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爬山
許世澤和許母上午去后山果園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后園的果樹都生長得很好,枝繁葉茂,看起來第二年一定能結(jié)出漂亮的果子。
冬天天氣寒冷,呼出的氣在空中變成了水霧,凝結(jié)在空中,許世澤緩慢吐出一口熱氣,轉(zhuǎn)頭望向安靜撫摸著樹干的許母。
來到江南之后,許母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穩(wěn)下來,變得像那種慈悲的神明,情緒都顯得多余起來。
她來到江南之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還頻繁在夢里與許父相見。
許母覺得此生就這樣也無憾,在他們兩個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擁著他們無數(shù)回憶睡去,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好的。
中午吃飯時,許母吃得不多,她胃口不算好,但還是勉強(qiáng)吃下去了半碗飯。
現(xiàn)在她們這個年紀(jì)的人,已經(jīng)不能吃得像年輕人那樣多了,吃得太多容易積食,消化不下去。
許世澤本來吃得也不多,就是正常人的飯量,他從十八歲之后就一直保持健身的習(xí)慣,也保持自己在吃飯時七分飽的狀態(tài)。
所以他吃完后便低頭看起雜志,并沒有其余動靜。
于是許母便撐著腦袋盯著南清吃飯,南清吃飯的食欲倒是可以去開了吃播,吃得讓人心情非常愉悅,希望能看著她一直吃下去的感覺。
南清吃飯倒是很大手大腳,不會像有些女孩子吃飯這樣細(xì)嚼慢咽,但也沒有吃得很狂放不羈,就是那種比正常人稍微多一些夸張的吃飯風(fēng)格。
她吃飯的時候眼睛里只有吃飯這一件事情,對其余人的談話絲毫不介意,有時候雖然她抬眼是望向你的,但是好像眼神又是縹緲的,根本都沒有集中注意力。
江南的飯菜是偏清爽風(fēng)格的,也會有些偏甜。
許母注意到南清大概是喜歡吃這里的飯菜,每次吃到一口菜的時候都會開心地聳聳肩,就感覺像是高興得不得了一樣。
許世澤也注意到許母的視線,便跟著移了過去,從側(cè)面看到南清鼓鼓囊囊的臉頰,像只小倉鼠一樣可愛。
他也多看了幾眼。
而從南清的角度,她只是餓了一天,沒什么吃東西,都已經(jīng)餓過了頭,倒頭睡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什么感覺都沒有。
走到飯桌旁的時候才被桌上的飯菜勾出了魂,把肚子里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雖然飯菜看起來都很清淡,但吃進(jìn)去并不覺得沒味道,反倒是有種唇齒留香的感覺。
南清一邊吃一邊在心里默念,此刻放過自己,讓自己享受美食,把保持身材這些事情丟到門外去吧。
等她吃得差不多時,才發(fā)現(xiàn)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都看著我啊.....”
旁邊的阿姨見南清吃完了飯,便笑瞇瞇地收拾了桌上的殘局,將已經(jīng)削好皮切好塊的水果端了上來。
許世澤和許母都已經(jīng)吃不下了,就吃了一塊表表心意。
但南清一見到芒果眼睛就發(fā)光,沒忍住將果盤里面的芒果全都吃掉了。
許母便笑瞇瞇地開口:“還要嗎?再給你切點(diǎn)?”
南清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頗為憂傷,“今天太放肆了,還是明天再吃吧?!?p> 南清絕不是那種吃什么都不胖的體質(zhì),相反她喝涼水都會胖,但是她知道自己會胖,女明星又要常年保持纖細(xì)的身材,所以南清一般都是控制食欲,偶爾才會放松一下。
這次是實(shí)在沒忍住,想著又是在休息,大不了之后再減下來所以才一時放縱多吃了些。
不過南清這每一口都心疼得不行,全都會化成自己身上的肉肉。
許母笑得不行,又勸道:“沒事,你已經(jīng)很瘦了,多吃點(diǎn)不然我看著都心疼?!?p> 南清自從流產(chǎn)之后確實(shí)是瘦了很多,再加上之后食欲也不怎么高,所以就沒怎么吃東西,就一直這么瘦。
但意外得在鏡頭前就把古裝美人的纖細(xì)感瘦弱感全都表現(xiàn)了出來,南清也就沒有再刻意增肥。
一直到拍攝結(jié)束,南清甚至還瘦了幾斤,雖然不至于骨瘦如柴,但看起來還是干巴巴的,一點(diǎn)都不水靈。
南清點(diǎn)點(diǎn)頭,承諾自己一定會多吃飯的。
午飯過后,許母例行午睡,吃過飯后就回房間了。
南清倒是沒有困意了,便待在客廳里面無所事事,許世澤也沒什么事,而他就坐在客廳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上低頭翻看著雜志。
南清沒什么事地刷著手機(jī),時不時往許世澤的方向瞥一眼,就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許世澤一直低著頭看雜志,都快半小時了都不挪動地方。
南清便一直晃著腦袋想看清楚他到底看得什么雜志居然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許世澤半個多小時都不動一下。
終于許世澤注意到了南清的視線,也許是因為南清的視線愈發(fā)明目張膽,整個人都快貼到許世澤面前去了。
許世澤終于放下了雜志,他平靜地望向南清,“有什么事嗎?”
南清聳聳肩,“我沒什么事,我就想看看你在看什么。”
“《東方財經(jīng)》”許世澤舉起手中的雜志,語氣似乎在邀請南清,“你想看嗎?”
南清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敢興趣,但這是許世澤第一次主動邀請南清,雖然只是看雜志,但也讓南清覺得很不可思議。
于是她——
熱烈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啊好啊?!?p> 孤男寡女共看一本雜志,豈不是——
南清心滿意足地笑了下,雖然覺得自己此刻暗爽得很不是時候,但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微笑,于是便扭捏地靠了過去。
但還沒等接觸到許世澤時,許世澤便大方地將雜志遞了過來,“你看吧,我上樓了?!?p> 南清:“......”
你要死???
許世澤果真沒看出來南清的心思,大方地將雜志拿給了南清看,還貼心地補(bǔ)充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問我?!?p> 南清:“.....”
我謝謝你啊。
許世澤轉(zhuǎn)身上了樓,獨(dú)留南清一個人在客廳里看雜志。
她對雜志里講得什么行業(yè)發(fā)展前景以及什么新興人工智能領(lǐng)域這些東西毫不感興趣,就算是強(qiáng)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讀,到腦袋里也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半晌后,南清倒是把雜志里面的人物照片都看了一遍,最后還是覺得——
沒有一個帥的。
她無聊地把雜志丟到一旁,轉(zhuǎn)眼間發(fā)現(xiàn)許世澤又從樓上走了下來,并且走到了南清的身邊,“要不要出去走走?”
南清頓時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點(diǎn)頭:“好啊好啊?!?p> 許世澤便點(diǎn)點(diǎn)頭,“去換雙好走的鞋子,帶你上山去?!?p> 南清再次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換了雙鞋子和許世澤一起往后山上走去。
本以為許世澤會帶南清去后山的果林轉(zhuǎn)一圈,沒想到許世澤帶著南清翻過了一座山....緊接著又翻過了一座山.....
再翻第三座山的時候,南清已經(jīng)累得喘粗氣了,她叫停了埋頭走在最前面的許世澤,詢問道:“這是要去哪里?”
許世澤轉(zhuǎn)過頭看到南清氣喘吁吁的模樣,頓時變老父親嘴臉,“你應(yīng)該好好鍛煉一下的,也沒有走多遠(yuǎn),你看你喘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缺乏鍛煉的樣子。”
南清回過頭無言望著過去的兩座山頭,心想這都趕得上馬拉松了好不好?
她頓時耍起無賴,蹲坐在地上,“我不行了,必須得休息一下,我已經(jīng)快要死掉了?!?p> 許世澤蹲在南清身邊,低聲反駁道:“不準(zhǔn)說這樣的話?!?p> 南清便癟癟嘴,不再說話。
大冬天的,居然把南清熱得冒汗,她口渴得不行,可憐兮兮地詢問:“有沒有賣東西的地方?。课液每?,我為什么感覺這個地方荒郊野嶺的,很適合殺人拋尸?。俊?p> 她一熱起來感覺頭腦都不清醒了,說話也是一股子胡亂勁。
許世澤蹲在她旁邊,陰冷地開口:“那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我會背著背包呢?”
南清剎時緊張起來,警惕地盯著許世澤背包里面的東西。
她當(dāng)時就疑惑,許世澤為什么會背背包,畢竟自從許世澤進(jìn)入公司之后,就再也沒有背過如此學(xué)生氣的背包了。
難不成這背包里面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南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別開玩笑啊,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干嘛要對我下手?”
許世澤低著頭很輕地笑了下,“你知道有些殺人犯是無差別殺人的嗎?他不是尋找和自己有仇的人,而是看到誰就殺誰?!?p> 許世澤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變化不大,但是莫名聽起來就有股陰森恐怖的氣息,讓南清忍不住背后冒冷汗。
她仔細(xì)盯著許世澤的臉想要分清他究竟是說得真的還是假的。
但許世澤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微笑,讓南清不寒而栗,后背冒起冷汗。
她此刻蹲在在地上,但是見到許世澤這個樣子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
南清回想起這幾天許世澤對自己的種種異行,覺得許世澤這算是早有預(yù)謀,就是利用自己對他的感情而誆騙自己和他一起到山上來。
而且還翻過了這么多座山,就是為了讓南清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
許世澤做這么多精心準(zhǔn)備,對南清的態(tài)度和之前如此不一樣,就只是為了這樣嗎?
南清瞬間覺得遺憾,連原本害怕的情緒都已經(jīng)消散不見了,只剩下可笑。
許世澤盯著南清臉上的情緒變了又變,不知道她到底再想什么,只好拉開拉鏈,正準(zhǔn)備掏出東西時,就看到南清坦然地閉上了眼睛,就好像是從容赴死一樣。
許世澤哭笑不得,他原本只是單純地逗一下南清,誰承想南清的腦袋瓜里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只好將背包里的水瓶拿了出來,放到了南清的手里。
南清閉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見,先是碰到了冰涼的東西,瞬間撒開,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嚇得尖叫了一聲,弄得許世澤哭笑不得。
他笑了下,又安撫道:“逗你玩呢,快喝口水接著休息一下?!?p> 南清這才睜開眼睛,看到被自己甩出去的只是水杯,頓時明白了是許世澤在這里逗自己玩呢,氣得不行,揚(yáng)言自己要下山把許世澤扔在山上喂狼吃。
“這里的山里面哪有狼,你消停一會,馬上到了。”
南清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的丟臉行為,完全可以載入人生社死手冊里面。
不夠她也覺得奇怪,許世澤居然會陪自己玩這么幼稚的角色扮演,看來許世澤離變態(tài)也不遠(yuǎn)了。
許世澤的背包里面除了裝了水之外,還裝了一些零食,不過許世澤都沒吃,全都是南清吃的,南清翻了兩座山累得不行,在原地休息的時候?qū)⒈嘲锩娴牧闶橙汲酝炅耍际窃S世澤收拾的。
他們在原地修整了半個多小時,南清才慢悠悠地爬起來,跟著許世澤屁股后面往目的地走去。
南清其實(shí)體力并不算好,再加上自己之前手腿都骨折過,長時間運(yùn)動之后腳腕和手腕都疼得厲害,有時候還會紅腫。
所以南清后面走兩步又停兩步,許世澤原本飛快的步伐也放慢了許多,陪在南清身邊一步步往山上挪。
許世澤可能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南清是受過傷的身體,低著頭悶聲不說話,在南清又一次休息后,他的愧疚心達(dá)到了一個頂點(diǎn)——
許世澤主動和南清道歉了,“對不起,我忘記你受傷了,是很難受嗎?要不然我背你吧?!?p> “不用不用,我就是很長時間沒鍛煉了,和我腳傷沒有關(guān)系,再說了,之前醫(yī)生也讓我適當(dāng)鍛煉,只不過我太懶了不愿意動罷了?!?p> 許世澤沒說話,用眼神反復(fù)確定南清的身體狀況,弄得南清以為自己是什么國家級保護(hù)動物一樣,挺不好意思的。
南清笑著搖搖頭,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活潑亂跳,“好啦,我真沒什么事,就是平時挺懶的不喜歡運(yùn)動而已,今天運(yùn)動量一上來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了,你別擔(dān)心?!?p> 許世澤很輕地嘆了口氣。
顧遠(yuǎn)成
許世澤:原本想和老婆約會,結(jié)果變成了體能訓(xùn)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