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言傳身教,神性即靈性
下午,雨停了,天空依然陰沉。
亞迪探頭望了下窗外。
校長樓下的甬道上,有兩個身穿男生標(biāo)準(zhǔn)校服的學(xué)生拄著竹竿,背對著校長樓,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竹竿上一道紅底白字的醒目條幅。
【親愛的阿布納校長,收我做教子,會是您一生最大的榮幸——杰森·奧卡姆郁金香公爵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最高牧廷親封伯爵】
塞爾也探頭看了一眼,回身憋著笑,胸腔里發(fā)出吭吭的聲音。
“教父,我不明白,您為什么會讓他入學(xué)?”
亞迪瞪了一眼師弟,心說你是沒被臭狗屎惡心過。
杰森同學(xué)跟塞爾同屆,也是今年的新生。
不過僅僅開學(xué)一個多月,杰森·奧卡姆的名氣已經(jīng)超過了亞迪·修斯,成為圣紐頓大學(xué)第一人。
第一小丑,無人能及。
在生物煉金學(xué)院杰森早已出名了。
大家都挺喜歡看他。
喜歡看他的笑話。
這樣的人,不知是怎么被招進(jìn)圣紐頓大學(xué)的,要說是憑考上來的,說死亞迪都不信。
“亞迪,我不允許你歧視任何一個同學(xué),哪怕他心智不太健全?!?p> 阿布納小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
噗地一聲,塞爾終于笑出聲來。
“教父!”亞迪狠狠掐了一把塞爾嫩嫩的小臉蛋,“這不是歧不歧視的問題,這是、這是……”
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別著急,慢慢想?!?p> 緹娜奶奶放下茶盤,擺上三個精致茶杯,親手給爺仨倒茶,“塞爾嘗嘗,我研究的新口味奶茶。”
“感謝夫人。”
塞爾忙起身致意。
“一家人,別拘束嘛。”緹娜示意他坐下,話題回到杰森身上,“亞迪,你想說什么?”
“他、他惡心人!”
亞迪氣呼呼地,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詞語。
阿布納哈哈大笑。
緹娜也笑了,卻溫柔地瞪了一眼丈夫,好像在說:你看把我孫兒惡心的。
“收他做教子,是您一生最大的榮幸?他、他怎么敢!”亞迪指著窗外,“教父,您不覺著惡心嗎?”
“也惡心?!?p> 阿布納笑著點頭。
“那您為什么不開除他?”亞迪主要是替教父鳴不平。
什么人敢用這種條幅?
最高牧首陛下也不敢。
“亞迪,如果你也能每年給學(xué)校贊助20萬點神恩券,四年贊助費三個月內(nèi)付清,我就批準(zhǔn)你可以打出更過分的條幅?!?p> 阿布納擠了下眼睛,“老嘍,面子和神恩券哪個重要?當(dāng)然是神恩券。”
“……。”
亞迪和塞爾都楞了。
緹娜也驚訝了,“老頭子,勞布萊恩這么有錢嗎?”
勞布萊恩·奧卡姆,最高牧廷親封的世襲郁金香公爵,也就是杰森·奧卡姆的爺爺;杰森的父輩死光了,杰森是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
“沒辦法,最高牧廷當(dāng)年可是下了血本的,誰讓人家有錢呢?!卑⒉技{笑的好像老狐貍,“不過,等這筆贊助費結(jié)清,郁金香山谷也剩不下什么了?!?p> 亞迪和塞爾相互看看,誰都沒說話。
80萬點神恩券,換一個圣紐頓大學(xué)的學(xué)生!
也不知是教父太精明,還是那位郁金香公爵殿下太愚蠢。
緹娜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咯咯一笑,“好精明的勞布萊恩·奧卡姆。”
“……?!?p> 亞迪和塞爾都蒙了。
80萬點神恩券買個大學(xué)生,勞布萊恩還精明?
沒有比這更愚蠢的行為了吧!
“傻孩子們,不懂了吧?”緹娜微笑著,“這是買你教父這張老臉當(dāng)圣光盾?!?p> 圣光盾,護身符的意思。
不清楚郁金香公爵什么來歷,但從緹娜奶奶的話中,亞迪品味出其中大概真意。
看來郁金香公爵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這是花錢買教父的支持保護。
權(quán)謀。
哪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教父,您要收杰森當(dāng)教子?”塞爾問道。
“不會,過幾天我會宣布杰森·奧卡姆是我的學(xué)生,但不會收他做教子?!卑⒉技{笑著拍了拍臉,“賣臉,也是有底線的?!?p> 亞迪明白了。
教父和奶奶一唱一和,這是在言傳身教。
“好了,開始你們今天的作業(yè)吧?!?p> 阿布納抽出一張紙,拿起筆寫下一道題,“塞爾答第一問,亞迪答第二問;第三問,你們一起研究?!?p> 兩人忙起身接過來,開始今天的學(xué)習(xí)。
……
兩個孩子進(jìn)學(xué)習(xí)室做題,阿布納悄悄牽起愛妻的手摩挲著。
“老不正經(jīng)?!?p> 緹娜抿嘴笑,打掉丈夫的手。
阿布納呵呵笑,換了話題,“最高牧廷還沒有分析出明確結(jié)果嗎?”
“沒有。”
緹娜搖頭,“從碎石公園案發(fā)地下方100米處提出的土壤確實帶有神性,你的提醒幫了大忙,但最高牧廷給出的初步結(jié)果是永恒太陽神的神性,跟預(yù)想的恐懼之母神性差別極大;二次分析的結(jié)果更離譜,神諭之書居然有了感應(yīng),五位教皇都搞不懂了。“
“有什么搞不懂的。”阿布納又牽起愛妻的手摸著,“恐懼之母跟永恒太陽神沒準(zhǔn)兒就是咱倆的關(guān)系?!?p> “什么意思?”
“夫妻一體唄。”
“老色鬼!”
老夫老妻了,緹娜依然紅了臉,抽出手佯怒起身,“我回報社了。”
“今晚不回家嗎?”
“不回!”
“唉。”阿布納嘆氣。
走了幾步的緹娜回身笑道,“過幾天我在家里設(shè)宴,別忘了把亞迪和塞爾帶來,跟我的教子見個面。”
“一切以夫人安排為準(zhǔn)。”
阿布納微微鞠躬。
緹娜噗嗤一聲笑了,“那你猜五大正神跟恐懼之母、永恒太陽神是什么關(guān)系?”
“我不說?!?p> 阿布納搖頭,“我說了,你又不讓我回家了?!?p> 緹娜又紅了臉,急匆匆出門。
關(guān)門時還不忘羞怒地瞪了一眼丈夫。
阿布納捋著長胡子呵呵呵地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起身走到窗臺前看了看,條幅依然在,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
又走進(jìn)學(xué)習(xí)室。
實驗操作臺前,亞迪跟塞爾正討論著,見教父進(jìn)來忙起身。
“做的很快嘛。”
阿布納拿起實驗推演筆記,“前兩問都對,第三問怎么沒寫?”
“教父,神性的題是我答的,靈性的題是師兄答的,可是……”塞爾疑惑道,“第三問,我跟師兄的看法不一樣?!?p> “哦?”
阿布納頗有興致的問,“你是怎么認(rèn)為的?”
塞爾答道:“神性不可能轉(zhuǎn)化為靈性,這是公理。”
“誰的公理?”
亞迪連連搖頭,“那是神學(xué)公理,不是煉金公理?!?p> “亞迪怎么認(rèn)為?”阿布納問。
“神性可以轉(zhuǎn)化為靈性,靈性也可以轉(zhuǎn)化為神性,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轉(zhuǎn)化的橋梁而已?!眮喌洗鸬?,“現(xiàn)在做不到,不代表將來做不到?!?p> 塞爾可愛的嘟著嘴,“怎么可能呢?”
阿布納摸了摸塞爾香檳色的天然卷,“塞爾,你要聽師兄的,亞迪說的對?!?p> 拿起筆在實驗筆記上寫下,【神性即靈性】。
“證明呢?”塞爾問道。
阿布納微笑不語,轉(zhuǎn)身走出學(xué)習(x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