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第二屆姐妹會晤正式開始?。ㄉ希?/h1>
“主公大人,請問您忽然把我們叫過來是為了何事呢?”
房間內(nèi),許久未見的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皆是畢恭畢敬的盤膝坐在榻榻米上,挑不出一絲冒犯的意思。
盡管嘴上說著想看樂子,但產(chǎn)屋敷天音還是在知趣的告退一聲后離去,將安靜的房間留給各懷心事的三個人。
疑惑的目光在彼此碰撞了一下后,不動聲色的移開,蝴蝶姐妹已經(jīng)隱隱感受到了這一次即將開始的談話的不同尋常。
“啟君還活著?!?p> 沒有浪費時間,產(chǎn)屋敷耀哉直截了當?shù)墓剂诉@個消息,而在短暫到幾乎察覺不出的寂靜后,兩聲不分前后的驚呼聲頓時爆發(fā)。
“你說什么?!”
“這是什么意思?!”
不約而同的,蝴蝶忍和蝴蝶香奈惠都驟然抓緊了手旁邊的衣物,瞳孔更是因為這個消息而猛地一縮!
數(shù)年沒有再見,蝴蝶姐妹也已然發(fā)生了不小的改變。
原本稍顯青澀的外表已經(jīng)徹底舒展開,青春的美好氣息無時無刻的不再雕琢著每一個細節(jié)。
蝴蝶忍嬌小的身軀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于有所成長,雖然幅度并不大,還是給人一種小巧玲瓏的感覺,但這已經(jīng)能算做一個不得了的進步了。
精致的鼻梁和柳葉般柔和的眉毛,共同妝點出韻顏稚齒的嬌容,臉上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或許是長期在和數(shù)不勝數(shù)的藥材打交道,而一直沒有去戶外,更再也沒有執(zhí)行過任務(wù)的關(guān)系,蝴蝶忍的肌膚上有一種病態(tài)般的蒼白,又好像果凍般柔弱到吹彈可破的地步,讓人忍不住產(chǎn)生憐惜的沖動。
相比起曾經(jīng)的自己,現(xiàn)在的蝴蝶忍身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斬鬼劍士的痕跡。
就連那把被視作生命的日輪刀,都早就不知道被遺棄在了哪個角落。
蝴蝶香奈惠的個子則明顯比自己的妹妹要高了一個腦袋,日輪刀也好好的放在身邊,看得出有著悉心照料的痕跡。
身上披著干凈的蝶紋羽織,黛粉色的眼眸中依舊帶著熟悉的溫柔色彩,但常年第一線的激烈戰(zhàn)斗,也讓蝴蝶香奈惠的一舉一動中透著幾分雷厲風行的味道,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不干不脆。
長發(fā)及腰的黑發(fā)柔順如故,挑不出半點瑕疵的縷縷發(fā)絲構(gòu)成賞心悅目的黑瀑,后背挺直卻不會給人帶來咄咄逼人的緊張。
溫煦的視線在面對鬼時會如同寒冬般凜冽,對待同伴卻宛若春風拂面,往往是給予了周圍的隊友最大的信心源泉。
但沒有人知道,這些年蝴蝶香奈惠之所以仿佛永遠不知疲憊般的執(zhí)行任務(wù),是不是心底也懷著一絲不該有的軟弱想法,妄圖在戰(zhàn)場能夠再一次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也正因如此,鋪天蓋地的劇烈沖擊甚至讓蝴蝶香奈惠短暫的失去了理智。
等到回過神來時,那一紙信封已經(jīng)被遞到了手里,還隨著自己的雙手而微微顫抖著。
蝴蝶忍也早就已經(jīng)二話不說的湊了過來,在這一刻,姐妹二人這些年間的隔閡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眼下卻誰都沒有心思在意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是熟悉的字跡……
只是第一眼,撲面而來的熟悉感便一下子讓蝴蝶香奈惠忍不住熱淚盈眶,心中那難以置信的驚喜,也好像破殼而出的嫩芽般小心翼翼的鉆出頭來。
每一個字跡,每一個筆畫,都在不斷澆灌著希望的生長。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后,蝴蝶香奈惠最終珍而重之的將信件收了起來,感激的向著產(chǎn)屋敷天音微微躬身。
“主公大人,實在萬分感謝?!?p> “不必客氣,這封信本來就應(yīng)該交給你們?!?p> 而在給予了信件以后,產(chǎn)屋敷耀哉很體貼的沒有再去打攪二人,而是任由她們離開。
陽光明媚的室外讓蝴蝶香奈惠不由微微瞇起了眼睛,激蕩的情緒在內(nèi)心中翻江倒海,以至于抬起腳的那一刻輕飄飄的,就連自己都要懷疑會不會忽然摔倒。
沉默的行走著,蝴蝶香奈惠有些恍惚的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多久沒有和自己的妹妹這樣一起同行了?
“忍,我們需要好好談?wù)??!?p> “……嗯?!?p> 蝴蝶忍的聲音很是清冷,遙遠的就好像從天邊來的一樣。
低著頭,呼吸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緩,沒有去打破空氣中那微妙的氣氛。
一路上,無論是蝴蝶香奈惠還是蝴蝶忍都沒有再說話,沉默如同一塊不斷加重砝碼的鐵塊,一點點積壓在每個人的心上,讓這脆弱的平靜顯得愈發(fā)難能可貴。
但最后的平衡,也終究到了打破的時候。
蝴蝶居的一處靜謐房間內(nèi),窗簾和房門都已經(jīng)被拉上了,沒有一絲陽光用于窺視的空間,只剩下沉默到沉悶的空氣在艱難的流淌。
在蝴蝶香奈惠繼任花柱以后,蝴蝶居便基本上全部由蝴蝶忍管理。
而且在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后,一年到頭來自己的姐姐更是都不會過來幾次,二人見面的次數(shù)更是急劇減少,到了幾乎只有每半年一次的九柱會議才會偶爾碰上面的地步。
然而很難想象的是,明明各種意義上的都是屬于自己的地盤,對面的人更是自己的親生姐姐。
但是蝴蝶忍卻表現(xiàn)得無比的拘謹,甚至顯得如履薄冰,如同擔心不小心觸怒了蝴蝶香奈惠。
目光本能的向下,不敢去注視自己的姐姐。
蝴蝶忍的兩只手小心翼翼的捧著茶杯,小幅度的輕輕摩挲著,就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在上面,瞳孔卻略顯空洞的發(fā)散開來。
“忍?!?p> “我,我在!”
蝴蝶忍悚然一驚,而還沒等驚慌失措的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開,一只溫熱的手掌卻已經(jīng)輕輕覆蓋在了她的臉上。
“對不起?!?p> 蝴蝶忍的眼睛因為驚訝而微微擴大,隨之便因為這久違的親密舉動而陷入失神當中。
輕柔的將蝴蝶忍的頭靠在自己的懷里,蝴蝶香奈惠聲音低沉而悲傷。
“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早已不像曾經(jīng)那樣親密,但自從我以為是你殺了啟君以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面對你了?!?p> “我曾經(jīng)很多次想要坐下來,認真的和你好好聊一聊,就像以前的那樣,但每一次話到嘴邊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覺得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你?!?p> 眼瞼微微垂下,蝴蝶忍卻好像還不相信自己被姐姐擁入懷中一般,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無聲哽咽。
“再怎么華麗的辭藻都無法掩飾我對你造成的傷害,盡管我是你的姐姐,然而我卻遠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姐姐更加不稱職?!?p> 蝴蝶香奈惠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自嘲,擁抱住蝴蝶忍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明明我一直都知道你對啟君的心意,明明我也都下定決心一定要和你重新和好,但我每一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無法克制看見你時屢次燃起的怒火,還有想要永遠留在啟君身邊的向往?!?p> “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而且全部都是因為我這個不稱職的姐姐造成的。”
“我也不奢求到了現(xiàn)在,你還能原諒我的過錯,哪怕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只要你能夠感受到滿足,能夠重新變回曾經(jīng)那個率直樂觀的蝴蝶忍,我愿意承受一切代價!”
低著頭,足足過了許久,蝴蝶忍脆弱的聲音這才伴隨著哭腔響起。
“這……這算什么???!”
“要是你喜歡啟的話,你不是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我的嗎?為什么要這樣遮遮掩掩的懲罰我??!”
“我,我明明也很愧疚??!一想到是因為我那家伙才會死在那個晚上,我就已經(jīng)心臟痛到不能呼吸了,你為什么要這么晚才跟我說這些?!”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蝴蝶忍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猛然爆發(fā)。
宛若潮水般的悲傷和心酸,在這些年的壓抑積累下早已泛濫成災(zāi),蝴蝶忍以為自己早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適應(yīng)了沒有鈴木啟的生活,適應(yīng)了來自蝴蝶香奈惠的冷漠。
但當那一線溫暖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希望的光澤竟一時間讓蝴蝶忍的指尖都微微觸痛。
然而在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卻已經(jīng)整個人都沉浸在希望當中,灰白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離析,取而代之的是種種色彩再度浮現(xiàn),內(nèi)心的充實更是讓蝴蝶忍再也克制不住的號啕大哭!
沒有憎恨。
盡管正在放聲痛哭,但此刻的蝴蝶忍內(nèi)心卻如同湖泊般一片平靜,或許……還有一點點委屈?
好吧,委屈還是有很多的。
蝴蝶忍想要質(zhì)問自己的姐姐,為什么她這些年能夠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就好像從來沒有過她這個妹妹一樣,為什么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會忽然變得形同陌路,為什么她也會喜歡上鈴木啟……
太多太多的疑問,但歸根結(jié)底,這一切還是因為蝴蝶忍泛著心酸的委屈和自責。
以至于到最后,這些問題一個都沒能問出口,只化作突然潰堤的淚水,在得知鈴木啟并沒有身死后徹底崩潰,終于源源不斷的將這么長時間的種種情緒沖泄出去!
嗓子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哭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更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但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那么蝴蝶忍只希望這一場夢能夠永遠永遠的一直持續(xù)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狂風驟雨般的哭泣,這才漸漸轉(zhuǎn)變?yōu)樾÷暤某橐?p> 蝴蝶香奈惠的眼眶也紅紅的,緊緊抱著懷里的蝴蝶忍,為收到信件而終于得以迎來的冰釋前嫌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明明蝴蝶香奈惠心知姐妹之間的冷關(guān)系是極其不正確的。
但每當她想到那個黑夜,千里迢迢趕來救下自己的啟君,卻被自己的妹妹最終親手殺死以后,一根刺便已經(jīng)在心底根深蒂固,始終無法讓她釋懷蝴蝶忍犯下的過錯。
不過到現(xiàn)在,這一切才終于得以迎來真正的釋懷諒解。
或許是因為情緒終于得以宣泄,而消耗掉了太多的體力,疲憊的蝴蝶忍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后,竟然沉沉的昏睡過去。
呼吸變得平穩(wěn)和諧,蝴蝶香奈惠靜靜體會著懷中那具嬌小的身軀,曾經(jīng)如同夢魘般在每一個深夜糾纏不休的找上她的怨恨,已經(jīng)在無聲無息中悄然消散。
彌補姐妹之間充滿裂縫的關(guān)系,或許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但毫無疑問,
她們終于邁出了至關(guān)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