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多長時間了?”寧秀娥喝湯,小廚房做的是銀耳蓮子湯,甜絲絲的。
逢春不解,但還是回答說:“大概已經(jīng)八九年了吧?!?p> 她又問:“平時我可有虧待于你?”
逢春臉色微變,她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沒有,小姐待我很好。”
“那可是你對我有什么不滿?”
寧秀娥放下勺子。
“也沒有,小姐溫柔解意,善良大方,奴婢沒有什么不滿”。
逢春臉色蒼白,她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事,小姐的話把她嚇了一跳。
寧秀娥站起來說:“可是我對你有意見,我對你不錯,那你是怎么回報我的,給我端來送死的藥嗎!
蘇阜早就讓人把藥停了,那日為何還會端到我的房中?
怕是你不想我活了吧。”
寧秀娥語氣沉重,還帶著幾分質(zhì)問。
“沒有??!小姐,奴婢只是一時糊涂,才做了錯事,小姐你看在奴婢侍候你這么多年的份上,就原諒奴婢吧?!?p> 逢春連忙跪下,向她求饒。
“就是因為你同我一起長大,我才不能夠諒解,近十年主仆之情,你也能對我下手?
可見你骨子里涼薄絕情!
我也不罰你,你自個兒拿著奴契去牙行吧?!?p> 落秋解夏在一旁,心有戚戚。
她們也沒想到還發(fā)生了這種事,要不是小姐謹慎,怕是就……
逢春哭得傷心欲絕,她在寧府長大,周圍的人都對她很好,如今叫她離開這里,她怎么愿意?
況且到了牙行,她就是真正的賣了身的奴隸了。
寧秀娥見她不愿意,就讓新冬進來,把她拉了出去。
新冬力氣不錯,提著她的手肘,就把她拉了起來。
也不理會她的哭喊聲,直直地把她退了出去。
她個性冷淡,跟逢春可沒有什么關系。
見房里回復平靜,寧秀娥重新坐下,享用晚餐,這下她心里舒服了。
落秋解夏見寧秀娥大發(fā)神威,心里忐忑不安。
“你們倆怕什么,你小姐我很好相處的,只要你們一心一意,不做對不起寧府的事。”
寧秀娥感覺到兩個人心底的害怕不安,于是出言安撫。
落秋解夏對視一眼,“奴婢一定一心一意!”
新冬這時走了進來,“小姐,逢春已經(jīng)出了府,還特意吩咐了看門小廝,不要給她開門?!?p> “做得好!新冬,你要不要來我身邊侍候?”
寧秀娥覺得她這個人有眼力有本事,可以重用。
“謝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好了,”新冬慢慢退了出去。
解夏藏不住臉色,憤懣不平。
“小姐,你看那新冬態(tài)度多差,能好好做事嗎?”
寧秀娥一笑,“新冬外冷內(nèi)熱,你看她冷酷,實則溫暖火熱。
只看你能不能打開她的心。”
“行了,把東西撤了吧,我要休息了?!?p> 她叫兩人把吃食端下去處理了。
她躺在床上暖和的被窩里,腦袋沉沉的壓在棉花枕頭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次日大早,寧秀娥被人叫醒。
“怎么了?”,她的聲音懶懶散散的。
落秋焦急的聲音傳來,“外面張大郎過來了,他說錦繡布行出大事了!”
寧秀娥一個激靈,直起了身。
哪還有心思睡得著?
外面的張大走來走去,神思恍惚。
“快出來、快出來吧……”
他碎碎念道。
前面的紅色小門打開,他急急的湊了上去,“小姐!”
寧秀娥披著頭發(fā),穿了一身襖裙抹了個唇脂就出來了。
張大哪里還關注東家化沒化妝,他只覺得現(xiàn)在天都快塌了。
“咱們邊走邊說!”
寧秀娥手腳麻利的綁上白練。
來到店內(nèi)二樓,張大把一封信交給了她。
她看完信,滿臉凝重。
“這信是誰送過來的?不安好心啊,看來是錦繡布行風頭太過,有人眼紅了。
張大,不要著急,你把這封信送去縣衙李夫人處,看她怎么說?!?p> 張大郎拿著信匆匆忙忙趕了去。
寧秀娥覺得這個麻煩不大,只是有人想斷了錦繡布行的布匹貨源,打擊布行的生意。
現(xiàn)在她們最需要關注的是府城李家的態(tài)度,只要他們不改口,錦繡布行就能堅持住。
不知道是那路人嗎,想要搞垮錦繡布行。
有本事明著來,來陰的算什么本事!
她狠狠地錘了一下桌面。
……
青陽街石家。
“父親!您對錦繡布行下手了?”
石達開站在石百富左側。
“是啊!怎么?你有想法?”
石百富眼神陰測測的,就像是擇人而噬的猛虎!
“沒有!”
石達開罕見得嚇了一跳,他早已學會在石百富面前不露形色,可剛才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透露了心思。
“孩兒只是覺得太突然了,孩兒之前也沒有聽父親提到過呢?!?p> 石達開強裝鎮(zhèn)定。
他還是太嫩了,差點就被石百富看穿了。
“不找出錦繡布行背后那個人,你爹我寢食難安!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罷了,且看他們怎么反應。
只要他們再次出現(xiàn),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石百富伸出了手,緊緊拽握,好像勒緊了某人的脖頸。
石達開不敢在看他的表情,低低的垂下頭顱。
“那蘇博這件事?
咱們還找嘛,到現(xiàn)在一點兒線索都沒有?!?p> 石達開湍湍不安,他可是知道那位大人給石百富的時間不多了,而且府里還住著兩位「大爺」呢。
府里的下人一聽到他們,就噤若寒蟬。
可見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做的事情簡直是令人發(fā)指!
“當然要找!也該給那兩位找點兒事做了。
就上次那家明秋茶樓吧,你把人帶那去,反正那里嫌疑挺大,就讓他們?nèi)ヌ教铰钒桑 ?p> 石百富瞥了一眼右?guī)?,“省得一直霍霍咱們府的丫鬟?!?p> “是!”
石達開退了出去。
這老狐貍還是那么狡詐陰險,對我還是有所保留!
他還以為石百富已經(jīng)徹底信任他了呢!
還是差了點,不急不急,慢慢來。
廂房內(nèi),李文李武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事情完了,可憐的小丫鬟還被一把踹到了地上。
李文意心闌珊,“這石老頭不太老實啊,這么些日子了,還在敷衍我們!”
“是啊,大哥!要不咱們給他點教訓,管教他老老實實的,乖乖給大人們辦事!”
李武笑得滿臉猙獰,丑惡的疤痕如同蠕蟲,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