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好幾天,今天還沒有亮,寧秀娥就被落秋叫了起來。
她睡眼迷茫,思緒空白,硬是賴了一會兒。
她之前信誓旦旦,說每天都要早起鍛煉,呼吸美好的空氣,還特地吩咐落秋一定要早點叫醒她。
可是誰又能輕易離開溫暖的被窩呢,她今天就憊懶得不想起來。
“小姐,昨日夫人給你做了件新裙子,要不要看看?”
落秋這段時間可是又發(fā)現(xiàn)了她家小姐的一個軟肋。
“真的?”她一臉興奮的爬起身來。
誰又能拒絕美美的裙子呢?
她立刻掀開被子,徑直走到衣柜前,落秋手里的一件青色衣裙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雖然還是直領(lǐng)對襟,可這件的直領(lǐng)是米白的里襯,針腳又細又密,和青色搭配看起來溫柔極了。
里面是白的,外面卻是青色的,她一看原來是將兩層極薄的料子縫合在一起,特意留長了做外面的直領(lǐng),難怪看起來渾若天成。
這個做衣服的人一定是個天才,已經(jīng)有了拼接的概念,她的時代就有許多這類的設(shè)計,不過大多采用相差較大的顏色來拼接,給人視覺上的沖突美感。
在這個時代,大家都是里一層外一層的搭配,穿起來臃腫不堪。
冬天的時候還好,到了夏天可就太熱了,你料子再薄你也不能只穿一件兒就出門。
所以她是很驚訝的,還好做衣服的人,只拼接了領(lǐng)子,既有了新意,又不失穩(wěn)重,想來也是知道,太夸張的拼接在這個略顯保守的時代是沒辦法穿出門的。
這古代的衣服都是寬袖長袍,你要是左邊黑的右邊紅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顏色推擠在一起,那簡直沒法想象!
除了領(lǐng)子,對襟也極為精致,左邊的扣眼與右邊的珠扣紋絲合縫,她數(shù)了一下從上到下綴了大概十五顆,大小位置一絲不差,這不得不讓她佩服古代的手藝人就是心靈手巧!
青色的綢面上零零落落繡著丁香花花瓣,清新脫俗。
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并不缺錢,就特別喜歡收藏一些精致稀奇的東西,對服飾上的很多東西也了解一些。
她有很多的想法,要是把古今服飾的優(yōu)點充分結(jié)合起來,揚長避短,精益求精,不是很好嗎。
正好她學(xué)過繪圖,圖樣也難不倒她。
她想到要是在這里開上一家服裝店,讓大家都能穿上她設(shè)計的衣服,她心里就滿足極了。
念頭一起,心里就十分火熱,越來越覺得可行,恨不得立馬就能開店營業(yè)。
只是想法太過突然,還需細細籌劃。
她穿上這件青色襖裙,直領(lǐng)蓋住白皙的脖頸,下搭配百褶裙,垂感明顯,她一步一搖間,那上面的花瓣兒仿佛都在舞動。
光是有漂亮的裙子還不夠,她還讓落秋梳了個好看的靈蛇髻,一團烏發(fā)斜斜上翹,像極了吐信的靈蛇。
她再畫了個妝,著重描了青色的眼影在眼周,細細的眼線飛揚,配上紅唇,今天又是美美的一天!
“走!落秋,今天我要和父親母親一同用飯。”
寧秀娥昂頭走出門去。
雖然她會做飯,但也是閑時的消遣,她可不能接受自己天天被油煙熏。
來到主院,林母寧父早就坐好了,就等著她來,寧秀娥摸了摸頭發(fā)撫了撫裙角才坐下。
果然女人才關(guān)注女人,林母一臉笑容,“這裙子不錯,配得上我女兒,這天云繡莊的師傅果然有一手。”
“母親,這竟是外面做的,太細心了,你看這,容易磨損的地方都縫了好幾層呢,”她抬起手肘來,指了指。
“對,這天云繡莊是才開的,是一位女掌柜,可能干了,店里什么都是她一個人做?!绷帜该媛稓J佩,她知道一個女人獨自打拼有多難。
“哎呦,女兒長大了,學(xué)會打扮了,為娘看看,不錯啊,落秋畫的?也不像?!?p> 林母滿眼發(fā)光,這手法好想學(xué),畫上整個人都好看了不少。
“不是她,母親,是我自己畫的,你要想畫,女兒幫您不就行了,也不難,看幾眼就會了?!?p> 寧秀娥聽到有人夸獎她的服飾妝容,她很高興。
早食很清淡,清粥小菜,外加幾碟糕點。
寧秀娥吃了幾口就停下了筷子,“父親,咱家做的什么生意???可有布莊繡房?”
寧父因為之前寧秀娥力挽狂瀾,救他于水火之中,對這個女兒很是放心,雖然疑惑,但還是告訴了她。
“咱們家是做糧莊米行的,布莊倒是有一個,只是很不景氣,利潤一年比一年低,我之前還和你母親商量說把它給關(guān)了,繼續(xù)賣糧食呢?!?p> “父親是這樣,我發(fā)現(xiàn)我在服飾這方面很有天賦,有信心做出好看好賣的衣服,那家布莊不如交給我來做?
我不要鋪子的所有權(quán),只是想父親把它交由我來經(jīng)營,要賺了錢,咱們利潤五五分,
要賺不了錢,您想賣糧食就賣糧食,我再也不想做這個了。”
寧父一聽就想拒絕,哪有女孩子家家拋頭露面做這個的?
可秀娘也不是沒有想法的,他看她言行又不像只是隨便說說。
“這、秀娘,做生意很辛苦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母親~你看父親,他肯定想說女孩子家家就該待在家里,不該出去拋頭露面~”
寧秀娥見狀向林母撒起了嬌,她清楚得很,林母才是她的依仗。
“秀娘,你父親說得不錯,做這個很辛苦的,要是瘦了,我是會心疼的~”林母難得一見的拒絕了。
“就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試試嘛,連機會都不給,怎么知道我不行?”
她別過臉,身體一顫一顫,像是要哭。
“行了行了,給你給你,這么大個人了,還哭鼻子,羞也不羞!”寧父無奈答應(yīng)。
“哦耶!謝謝父親!謝謝母親!”
……
那家布莊在鬧市區(qū),人多眼雜,林母實在不放心,除了新冬,還打算派幾個強壯的下人來跟著她,她看著后面一群人,實在頭大。
連忙說她其實已經(jīng)約好了蘇阜,他武功很厲害的,有他陪著很安全。
林母才打消了想法,依依不舍的送她出了門,她還要清算家里的賬呢,忙。
今天早上還是有點冷,寧秀娥特地多披了件披風(fēng)。
她站在門后,等著蘇阜來。
雖然昨天才見過,但她好想他,只要他站在她身邊,她都多了一些勇氣。
這份十足的安全感讓她著迷。
遠遠瞧見一個黑影走近,她揮了揮手,“子安!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