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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病嬌被清冷美人馴服后

第六十五章 原諒我……

  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

  空氣里酒香氤氳,無聲發(fā)酵,隨后,又無聲蒸發(fā)。

  玻璃窗外的燈光依然炫目,斑駁的光影流轉(zhuǎn)在透明玻璃上,渲染著無邊的夜色。

  良久。

  兩人分開。

  季涼柯坐起來,將披散的長發(fā)攏到腦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襟。

  她窺見了手機屏幕里的自己,不禁一怔。旋即,連忙平息自己的情緒。

  她是背對著姜淵坐的,深吸一口氣,都不敢回頭看他。

  她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樣的感受。不過……剛剛那一瞬間,她到底還是有點害怕的。

  畢竟,喝醉了的姜淵就像是一匹狼,兇狠,任性。

  姜淵沉默了很久,開口。

  “我去一趟洗手間?!彼穆曇粲值陀謫?。

  喑啞的嗓音打破沉默,她閉眼,想驅(qū)散腦海里方才的畫面。

  姜淵從另一邊下床,頭也不回地走進洗手間。

  洗手間里,他打開水龍頭,猛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

  他還嫌水不夠冷,連著潑了好幾下,又狠狠掬起水大力揉搓自己的臉頰,直至衣領(lǐng)都弄濕了,他才作罷。

  鏡子里的自己就像只被蒸熟了的螃蟹,眼尾泛著醉酒后的紅,眼神也濕漉漉的,浸泡著自己的邪念。

  姜淵愣愣的。睫毛被水沾濕,水進入眼睛里有點難受,可他卻顧不上。

  他是在做夢嗎?做一個綺麗卻又像玻璃球那樣容易破碎的夢。

  那個夢讓他沉浸其中,并且不愿意醒來。

  夢里他跟他的季醫(yī)生的距離很近,并不像他們之前現(xiàn)實中,那樣遙遠。

  他倏然回憶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清清冷冷地過來找他。

  白衣黑眸,墨發(fā)柔順長至腰際,白皙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

  很像醫(yī)生,可又疏離得過分。

  她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我要治好你?!?p>  神色篤定,好像一切難題都難不倒她。

  姜淵明明記得,那時候的他是討厭她的。

  準確來說,他討厭所有自以為是的心理醫(yī)生。討厭那些自稱是心理醫(yī)生的人靠近自己,也不愿把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告訴他們。

  他們都是那么道貌岸然,那么自以為是,永遠端著一副架子,并不是真正為他好,或者那些人也根本就不想讓他變好。

  是以,威廉給他找的心理醫(yī)生換了一個又一個,他還是老樣子。

  她來的時候,他仍然覺得自己不會因為她的到來有任何改變。

  那時候的她很遙遠,遙遠到哪怕她就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他也覺得觸不可及,也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剛剛……她不是那樣觸不可及了。

  她就在他的身邊。他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溫度,也能夠?qū)⑺龘砣霊阎小?p>  他甘愿沉溺在這場美夢里。

  他如同一條在深海沉溺的魚,而她是折射進深海底的璀璨的光。為了追尋她,他撥開海底叢生的荊棘,妄想離她更近一點,不惜失去擺尾的力氣也要將最潔白的浪花贈予她

  可冷水的溫度又很快讓他冷靜下來,也讓他清醒了。

  接著,他眉目間的欣喜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惱和悔恨。

  他……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竟然占了她便宜?

  他趁著自己喝醉,竟然對季涼柯……他怎么能對他的季醫(yī)生做那種事情呢?

  太不是人了。

  真臟啊,自己。

  非常后悔,也非常痛恨自己……為什么喝酒,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為什么突然撲上去……

  這種悔恨讓他開始生自己的氣,甚至促使他用力將拳頭往大理石桌面上砸。

  手被砸紅了一片,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水龍頭沒關(guān)緊,滴滴嗒嗒地落盡水池,他伸手,洗手間里最后一點聲音消失。

  雖然他很怕面對季涼柯,可是最后,他還是走出了洗手間。

  他要跟他的季醫(yī)生道歉。

  “對不起?!苯獪Y的聲音劃破了沉寂。

  他雙眼通紅地看向她。水珠從他發(fā)間滾落,顯得很頹喪。

  季涼柯坐在床沿,遠遠看上去是溫軟的,柔柔弱弱的。

  他走到她面前,腳步有點兒莫名的沉重。

  他清了清嗓子,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些什么。

  季涼柯怯怯地縮了一下肩膀,垂下眼,躲避他的眼神。

  她在怕他。

  認清這個事實的姜淵,覺得仿佛有一根針在往自己心臟上扎,刺痛無比。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怕他的模樣。

  他不想看見她恐懼的神情,特別是,她恐懼的對象是自己。

  “對不起……季醫(yī)生?!?p>  他蹲下身,抬頭盯著季涼柯:“對不起,對不起,季醫(yī)生。”

  連著說了好幾句,到后來,他的聲音的都是顫著的。姜淵是真的慌了。

  季涼柯攥緊自己的手指,默不作聲。她耷拉著眼,又避開了他的眼神。

  姜淵抬頭,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眸子里都是破碎的慌張。

  見她仍然不理他,他手足無措,接著,竟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他手指輕輕顫動著,有點兒想觸碰她,可是又不敢碰。

  “原諒我,季醫(yī)生……你、你能不能原諒我……”他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眼睛紅紅的,逐漸濕潤,有淚水充盈了他的眼眶。

  “你能原諒我嗎?”

  一滴眼淚從他眼眶里滴落到地板上。那滴淚砸到地板上,洇出一小塊水痕。

  他眼圈通紅,眼淚婆娑地盯著她,模樣委屈,如同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眼睛里是濃濃的愧疚和自責,散發(fā)著濃重的易碎感。

  她靜默了許久。

  季涼柯垂著眸,無聲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她仍然沉浸在剛剛發(fā)生的事里——到底還是做不到。做不到什么都毫不在乎。

  房間里十分寂靜,仿佛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聽得見。窗外綺麗的霓虹光與如墨的夜色交織,將俗世中的某些東XZ匿進去。

  良久,季涼柯咬了咬唇,然后開口。

  “姜淵?!彼曇魷厝?,像是在輕哄,“我不怪你。”

  她怎么能怪他呢?

  做錯事情的又不是他。

  姜淵就像是一只池塘里的魚,是她,用自己為餌勾他上鉤的,是她——引誘的他啊。

也無灰

科普一下移情   弗洛伊德認為移情是來訪者經(jīng)過自由聯(lián)想,將兒童早期所受挫折或創(chuàng)傷(真實的或幻想的)及其所帶有的強烈情緒逐漸暴露出來,向外發(fā)泄,并把這種情緒轉(zhuǎn)移到治療者的身上,治療者即變成了患者愛或恨的對象,其強烈程度亦是早年情況的復制,他們會將咨詢師當作幼年經(jīng)歷中某個客體的替身,成為他們愛或恨的對象,這就是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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