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真拍了拍蘇阜的肩膀,“到了到了,快放我下來。”
蘇阜把他放下。
山頂視野開闊平整,一覽無余。
頂頂當(dāng)中有一個坑,他們一靠近,一股帶著味兒的熱氣洶涌而來。
寧德真后退一步,“這什么味道?”
蘇阜動了動鼻子,回答說:“好像是石流黃味,刺鼻?!?p> “聽說有人用它來煉丹,可見薛神醫(yī)果然沒說錯,這熱泉的確是好東西!
蘇小子,還不趕快把藥包放進(jìn)去!”
蘇阜看了眼四周,空可見人,無一絲遮掩之處。
他臉色微變,就在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體?
寧德真見他臉色為難,也不笑話他,“這里可是在滇南蟲谷之中,外人進(jìn)不來,里面的人也不會來,你小子還擔(dān)心什么!
罷了,我還是下去等你吧,薛神醫(yī)說的泡半個時辰就行了,可別貪多,治病還是得循序漸進(jìn)?!?p> 蘇阜看他下去了,又看了看周圍,的確沒有人了。
他慢慢地探身而下……
寧德真還沒下去,就笑的不行。
這蘇小子整天平平淡淡的,剛才臉色變得好難看,真是難得一見!
他一定要把他的臭樣告訴秀娘。
哈哈哈~
而此時的蘇阜,并沒有想象得那般難堪,之前他還沒走進(jìn)水里,就退了回來。
他實在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看邊上還有幾根竹子。
手起刀落之間,竹子斷成幾節(jié),直直插入地面,他反身就將斗篷搭在了竹節(jié)上。
于是在坑尖上,小小的「帳篷」就搭好了,他這才放心的進(jìn)入池中。
雷寨之中,雷元元淚流不止。
“阿爹!我長這么大都還沒有出過滇南,好想出去看看,阿娘可是說要你好好照顧我的,你怎么一直不要我出去呢?”
雷父臉色陰沉,“就是你阿娘要我好生看顧你,才不許出去!”
“為什么?”雷元元一臉不解。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許出去!”
雷父氣沖沖地走了,門被大力關(guān)上。
“嘭!”的一聲嚇了她一跳,哭聲漸止。
她第一次見到父親這么生氣,難道真的是我錯了?
雷父在出門的時候,就后悔了。
明明可以用委婉的方式勸的,這下好了,更叛逆了。
他這個女兒他了解的很,天大地大舒服最大!
就是他這個老子惹她不高興了,愛甩臉子甩臉子,照樣不搭理。
都是他把她給寵壞了,小時候他是不敢打不敢罵。
哎~
雷父垂頭喪氣的,還是去找老族長吧!
現(xiàn)在只有老族長能安慰他作為一個父親受傷的心靈了……
竹樓內(nèi)。
黃褐色的墻面上掛著各類干癟扭曲著肢體的毒蟲,雷元元隨意扯了一只長蟲,放進(jìn)嘴里,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脆響,黑紅色的肉屑紛飛,女子嘴角閃著詭異的紅潤之色。
“不要我出去,我偏要出去!”
雷元元身上的玎珰丁零作響,一條紅色斑紋豎眼閃著金光的長蛇順著女子的褲腿向上爬,纏繞在女子裸露的蠻腰上。
“誒~赤焰你回來啦!這幾天你上哪了,我還以為你被哪條漂亮的小母蛇給拐走了呢!”
女子丟掉手里可疑的殘肢,拍了拍碎末。
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小蛇的頭頂,小蛇靈活地閃了閃,示威地向她吐了吐蛇信,長長的牙尖寒光閃爍。
“行了行了!不是小母蛇!”
雷元元舉手欲降。
赤焰是一條寶貝蛇,蛇蛻蛇牙毒液都是很珍貴的藥材。
它今年三歲,換了三次蛇蛻蛇牙,那些炮制好了做藥用,她就靠著赤焰就賺了不少呢。
微涼的蛇身光滑細(xì)膩,她愛不釋手。
“我要去天坑山,赤焰你要不要去?”
蛇身纏得緊了些,雷元元了然,“那我給你帶些小田鼠吧,剛剛抓回來的,又鮮又嫩!”
……
寧德真毫無形象地癱睡在地面上,落葉洋洋灑灑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懶得撥弄。
樹葉婆娑之間落下光影,在他的臉上跳躍,他的眼皮一皺,嘴里嘟嘟囔囔,“怎的還不好?不會泡上癮了吧?!?p> 天坑之上,蘇阜試探性地伸出手去,刺眼的光落在他蒼白的手里,溫溫的熱熱的。
還是有一點刺痛,但已經(jīng)是他能夠承受的程度了,終于……
他蒼白的臉上笑顏綻放,眼睛睜開,一瞬之間,里面閃著潤光,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可見,空中的飛塵飄蕩起伏都被他看在眼里。
寧德真還在背后念念叨叨,忽然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上,他打了一個激靈。
“蘇小子,你太嚇人了,別從后面拍,你可憐的老父親可禁不得嚇!”
蘇阜面帶笑容,點了點頭,“老父親,我下次注意,走,下山吧?!?p> 他走在前面,后面的寧德真?zhèn)攘藗?cè)頭,感覺有點不一樣了呢。
哦~對!
他連忙跟上去。
“蘇小子!你好了?居然不用帶斗篷了!”
他大驚,這熱泉效果這么好?
那為什么不早點過來,蘇小子這些年也不用一直躲著太陽了。
似乎蘇阜也明白他的想法,“薛神醫(yī)說我之前骨骼內(nèi)臟還沒成熟,受不得他配置的虎狼之藥的藥力。
而且還有幾味藥引也沒有找到,最近我感覺身高不太長了,他才說我可以來試試藥方了?!?p> 寧德真滿臉感慨,“蘇小子,你總算該是苦盡甘來了,以后會好的,好好對待秀娘,你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我和你娘也是看著你們從少不更事到現(xiàn)在長大成人的,你要是辜負(fù)了她,我們第一個不放過你!”
“絕對不會發(fā)生這種事,只要秀娘不說要離開,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蘇阜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就好!走吧。
薛神醫(yī)估計等著我們呢。”
蟲谷雷寨。
雷父給薛神醫(yī)特別準(zhǔn)備的一個房間內(nèi),一只綁著白蹦帶的黑色小貂露出了尖牙,“嗷~嗷”直叫。
薛神醫(yī)看著手里的小玉瓶子,里面的紅色液體微微蕩漾。
“不要叫了!一會兒給你吃好吃的補(bǔ)回來。
你喜歡吃什么?五毒可以嗎?給你混點當(dāng)歸何首烏,保證你很快就回復(fù)了?!?p> 小獸眼里閃著淚光,一抽一抽的癱在窩里,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聽到薛神醫(yī)愿意給自己找好吃的,它耳朵抖了抖,還伸了伸舌頭,也不哭了。
“哎~”
這毒獸果然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