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豐收在即
木漁的交換生意就這么穩(wěn)定了下來。
有沸哥在,一切都順利的很,沒有遇到什么麻煩。
她現(xiàn)在每天都要帶一百棵以上的野草回去,除去換窩頭和給幾個孩子預(yù)留的那些,基本每天都能換到衣裳、水罐、麩糠等這些很有用處的東西,碗、杯這些常見的更不必說。
幾天下來,她就積攢了一大堆東西。
她把那些生活里用常用的和基本用不到的留在外面,把大部分的東西都找機(jī)會收進(jìn)了芥子空間里,有人問起這些東西,她便只說一句“處理掉了”來打發(fā)。
其他也是一切都好,除了每天早上偷偷跟著她的人漸漸多了,跟的距離漸漸遠(yuǎn)了外。
不過也不算什么,這些人不敢追上來逼問她,也跟不到最后就會回去,只不過是她每天要多走一段路而已,小意思。
可惜,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只過了小半個月便結(jié)束了。
從四月底到五月中旬,天氣越發(fā)的熱了。
如果說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溫度還算適宜,那現(xiàn)在就有些酷暑的意味了,這變化不可謂不大,帶來的影響也是很顯著的。
破廟里赤膊不穿上衣的乞丐變多了,來她這里交易衣裳的變多了,一天多的時候能收到四五件衣裳。
白天癱在破廟陰涼處不動的乞丐也變多了,因為出去一天得到的收獲還抵不上這一趟的消耗,出去找食物的反倒比窩在破廟里的更快餓死。
破廟里的人少了一些,破廟周圍的臭氣重了一些……
木漁不傻,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但她并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她能救的了十個八個人一時,但以后呢?其他人呢?她自己呢?
這并不是明智的做法,但明智的做法她還沒有想出來。
這天楊二郎和沸哥回來的比平時要早。
沸哥照舊拿了兩個窩頭過來與她換野草,只不過這次沒留下來與他們一起吃,而只是點點頭,回了東屋那邊。
她問楊二郎,
“沸哥看著有些發(fā)愁,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楊二郎本是面無表情的,聞言柔和了幾分,平靜說道,
“東街那邊以后沒有施粥了。
附近的街巷開始驅(qū)逐乞丐?!?p> 木漁一愣,這是兩個壞消息。
現(xiàn)在乞丐們的生存環(huán)境已經(jīng)很差了,這兩個消息一來,更是進(jìn)一步擠壓了他們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間。
而且這消息對她和楊二郎也是有切身影響的,直接影響到楊二郎的食物來源,還會影響到沸哥的食物來源。
沸哥喜歡吃野草是沒錯,但萬一他也得不到足夠的食物了,自然也就不會再來換野草了。
當(dāng)然還有另一種更壞的可能,要真到了那一步,她估計還會有些麻煩。
比如,會有人逼她說出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野草。
她回過神來,看著楊二郎平靜的臉,問他,
“那我們要怎么做?”
楊二郎看起來太平靜了些,比她這個心理年齡奔三十、有底牌的還要平靜,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早有應(yīng)對之法,還是很完善的那種。
楊二郎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坐下來仰頭喝了一碗水,舉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而后就坐在那里發(fā)起呆來。
雖這時天氣熱,但他依舊穿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木漁細(xì)細(xì)打量著他,從上到下。
這時候距離兩人成為好友、互相依靠已經(jīng)過去了了一個月的時間,楊二郎看著比一個月前好了許多,雖然還是瘦,但好歹臉上有了些肉,眼神也褪去脆弱變得更加堅定。
楊二郎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身體還沒完全長開,只比她高半個頭,肩背也不很寬闊,但內(nèi)里的靈魂,已經(jīng)在眾多苦難的催化下提前成熟了。
木漁眼神柔和了幾分,在楊二郎身邊蹲下來,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是有想法的,對吧?”
楊二郎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面帶遲疑地點了點頭。
木漁知道他確實是有想法的,但可能還不夠確定,不過知道這些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她心里輕松了不少,嘴邊帶了絲笑,在楊二郎身邊坐下,默默地吃起晚飯來。
……
天氣熱的厲害。
木漁再一次停下來擦汗,她的兩只袖子都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了。
她穿的不多,走的不遠(yuǎn),結(jié)果卻出了這么多汗,要不是她有芥子空間里的泉水做補(bǔ)充,只怕早就走不動了,就像那些之前跟在她身后現(xiàn)在卻沒了蹤影的乞丐們一樣。
她在一棵枯樹小小的陰影中緩了一陣,接著繼續(xù)往前走去,直到到了這附近一個隱蔽的小山洞。
她躲進(jìn)山洞里面,然后進(jìn)入芥子空間里。
進(jìn)入的一瞬間,那酷熱便被隔離在外,芥子空間里并不熱,是適宜微涼的春天,從前沒怎么注意,現(xiàn)在卻是很難得的好處了。
不過,她沒在這微涼中陶醉太久,遠(yuǎn)有比這更值得陶醉的存在。
比如,那片幾乎占據(jù)整個空間的蓬勃綠意!
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她已經(jīng)擁有了一千多棵野草,占據(jù)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
她每天完全可以拿出三百多棵野草來,奈何情況不允許,最近來交換的人不如從前多,交易的量也一般不會超過一百棵,而且還要考慮其他,根本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起來。
不過野草本身就是一種資源,放在那里不交易也不會虧。
除了這些野草,她還擁有五十多棵水稻、一百二十多棵黍子、一百四十多棵麥子,這些也占據(jù)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
她一陣很小心地伺候著這些來之不易的糧食,等待著它們成熟帶來更多的糧食。
水稻、黍子、麥子等糧食作物從種下去到成熟所需要的時間大都在三到五個月左右,照芥子空間里面成熟速度比外面快三倍多的情況來估算,約么只要一個月左右便能成熟!
其中水稻所需要的時間最短,也是最早種下去的,算下來已經(jīng)有二十四五天。
事實也正如她估計的那般,水稻已經(jīng)結(jié)了穗子,雖然還不很大很實,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任誰都能看出幾天后的豐收景象。
除了水稻,黍子和麥子雖落后的一步,但也都長起來了,要不了多久也能迎來豐收。
她置身其中,身心舒暢,這是她應(yīng)對以后災(zāi)難的底氣。
等這些糧食長成,她就可以不依賴任何人得到食物,到時候,帶上三五人找個荒山野嶺隱居起來是真的能做到的。
不過,那是實在走投無路之后的做法,在那之前,她還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別的法子活下去。
比如,楊二郎的那個想法能不能實現(xiàn)?會不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