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期,謝離母親離奇身亡,謝父因工作繁忙照顧不到謝離,只好搬到王殷梅這邊。
王殷梅尖牙利嘴脾氣火爆,儼然一副包租婆形象,卻對謝離關(guān)心有加。雖然常常被王殷梅劈頭蓋臉臭罵,但他一直對王殷梅報以最深切的感激和尊敬。
可現(xiàn)在她竟然死了。
從剛才的見面起,謝離就感覺到不對勁,他印象里的王姨從來不是那副模樣。
見謝離呆住不動,老奶奶低聲呼喊道,“小謝?”
“我在?!敝x離回過神來,他慢吞吞地走到103門前,聲音有些哽咽,“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樓下小賣鋪坐著,兩個警員跑了過來,說是接到103住戶報案。”光頭老人長嘆一聲。
“兩個小伙子進(jìn)去不到十分鐘,就匆匆忙忙跑出來,說這是什么超自然,要叫專業(yè)人士,貼了個封條,就通知調(diào)查局?!?p> 十分鐘?
謝離的表情逐漸凝重,如果游戲內(nèi)時間和外界同步,那說明王殷梅回家以后就出事了。
說罷,光頭老人指了指橫在103門上的電子封條。
“沒想到事情竟然嚴(yán)重到這種程度,能引來調(diào)查局?!敝x離雙拳緊握,低聲說道。
“是啊,所以小謝你也別介意,我們就是怕你沖動?!币娛聭B(tài)穩(wěn)定,胖老頭連忙說道,“這下麻煩大了,殷梅可是房東,這租客問題要怎么解決?”
謝離心里的火騰一下就冒起來。
“關(guān)你屁事,王姨尸骨未寒,你在這里考慮租客問題?”
胖老頭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怎么,干兒子要繼承干媽的遺產(chǎn)?”
謝離額頭頓時泛起青筋,他二話沒說,沖著胖老頭肚子就是一腳,后者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腳朝天。
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擼起袖子就要跟上去。
“謝離!”老奶奶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謝離的身體頓時停在原地。
“你小子敢打我?”胖老頭張牙舞爪地要起來,卻被老奶奶的一個眼神制止。
“小謝,回去吧?!惫忸^老人看著低頭沉默的謝離,輕輕嘆了口氣,“有什么事我去通知你?!?p> 謝離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無意間向尚未關(guān)死的門縫里瞥了一眼。
里面一片漆黑,他卻清晰地看到了兩只圓圓的眼睛,它們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沖著謝離眨了眨,像是在打招呼。
謝離頓時汗毛豎起,再仔細(xì)看去,那雙眼睛已然不見蹤影。
什么人?兇手?他心中一跳,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向身邊的老人們,他們卻是渾然不覺。
謝離呼吸急促,他向老奶奶點點頭,三步并兩步跑回了家。
看著地上散落的快遞盒,謝離突然萌生出無盡的倦意,他眼圈微微泛紅,癱坐在地板上。
至此,自己身邊再沒任何關(guān)心自己的人。
謝離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時間流逝,轉(zhuǎn)眼到了深夜,謝離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那雙眼睛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凌晨兩點,謝離終于坐了起來,他麻利地穿好衣服,翻出柜子里的防身電棍和手電筒,輕輕拉開了門。
既然我不能改變既定的結(jié)果,但或許可以改變結(jié)局。
他斷定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兇手!
如果任由他逍遙法外,該會有更多的人受此創(chuàng)傷,謝離懶得管什么調(diào)查局條例,他更愿意把機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站在黑暗的樓道里,謝離略微清醒了一些,為了不讓聲控?zé)袅疗鹗沟媚请p眼睛警覺,他耐心地壓著腳步,慢慢地向著樓下移動。
這不長的一段距離足足走了五分鐘,謝離到達(dá)樓梯轉(zhuǎn)角,微弱的燈光亮著,那是貼在王殷梅家門口的電子封條。黑暗中,禁止入內(nèi)四個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謝離深吸口氣,手中緊握著電棍繼續(xù)前進(jìn)。
王殷梅家門依舊留著一條縫,謝離仔細(xì)朝著里面觀察許久,沒再看到那雙眼睛,倒是在門框上摸到些灰色粉末。
“這是什么?”他聞了聞,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于是打開手電將頭湊了上去。
唰!
就在湊上去的一瞬間,一道模糊的灰影暴射而出,謝離瞬間就縮回了頭,緊張地看向身后。
“我看到你了!”謝離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聲控?zé)魬?yīng)聲亮起,他按下手中的電棍,電流噼啪作響,心里稍微踏實了一點。
但回過頭去,樓梯上卻沒有半道人影。
謝離有點害怕了,他關(guān)掉電棍,緊張地瞪大眼睛,希望能找到一點蹤跡。
沙沙......
沙沙沙......
一道詭異的聲音時不時就會響起,微不可察。
“聽上去像是在沙土上走路?!敝x離蹲下身子,試圖用強化過的視覺找出蛛絲馬跡。
詭異的行走聲依舊在繼續(xù),而且越來越近,沙沙沙...
謝離右側(cè)墻壁上突然有東西動了一下。
“在這!”
他暴喝一聲,按響手中的電棍,直直地戳了上去。
“咿!”一聲介于野獸和嬰兒之間的慘叫聲響起,墻上落下一道模糊的灰色身影,它不過只有謝離的半個小腿高,正在劇烈地顫抖著。
凄厲的聲音著實嚇了謝離一跳,但他不敢松開手,唯恐遭受攻擊。
電擊仍然在持續(xù),那道灰色的矮小身影也越來越萎靡,它的慘叫聲逐漸沙啞,這反而讓謝離神清氣爽。
他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逮捕了兇手。
電棍底下的灰色身影似乎陷入了昏迷,它一聲不吭,只是身體還在抽搐。
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就在關(guān)掉電棍的瞬間,兩道灰影閃過,謝離雙肩一沉,劇痛便席卷了他。
“?。 奔绨騻鱽肀黄书_般的刺痛,謝離慘叫一聲仰面摔倒,他下意識扶了一下地面,而酸軟無力的雙臂根本撐不住,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臉著地,鼻梁骨受到了重創(chuàng),謝離已經(jīng)能感受到甜腥的氣味在腦中旋轉(zhuǎn),但他動彈不得。
強忍著痛苦,他用下巴勉強撐起頭部,眼神逐漸渙散,困意涌上心頭,謝離知道自己即將失去意識,也知道這不是游戲,但他無計可施。
門突然開了,一道纖細(xì)的身影鉆了進(jìn)來。
“你在干什么!”
飽含怒意的女聲響起,聽上去就知道這女人不好惹,但在謝離耳中卻宛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