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袁農(nóng)來了
半個小時之后,唐縱一邊插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快步走下臺階,鉆進汽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沛霖的院子。
只不過,他并沒有回家,而是吩咐司機直奔雞鵝巷53號,也就是特務(wù)處的辦公地點。
路上,唐縱的臉色陰晴不定,雙眉緊鎖,神情之中滿是擔憂之色。
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必須要繼續(xù)隱忍、以待時機,他早在一上車的時候就對沈沛霖破口大罵了。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種種條件,根本沒有與沈沛霖撕破臉的資本。
想要翻身,就必須要繼續(xù)忍耐下去!
唐縱完全沒有想到,原來鄭耀先的事情并不是沈沛霖大晚上把他叫過來的根本原因,甚至都不算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要找個人來應(yīng)對陳家老二接下來的發(fā)難。
唐縱現(xiàn)在非常后悔。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一開始就會言之鑿鑿的列舉出不少于十條關(guān)于鄭耀先的可疑之處,然后立即親自帶人前往烏衣巷,把鄭耀先給抓回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絕對是所有自私之人亙古不變的行事準則。
唐縱就是這種人。
相比于只是能力出眾、但根基并不深的鄭耀先,那陳家老二就是一尊龐然大物,而且還是喘口氣兒都能壓死人的那種!
或許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CC系”,但是對于“中統(tǒng)”這兩個字,卻一定不會陌生。
而掌控中統(tǒng)的,自始至終都是“CC系”;“CC系”就是陳家兄弟的所控制的特務(wù)組織。
兩年前,某禿任命陳家老二為國民黨中央組織委員會黨務(wù)調(diào)查科,也就是“中統(tǒng)”的前身;后來陳家老二一路高升,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秘書長,但卻始終將這股勢力牢牢攥在手里。
正如沈沛霖自己所說的那樣,與人家陳家老二相比,他沈沛霖就是個屁!
這句話,還真是一點兒都沒夸張。
不管是因為某禿與陳家老爺子的關(guān)系還是陳家兄弟本身的能力,亦或是這兩兄弟手中掌握著的權(quán)勢,總之對于陳家兄弟,某禿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是對于沈沛霖,某禿可是從不客氣,動不動就是一頓打罵!
當時在果黨內(nèi)部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叫:蔣家王朝陳家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果黨內(nèi)部人事任命的大權(quán)一直攥在陳家兄弟手里,所以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夸張。
雖說目前還處在雛形階段的中統(tǒng)和軍統(tǒng)在職能方面大致相同,可在本身地位方面,僅憑辦公地點就能分出高低貴賤、遠近親疏。
陳家老二的黨務(wù)調(diào)查科辦公地點在瞻園,那是金陵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位置,最早是明朝初期第一悍將徐達的府邸,由此便可看出某禿對陳家老二的信任與“優(yōu)待”。
比起只能窩在雞鵝巷那座小院兒里的特務(wù)處,高低立現(xiàn)。
可是現(xiàn)在,沈沛霖竟然把皮球一腳提給了唐縱,要他去應(yīng)付陳家老二對于那個沒能被成功帶到金陵的日本女人小島楓的各種沒完沒了。
唐縱自然知道,或許這個名為小島楓的日本女人真的十分重要;但是陳家老二這么沒完沒了,其根本原因還是基于為難沈沛霖這個目的來的。
現(xiàn)在的沈沛霖自然不敢跟陳家老二對抗,甚至在人家面前連坐著的資格都沒有,他當然想把這件事情給推出去。
跟鄭耀先這么說當然只是借口,因為以鄭耀先的身份連當這個“背鍋俠”的資格都沒有。
而唐縱……剛好有這個資格,并且職務(wù)還非常合適。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公雞壓母雞、一級壓一級”理論吧……
送走唐縱的沈沛霖同樣也沒有休息,他還需要仔細想一想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安排鄭耀先,亦或是采用什么樣的辦法進一步對其展開新一輪的試探。
總之,在不能完全排除鄭耀先在這件事情上確實不存在故意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完全放下懷疑的!
烏衣巷,回春堂藥鋪。
陸漢卿扳動隱藏在衣柜底部的機關(guān),背板隨即向一側(cè)打開,露出了隱藏于其后的暗道。
那是一條寬度僅有半米左右的樓梯,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胖子想要通過都十分吃力。
好在陸漢卿身材干瘦,走進去倒是十分容易。
這條樓梯直接通往地下室,所有參與裝修的人都是從“老家”調(diào)來的,現(xiàn)在除了陸漢卿本人,就連鄭耀先都不知道這條樓梯以及下面的地下室的存在。
通往地下室的暗門也是精心設(shè)計的,只能由這條樓梯的一側(cè)打開,在地下室當中的人除非采取破壞式的方式,否則絕對打不開那扇鑄鐵制成的門。
而且,地下室的位置也并不在回春堂藥鋪的正下方,同時另外的那個入口又遠在夫子廟以南二百多米之外的一處暗溝當中,中間彎彎繞繞的通道更是綿延近兩公里。
無論是方向感多好的人,即便是發(fā)現(xiàn)了入口,也絕對無法通過大致的路程判斷出這間面積僅有十幾平方的地下室實際上距離入口還不足五百米,更想不到另一個出口就在回春堂!
幾分鐘之后,陸漢卿一手攥著上膛的手槍,另一只手推開了進入地下室的那扇厚重的鑄鐵門。
地下室里亮著昏黃而微弱的光亮,一個身穿青色中式長衫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坐在桌邊。
陸漢卿一臉警惕的走上前,槍口始終瞄準著那人的后腦:
“先生從哪里來?”
那人聽到動靜也沒有回頭,直到陸漢卿開口發(fā)問才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急不慌的回了一句:
“聽聞先生乃是杏林圣手,在下自老家慕名而來。”
說完,那人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轉(zhuǎn)了過來。
盡管暗語正確無誤,可謹慎的陸漢卿還是直到看清了那人的長相,才笑著關(guān)上保險,把槍收了起來:
“老袁!還真是你!”
那人也笑:
“老陸!好久沒見了!”
跟著又補了一句:
“你這膽子卻是越來越小了??!”
陸漢卿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抬眼白了那人一眼:
“不小心不得行啊!你娃兒可莫要忘了,這兒是金陵,勞資可是在敵人的心臟里藏著,稍不留神,命就沒得嘍!”
那人也笑著坐下,借著桌上那盞煤油燈的微弱光亮,那人的五官也隨即清晰:
刀條臉、ㄟ字眉、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從面相上來看,這個人的性格必然十分固執(zhí)、自負且多疑。
此人名叫袁農(nóng),三十歲,與陸漢卿是舊識,二人曾經(jīng)在上海共同工作過一年有余。
寒暄過后,袁農(nóng)率先轉(zhuǎn)入正題,臉上同時現(xiàn)出沉重、悲痛之色:
“老陸,碧如同志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節(jié)哀!同時也請你放心,我此次到金陵來,其中一項重要任務(wù)就是要為碧如同志報仇!”
一筆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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