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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斷錄

26 蝶妖

續(xù)斷錄 慕戰(zhàn)子cjh 3056 2022-05-01 21:21:00

  當(dāng)晚,左卻早早睡下了。

  夢境里,一如既往是青天白日,但今天的日頭格外毒辣。左卻站在高高的屋頂上,俯瞰著腳下這一片還不算熟悉的地方。自她離開朋來客棧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也不知子衿是否還在客棧等著她。

  她喚出術(shù)筆,戴上冪籬飛往潭州城東。

  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停落在朋來客棧的房頂。她小心翼翼地揭開瓦片,確認(rèn)師姐不在房中之后才翻身下去,回了自己房里。

  桌上有一封信,是子衿特地留給她的。信中說醫(yī)館繁忙,已先行去義診,她若來了可直接前往白氏醫(yī)館。另外還附了一幅簡易的地形圖。

  左卻一眼便記住了路線,隨即把信收起,匆匆趕赴醫(yī)館。

  一到醫(yī)館門口,她便看見一條排成長蛇般的隊伍。由于畫境見不到這樣的光景,所以在此之前左卻沒想過青師姐的醫(yī)術(shù)有多高明,并且她一直以為白月峰弟子都和她一樣只會靠術(shù)筆施術(shù)救人,實(shí)際不通藥理醫(yī)理。

  “……娘,青大夫可是白神醫(yī)的親傳弟子,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标犖橹幸晃簧賸D一邊攙扶著老母親一邊安慰道。

  左卻聞言,撩起冪籬上的輕紗仔細(xì)瞧了瞧那些耐心等候青大夫妙手醫(yī)治的百姓,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須臾,她放下輕紗朝著醫(yī)館的大門走去。

  半途竟跑來一個冒冒失失的人,把她撞得踉蹌了幾步。

  她扭頭一看,那是個男子,穿得花枝招展的,和勾欄女子沒什么兩樣。他身上的脂粉味極其濃烈,僅僅被他撞了一下,白色衣裙就沾染了一大片的粉。那男子撞了人也沒留下只言片語,一溜煙兒就跑了,仿佛害怕左卻會吃了他似的。

  眼下求醫(yī)者甚多,左卻沒有將那人放在心上,快步走進(jìn)了醫(yī)館。子衿只抬頭看了一眼,道:“你從哪沾得這許多的粉?還不快擦擦?!敝笤俣嗾f一句的閑暇都沒有了。

  左卻撤下冪籬,用手隨意撣了撣身上的粉,旁邊的人都被嗆得打起噴嚏,她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兩個,就連一向注重儀容儀表的子衿也禁不住打了一個。

  這脂粉竟然濃郁到如此地步……

  為了不禍害旁人,左卻只好找醫(yī)館的人討要了一塊濕抹布,走到后院去擦了??刹徽撍趺床?、擦多久,那脂粉味還是熏得她頭暈,最后干脆把那一片衣裙都浸了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了子衿身邊。

  子衿大概是累了,正揉著額角的穴位。左卻提議道:“青師姐,不如你歇一下,換我來吧?!?p>  子衿還未作出回應(yīng),突然有人喊道:“有人暈倒了!”

  子衿趕緊起身準(zhǔn)備過去替那人診治,左卻見她臉色不好,忙伸手扶她,誰知她竟連站也站不穩(wěn),連帶著左卻也跌倒在地上。左卻再想起來時,卻一點(diǎn)兒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子衿無力地伸出手指在左卻的衣裙上抹了一點(diǎn)粉,細(xì)細(xì)摩挲,道:“此乃蝶粉,輕則使人暈眩,重則致幻?!?p>  “致幻?”左卻一個激靈,立即喚出術(shù)筆抵在子衿脖頸,“你是什么人?!”

  “才一會兒功夫不見,小娘子就把奴家忘了呀?”依舊是子衿的臉、子衿的聲音。

  “你把青師姐弄哪去了?!”

  子衿道:“左卻,我一直在這??!你怎么了?”

  左卻左手捂著頭,右手的術(shù)筆仍舊抵著子衿的脖子。她雖然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子衿,但她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閣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裝神弄鬼的難不成是面貌過于不堪?”

  子衿伸出右手輕柔地?fù)嵘献髤s的臉頰,“小娘子如此咄咄逼人豈不是糟蹋了這一張美人臉?”

  左卻不再猶豫,瞬間將術(shù)筆刺入了子衿的脖頸,可無論她刺多深,這支筆就好像碰不到對方身體一般毫無傷害力可言。

  她心道:“彌珂說過術(shù)筆是武器,若把它用作刀它便是刀,為何會失效?難道我面前根本沒人?”她收回術(shù)筆往自己手上重重劃了一道,再一看,醫(yī)館內(nèi)確實(shí)沒有子衿的身影,本該坐著大夫的凳子上根本沒人,但是來看病的百姓仍然一個一個輪流坐下、伸出手來給大夫把脈,他們的神情就好像真的有位大夫在為他們診斷還給他們開了藥方抓了藥……

  這里的所有人都身中幻術(shù)!

  左卻跑出醫(yī)館去尋那個穿得花花綠綠的男子。蝶粉是他身上的,他故意撞人就是為了使她陷入幻覺以為子衿尚在醫(yī)館。此時,左卻終于明白為何臨走前白月要囑咐她照顧好師姐。

  青師姐一定是被那人擄走了。可他擄師姐目的何在?我要怎樣才能找到他?

  就在左卻愁眉不展之時,一抹熟悉的人影從空中掠過往城外去了。她沒有線索又沒有方向,只能御筆跟上那道人影。待她跟到林子里,人早就不見了。可一轉(zhuǎn)身,一把劍突然指向她。

  來人見是左卻,果斷收了劍,問道:“怎會是你?”

  左卻急道:“青師姐被一個花花綠綠的男子抓走了,如愿你快救救她!”

  如愿道:“他竟敢對我畫境中人下手,看來真是窮途末路了?!?p>  “你與那人相識?”

  “我一路追蹤他至此,想必他是自知逃不過才做這困獸之斗。你且放心,我自會將子衿安然無恙帶回來。”

  “我跟你同去!”

  左卻跟著如愿,迅速在一方水池附近找到了一處花香馥郁之地。此地的香氣與蝶粉有些相似,左卻吃過一虧,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如愿見她如此,卻道:“僅是花香,無妨?!?p>  二人行至繁花深處,原本在此采蜜的蝴蝶被驚得紛紛飛起。越往里走越陰暗,但路邊依然開著又大又艷的花朵,直到幾塊巨大的巖石堵在前方無法通行,如愿才駐足不前。

  左卻不解,問道:“為什么不進(jìn)去?”

  “……進(jìn)去?”

  “這不是有個山洞嗎?難道我還陷在幻覺里?”

  如愿凝神探了探,道:“此處設(shè)有結(jié)界,教人以為這里是一堆石頭。多半是你身上的蝶粉起了作用,才保你不受結(jié)界所擾?!比缭概e起劍,用劍鞘末端試著碰了碰眼前的巖石。

  左卻見他對著空氣試探,不免覺得此人必定是在這方面吃過虧的。

  如愿點(diǎn)亮了火折子,帶著左卻進(jìn)入幽暗的山洞里。走到最深處,只見半個巨大的蛹陷在一個土坑里,蛹里面躺著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子衿。

  左卻迫切地彎腰去扶子衿,猛然驚覺蛹的邊緣爬著許多青色毛毛蟲,嚇得她立刻退了幾步。如愿舉著火折子轉(zhuǎn)了一圈,左卻才明白整個洞里都爬著毛毛蟲,瞬間黏到了如愿身邊。

  如愿見她害怕至此,劍立即出鞘。只見數(shù)道劍光飛落,蟲子全軍覆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劍又重新回到了主子的身后。

  左卻催促道:“我們趕緊把青師姐帶走吧!”話說完她卻沒有行動。如愿將火折子交給她,鎮(zhèn)定自若地把子衿從蛹里抱了出來。

  誰知他們一出山洞,恰巧碰到那個花花綠綠的男子回來。他見到左卻和如愿更是吃驚,畢竟他原本是跑在前面的那個人,卻沒想到被人搶了先,最最關(guān)鍵是獵物的同伴居然和追殺他的人一起出現(xiàn),還找到了他的老巢!他心中大喊不妙,轉(zhuǎn)身就跑。

  “之心?!比缭篙p喚了一聲,他背上的劍聞聲飛出攔住了男子的去路。

  如愿又道:“這附近有個水池,去那里。”

  男子不敢造次,乖乖地往水池的方向慢慢走去,眼神卻時不時瞟著路邊。

  “你覺得你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如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語道破。

  行至水池邊,如愿仍然抱著子衿,左卻站在他身后像個木樁。之心劍冷不丁給了男子重重一擊,把他推到了水里。

  男子見衣衫迅速濡濕,焦心如焚拍打著水面似乎極想回到岸上,然而之心劍一直懸在池子上空直指著他。

  實(shí)在找不到機(jī)會,男子破罐子破摔,道:“柳如鳳!當(dāng)年我也沒得手,你為何要對我苦苦相逼到這步田地?!是項連岑把你送給了我,你不去找他算賬,折騰我算什么本事?!”

  如愿沉默不語,轉(zhuǎn)身便走。之心劍毫不猶疑刺向男子,一招斃命。事后還十分嫌棄地躍進(jìn)水里洗得雪白發(fā)亮才回到主人身邊。

  左卻回頭一看,那個男子早已不見,浮在水面的是一只巨大的碧鳳蝶。她詫異道:“蝴蝶?他是蝴蝶所化?!”

  如愿停了下來,介紹道:“他原本是逐風(fēng)落的一條蟲,魚鳥族覆滅之時,他因緣際會得以化蝶,離開逐風(fēng)落之后便化成人形,專擄美嬌娘,正是所謂的‘采花大盜’?!?p>  左卻道:“他剛才叫你——”

  如愿故意打斷道:“子衿中毒不淺,須趁早帶回畫境醫(yī)治,你們可還有物件留在住處?若要去取,那我們就兵分兩路?!?p>  “不如先讓我替師姐醫(yī)治?!?p>  “她自小受寒疾所侵,體質(zhì)與旁人不同,只有白月能救她?!?p>  “既如此,我們即刻回畫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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