季醫(yī)生。
“季醫(yī)生”那三個字從舌尖輾轉(zhuǎn)而出,低低的,嗓音慵懶而又纏綿悱惻,聲音還有點孩子氣的軟。
聲音不大,可她能聽出來,確實是姜淵的聲音。
“咦,忒柔情蜜意了,這我也沒看出來……”又是凌會的吐槽。
姜淵的聲音倏爾遠去,凌會把手機湊到自己嘴邊:“總之,我現(xiàn)在要回去了,他又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快點過來照顧他。你是醫(yī)生是吧?難道不是他女朋友?他好像很喜歡你耶……”
凌會又開始啰嗦了。
季涼柯嘆口氣,掛斷電話,迅速換好衣服,出了門。
她趕到的時候,那個叫凌會的男人正站在門口。聲音年輕,卻留著滿臉的絡腮胡子,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你終于來了姑奶奶,我得走了?!绷钑灰娝齺恚贝掖揖妥吡?,腳底抹油一般。
走時還朝季涼柯做了個鬼臉,說了句“你跟他很登對”這種話。
季涼柯失笑,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