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琉璃瓦
許眠月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動作像喝酒一樣豪邁,惹得宋文箱側(cè)目。
“是暖棚的事情,暖棚已經(jīng)扣好了,可以保證里面的熱度,但是光照問題還需要解決。”
她將如今暖棚的建設(shè)情況說了一遍,然后又強(qiáng)調(diào)了太陽照射的重要性。
“不論是人還是果蔬,都需要太陽照照才不至于發(fā)霉腐爛,我要和宋公子說的就是這暖棚上面的設(shè)計(jì)。”
許眠月將圖紙拿出來,鋪開在桌子上。
“這周圍墻壁是空的,打了炕道,只要加熱就可以制暖?!?p> “這上面的頂棚便是太陽照射的關(guān)鍵所在?!?p>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點(diǎn)在泛黃的圖紙上面。
“這里需要的是既能保持暖棚熱度,又能夠透過太陽光的東西。”
周靖遠(yuǎn)看到她侃侃而談的自信模樣,一時間看直了眼睛。
一旁的宋文筠對上她的眼神,視線擦過一旁的茶盞。
“琉璃?”
“琉璃瓦!”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罷相視一笑。
坐在許眠月身邊的周靖遠(yuǎn)看到兩個人相談甚歡,心有靈犀的模樣。
他心里再一次泛了酸,整個人像是泡在了醋缸里一般。
“許掌柜睿智,但是這琉璃瓦一般的地方可是沒有的?!?p> 宋文筠贊了一句,激動的將扇子拍在了桌子上,隨即又提出來一個問題。
誰知許眠月卻是突然揚(yáng)起嘴角,對著他笑了一下。
“東西難得,可是我相信宋公子一定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她抬起頭,眼神輕輕掃過他那杯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彼此心照不宣。
“宋公子應(yīng)該不是一般的商人吧?!?p> 不然也不會連這上好的鐵觀音都看不過眼,入不了喉。
許眠月淡淡一笑,挑眉間自然帶了股說不出的風(fēng)韻,氣勢攝人。
她早年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為了接近那個頭目,特意了解他的喜好去學(xué)了茶道。
這有關(guān)于茶的品質(zhì)和泡茶的手法,她總歸還是能夠說上一二的。
就她手里的這一杯,品質(zhì)還不錯,在這小鎮(zhèn)上足足夠用了。
但若是拿到盛京,或者其他達(dá)官顯貴的宅邸,這頂多是給有臉面婆子丫鬟的賞賜。看剛剛宋文筠的反應(yīng),許眠月直接將他的身份又往上提了一層。
“許掌柜慧眼。”
宋文箱折扇半遮住臉,眼中笑意盈盈,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周靖遠(yuǎn)。
這個大黑臉,想要搞定許掌柜,怕是難呦。
“我可當(dāng)不得慧眼這一夸,主要還是宋公子自始至終就沒有遮掩身份的想法?!?p> “不然憑公子的本事,我不會這么早發(fā)現(xiàn)?!?p> 不會這么早發(fā)現(xiàn)?而不是不會發(fā)現(xiàn)。
宋文筠敏銳的注意到這個說辭,不動聲色的笑開了。
面前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村婦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他直接點(diǎn)頭。
“確實(shí),我可以弄到琉璃瓦。
“琉璃瓦是和海外洋人互市傳入。”
“如今眾多瓷窯早就掌握了制作方法,價格并不是特別高昂?!?p> “不過是因?yàn)橹饕暯o皇室使用,所以外界流傳較少,大家一般會避諱?!痹S眠月將自己了解到的說了出來,指節(jié)輕輕扣動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響聲。
“雖是避諱,但并沒有明令禁止,我們用一些自然無妨?!?p> “宋公子,意下如何?”
她這話,直接將宋文筠想要借著琉璃瓦難得來增加分成的話給堵死了。
男人苦笑著放下扇子,端起已經(jīng)涼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微微的苦澀就和他的心情一樣。
他要收回剛剛說的話。
和聰明人說話,一點(diǎn)兒也不開心!
不僅不開心,還有這種被轄制了的感覺!
“許掌柜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文筠自然是接受了。”
宋文筠重新?lián)P起一張笑臉,重新打起精神來。
“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將琉璃瓦運(yùn)到這里到時候許掌柜和周大哥直接來取便是?!八欤 ?p> 許眠月舉杯,這一次杯子里面裝的是酒,周靖遠(yuǎn)和宋文筠也和她碰杯。
一頓飯,大家都吃的很愉快。
等到夫妻二人離開,和另外一個包廂相連的地方突然被推開。
齊縣令的夫人,宋雅蘭帶著丫鬟婆子突然出現(xiàn)。
“侄兒見過姑姑。”
宋文筠立刻起身,朝著齊夫人拜了下去,恭敬的將人請著坐在椅子上。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就會裝的乖覺?!?p> 齊夫人笑著嗔怪一句,拉著人坐在自己的身邊,點(diǎn)點(diǎn)他的腦袋。
后者“嘿嘿”一笑,面上盡顯少年意氣。
不多時就有小二兒進(jìn)來,將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清理干凈,重新擺上了茶水。
“姑姑覺得這位許掌柜如何?”
宋文筠給齊夫人倒了杯茶,雙手呈遞到她的面前。
“雖然澀口了些,不過也算是別有風(fēng)味。”
“過幾日侄子茶園的下來了,給姑姑送一些?!?p> 齊夫人接過來抿了一口,臉上是和宋文筠之前的同款嫌棄。
“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了定論嗎,不僅是這位許家娘子,她那位夫君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接過身旁丫鬟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拭嘴,意有所指。
“姑姑這話何意?”
宋文箱倒是有些不解了。
雖然周靖遠(yuǎn)看起來有些兇桿,但實(shí)際就是普通的男人。
他身上或者帶了些煞氣,應(yīng)該和他是個獵戶有關(guān)。
“我聽說前段時間蠻夷作亂,許將軍帶兵迎敵,被人傷了面容,始終帶著面具示人?!?p> 齊夫人想著京城傳回來的消息,面色有些沉凝,放杯子的時候大力了幾分。
七分滿的茶水溢了出來,灑在了她的手上,幸好是溫?zé)?,不至于燙到。
“姑姑?”
宋文筠輕喚了一聲兒,掏出帕子給她擦手。
“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可是有什么問題?”
“這里面的問題大了?!?p> 齊夫人想到后面她父親手下查到那些另外的消息,心里就像是燒了一把火。
“你祖父得到的消息,許將軍在邊關(guān)被人下毒,至今連下床都困難?!?p> “你覺得這個仗,會是他打的嗎?”
“下毒?”宋文筠大驚。
他這段時間都在跑生意,已經(jīng)三個多月沒有回京了,根本沒有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