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丙人小鬼大的,是當(dāng)年青鼎山兄弟幸存下來的后裔,與少東家也算同病相憐。
無家可歸了,被他撿了回來,當(dāng)兒子養(yǎng)著。
但莫丙是個硬氣的,店里的事總是搶著做,明明還是個小屁孩,也是怕疼愛哭的。
卻早早的就懂事了,李掌柜搖頭嘆息,造化弄人!
他家的臭小子李醒都比他像個孩子,那臭小子頑皮搞怪樣樣精通,莫丙乖巧又懂事,他總想兩人要是能性格平均一下多好。
“小莫!休息會吧,這些日子茶樓不營業(yè)了,等有時間再弄,”李掌柜為了不讓他生疑,還是找點事兒給他做,“這兩天阿醒身體躺著,要用藥,你去把藥拿回來熬上!”
小莫遲了遲,這完全可以做了再去拿藥啊。
見他停下來,李掌柜摸了摸他的圓頭,“現(xiàn)在阿醒最重要,還是先拿藥吧!”
莫丙看了眼他,點了點頭。
……
寧秀娥沒有再進(jìn)去看錦繡布行,因為她知道張大為了業(yè)績一定會好好干的,至于繡娘們,著急也沒有辦法,不到最后時刻,她們是肯定不會放棄錦繡布行的活什。
在這個年頭,錦繡布行這樣的活還真不多。
她本來想著這次去天云繡莊看看的,看了看天色,西邊陽光大盛,像是最后的倔強,其他方向已愈見薄暮,還能隱隱看見星辰閃耀。
所以還是回府洗洗睡吧。
回到府中,落秋早已經(jīng)把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只等著寧秀娥回來就可以洗漱用飯,寧秀娥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直到落秋在梳妝鏡前幫她拆發(fā)的時候,她才懊惱的拍了拍腦袋,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也能忘記!
該打!
去年原身是在病中度過自己的及笄禮的,平平淡淡,林母寧父有意大辦一場,但當(dāng)時寧秀娥的身體狀況實在堪憂,癱床多日,無力起身。
只簡單吃了頓飯,收了眾人的禮物,女子這一生中重要的幾個日子之一就這樣平靜度過。
說不遺憾那肯定是假話,她也沒有聽過那個女兒家還能重新辦及笄禮的,那簡直是把成年禮當(dāng)做是兒戲!
現(xiàn)下她可不要蘇阜也這么留下遺憾,他這次回來就要滿二十了,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準(zhǔn)備禮物呢。
要不是自己現(xiàn)在想起來了,還不知道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尷尬事。
一想到自己與蘇阜正在好感上升期中,卻連他的及冠禮物都沒有準(zhǔn)備,就怕是他面上不會說什么,心里也會有疙瘩。
去年的時候蘇阜還送了她全套的粉紅珍珠銀絲頭面呢!之前在妝奩匣子里翻出來過,貨真價實的粉紅珍珠,大而潤,圓而亮。
也不知道他哪來這么多錢置辦這個,也沒聽說他問父母親要過多少錢用。
所以大概率,蘇阜是有自己的私產(chǎn)?
她一邊嘴角上扯,嘿嘿。
遠(yuǎn)處正在往回趕的蘇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感覺像是有人在念叨他呢。
蘇阜雖然是習(xí)武之人,但受到朝堂管控,民間習(xí)武人也是不能攜帶刀兵的。
反正寧秀娥那些天跟著他,也沒見過他有什么武器,自然不能送兵器,更何況她也不懂這些。
既然這次他治好病回來,那就不用再穿那身黑不溜秋的斗篷了,害的她多少次都不能看清他的俊臉。
那就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啦!
除了黑色,其他色的都可以做幾件,要精致要好看要獨特。
這下她的腦子里可沒有什么主打女客戶的想法了,畢竟錦繡布行已經(jīng)有繡娘自己設(shè)計男裝了。
走到她的內(nèi)室里,嗖嗖幾下畫好了圖樣,交領(lǐng)寬袍大袖,最能展現(xiàn)肩背挺拔之姿,走路帶風(fēng),增添氣勢!
再畫一張,對襟束袖束腰騎馬裝,干脆利落,輕盈灑脫。
她覺得此刻,簡直靈感爆棚!
一張又一張,一副又一副的圖樣被壓至筆鎮(zhèn)之下。
畫完最后一張狐裘交領(lǐng)大襖,她停下了筆。
細(xì)細(xì)端詳,嗯~不錯,春夏秋冬,樣樣齊活了!
明日先拿幾件給繡娘們先做著,至于料子?
先拿那些好料子來做,反正做定制男裝的太少了,正好拿來用。
心里想好規(guī)劃,微愁,也不知道李夫人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白天在布行她自信滿滿,自然是因為不能亂了大家的分寸,但現(xiàn)在,愁緒不由自主的涌上心頭。
……
滇南一處小鎮(zhèn)內(nèi)。
充滿著民俗風(fēng)情的貨市攤販,雖然大家鄉(xiāng)音不同,但也能聽出其中的熱情洋溢。
寧父一行人在蟲谷雷寨待的快生煙了,這下子蘇阜治好病,他們終于能回家了。
寧父走在前方,蘇阜在后。
與之前不同的是,蘇阜今日清清透一身淺色長袍,黑色的內(nèi)里白色的外袍,巴掌寬的黑白紋路腰帶,襯得人肩寬腰細(xì)。
玉白的臉上,長眉入鬢,如墨長發(fā)用玉簪高高挽起,垂落至肩部、脖頸,好一個佳人公子!
只可惜公子面色平淡,雙眸無驚無波,微微抬眸看人倒讓覺得氣勢洶洶。
蘇阜看了看身后,隱隱有幾個小人影竄入了人群。
他回過頭,拎起了寧父給林母秀買的滇南土特產(chǎn)。
“父親!此次回太安,恐有變故!”
寧父挑眉,“什么?”
蘇阜回答:“我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人在調(diào)查了,我怕這次回去會被發(fā)現(xiàn),對寧府怕是會有影響?!?p> 他頓了頓,實在危險的話他當(dāng)然是做好萬全之策,再回去。
“小子可能還不能回去,我得去找一個人?!?p> 寧父表面看著不著調(diào),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數(shù)的。
蘇博當(dāng)年救過他們夫妻一命,雖然是個賊匪,但重情重義,有所為有所不為,是個君子,他也很佩服。
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堅持收養(yǎng)蘇阜進(jìn)去寧府。
“既然你心里有想法了就去做,我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從小就懂事,不用我們多操心?!?p> 寧父先是一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沒有什么連不連累,秀娘和我們會在太安等你的?!?p> 蘇阜眼睛瞳孔黑亮,“為了你們,我也一定會早點回來的,”他從懷中摸出封信來,“父親,這是給秀娘的,您幫我轉(zhuǎn)交給她,告訴她,我一定會在青梅熟落之前回來!”
寧父收好東西,把馬車?yán)锏乃幇f給他,薛神醫(yī)雖然沒有跟來,但留下來足夠的藥包足夠他徹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