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西安問出來的話沒有得到艾瑞克的正面回答,只見他輕嘆了一聲,說道:“無可奉告!”
看吧,他就是沒有埃布爾那么實在!呂西安在心里吐槽道,但還是繼續(xù)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題。
“依我看,漢特現(xiàn)在的情況跟上次那兩名患者類似,雖然我不懂醫(yī)學,更不懂新式治療的原理,但是憑我的判斷,漢特很可能……”
“很可能會步那兩人的后塵!”艾瑞克搶白道,“分析的不錯,很好!但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如何逆轉(zhuǎn)這種局面。”
“我們嗎?”呂西安攤開雙手笑著問。
“當然!別忘了你的目的!”艾瑞克似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說道。
呂西安在那一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種直指人心的可能,艾瑞克一定知道了他的目的,一定。
“穩(wěn)住,別慌!”呂西安半晌沒說話,在心里安慰自己,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果然,他不說話,艾瑞克也沒有說話,圍著漢特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我看應(yīng)該把埃布爾也請過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試試用應(yīng)對大病房里的患者同樣的手段,否則,情況很快就會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fā)展。”艾瑞克打破沉默,仿佛剛才跟呂西安說的話什么意義也沒有一樣。
“嗯,需要我去嗎?”呂西安也同樣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
“我來吧!你試著跟漢特說一下她妹妹的情況,看他有沒有反應(yīng)?!?p> 呂西安答應(yīng)下來,得到了艾瑞克的首肯,他說莫琳的情況就沒有什么顧忌了,尤其是現(xiàn)在他也不確定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漢特還在嗚嗚咽咽地痛哭著,就像一個兩百斤的孩子,那樣子既滑稽又辛酸,呂西安清了清嗓子,走進一些開始準備說一下他同莫琳共感的結(jié)果,“嗯,漢特博士,莫琳她……”
令人意外的是,呂西安只開了個頭,說出了莫琳的名字,漢特的嗚咽聲就停止了,呂西安有些意外,抬頭對上一雙早已哭得紅腫的眼睛。
“漢特博士,你在聽我說話嗎?”呂西安激動地上前握住了對方的胳膊。
可等了半天,對方卻只是看著他,什么也不說,稍后又開始哭起來。
呂西安對此很是不解,急忙接著說:“莫琳她現(xiàn)在正在接受治療……”
漢特再次聽到莫琳的名字,哭泣又停下來,不過當呂西安繼續(xù)說別的話的時候,他還會再次哭出來,直到呂西安再次說起莫琳兩個字,漢特才能短暫地停止哭泣,不過也僅限于此,沒有其他的言語和動作,乃至其他的任何表示。
呂西安反反復復地提起莫琳,直到艾瑞克和埃布爾先后進來,呂西安把剛才的情況如實反應(yīng)給兩位。
兩人都有些錯愕,看樣子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艾瑞克讓呂西安再次實驗一次,隨后他們二人也進行了這樣的測試,結(jié)果是一樣的。
埃布爾讓他的助手們將大腦監(jiān)測設(shè)備推過來,再次重復這樣的試驗……
反反復復,另外也嘗試了其他的刺激方式,但也僅僅是這一點效果。
得到相應(yīng)數(shù)據(jù)后,艾瑞克讓呂西安配合埃布爾進行共感,同時監(jiān)測大腦反應(yīng)情況,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令兩人在預(yù)料之中,但仍然免不了失望。
跟大病房里的人幾乎是一樣的,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展到那么嚴重,但可以看得出,漢特的腦反射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弱,對刺激的反應(yīng)也越來越麻木,包括身體刺激。
呂西安被同意先行離開后,艾瑞克和埃布爾又叫來其他人,對漢特采取了這兩天對大病房患者的治療方式,隨后便送去了專門的病房進行觀察。
呂西安的心情并不算好,連想去資源管理局的心思都沒有了。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什么救贖任務(wù),沒頭沒尾,如何能完成。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園區(qū)里走著,最后在中心花園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今天的天氣不錯,花園里的花爭相開放,被修剪得當?shù)闹参锖蜆淠窘M成了一幅和諧的自然景觀。椅子很長,呂西安一動也不想動,懶懶地躺在椅子上,微風輕輕拂起他前額的頭發(fā),閉起眼睛任憑陽光毫無遮攔地曬在臉上。
成為治愈者之后,睡眠是可有可無的,之所以堅持正常的作息時間,呂西安只是希望時刻記得自己是個正常人。就比如現(xiàn)在,如果是從前,他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睡著,可現(xiàn)在,也許是因為擁有治愈者的特點,也許是剛剛發(fā)生的事令他不安,總之,躺了能有半個小時,絲毫睡意也無。
“年輕人,怎么躺在這里?不需要去工作嗎?”
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呂西安不聽話的思緒,嚇得他唰地一下就把兩只眼睛瞪得老大,同時以緊急集合的速度起身坐好。
“您好!老先生,我叫呂西安,是利坦的調(diào)研員,哦,新來的?!?p> 對方答應(yīng)了一聲,端著個杯子坐在了長椅上,跟呂西安之間保持了一人的距離,側(cè)臉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就是那個天才?”
呂西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沒謙虛,回道:“是的!您也認識我嗎?”一邊回話,一邊打量這位老先生,看樣子大概有六七十歲,頭發(fā)花白且稀疏,臉上的皺紋很明顯,穿著一件平常且有些破舊的襯衫,既沒有穿利坦的工作服,也沒有穿醫(yī)用白服,看上去就像是個大街上的平常老頭兒,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呂西安初步斷定此人很可能是編外人員,或者是臨時來這里的人,系統(tǒng)并沒有給出任何提示,呂西安也沒太將對方當回事,只是保持了應(yīng)有的禮貌。
對方似乎也在打量他,隔了一會兒才回呂西安的話:“嗯,早聽說過,一直沒機會見!”
說完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溫德爾,很高興認識你!”
呂西安自然也回握住對方,回應(yīng)道:“你好,我也很榮幸。”
寒暄完之后,呂西安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畢竟跟對方第一次見面,而且也沒有具體的事情要交流,只是閑聊搭訕的活,呂西安顯得有些局促。
最近社恐癥狀多少有所改善,但其實骨子里他還是不愿意,也不擅長跟陌生人相處。
不過沒用他多操心,對方很快就挑起了新的話題。
“我聽說最近你一直很活躍,怎么今天這么有空,可以在這里見到你?你不用去幫勞倫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