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不爭氣的兒子
“科尼,你是個成年人了,你需要為你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這是你最后的機會?!?p> 詹姆斯戴號蒸汽船上,一個衣著樸素,身材高大而又健壯的中年人正厲聲訓(xùn)斥著他不爭氣的二兒子科尼。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紐約船王,“海軍準(zhǔn)將”,美國歷史上的第二大富豪科尼利爾斯·范德比爾特。
科尼的衣著十分考究,一身黑色的絲綢領(lǐng)帶、白色的波紋綢馬甲、黑色的外套,外加羔羊皮手套。同他衣著樸素,不修邊幅的父親形成鮮明的對比。
叛逆的科尼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父親的訓(xùn)斥,這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xí)以為常。
“從我的小學(xué)到中學(xué),您作為我的父親,從來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yīng)盡的責(zé)任,您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在我長大后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
范德比爾特有三個兒子,二兒子科尼利爾斯·耶利米·范德比爾特是最不爭氣,最讓人不省心的一個兒子。
“我早應(yīng)該想到,港口是一個讓人墮落的地方,當(dāng)初我就不該將你送到圣弗朗西斯科,誰能想到你會在那里沾染上賭博這種惡習(xí)。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我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必須要在圣弗朗西斯科賺夠二十六萬美元,償還你在紐約欠下的賭債,你欠下的那些賭債,我一分錢都不會幫你還!”
一年前,范德比爾特給了這個不爭氣的家伙一支現(xiàn)成的小船隊,以及五萬美元的現(xiàn)金讓他到圣弗朗西斯科歷練。
希望這個游手好閑的小子能夠明白多勞多得,自食其力的道理,而不是在家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結(jié)果卻事與愿違,事實證明,科尼賺錢的本事沒有,花錢的本事倒不賴。
僅僅兩個月就將五萬美金在賭場揮霍一空,帶來船也被他賤賣了,最后兩手空空地回到紐約繼續(xù)流連于紐約的各大賭場。
18歲本是人生美好的開始,而科尼卻選擇了走向墮落。
“留在圣弗朗西斯科創(chuàng)業(yè)可以,但您必須滿足我一個要求?!?p> “什么要求?”
“除了紐約的賭債,我在圣弗朗西斯科還欠了六萬美元的賭債,賭場屬于一個叫布蘭南的家伙,此人極為心狠手辣,您若是念及父子之情,就替我還了這筆賭債。否則我在圣弗朗西斯科活不過三天?!?p> “布蘭南死了,現(xiàn)在圣弗朗西斯的賭場屬于一個叫梁耀的家伙,他和你一樣大,就已經(jīng)是加利福尼亞的百萬富翁了!十九歲的百萬富翁!”
范德比爾特也是在不久前才得知了這個消息,他還在尼加瓜拉的時候就收集到了關(guān)于加利福尼亞出現(xiàn)第二個年輕的百萬富翁信息。
沒想到他還沒到加利福尼亞,這個年輕的百萬富翁就擊敗了布蘭南。
他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好奇,只用了五個月?lián)魯κ郑蔀榧永D醽單ㄒ坏陌偃f富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范德比爾特很是懊惱,自己為什么就沒有能力如此出眾的兒子呢?
或許他只能將范德比爾特家族未來的希望寄托在尚未成年,聰明伶俐的小兒子身上了。
在他看來,他的大兒子威廉·亨利·范德比爾特資質(zhì)平平,不適合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更適合守著農(nóng)莊安穩(wěn)地度過余生。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的兩個女婿倒是能力出眾,可是女婿,畢竟只是女婿,不是自己的兒子。
“布蘭南死了啊!”
科尼在得知布蘭南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后,高興的拍手稱快。
“您能不能再給我一萬美元?”
“你得先告訴我你要用這一萬美元干什么。”
要是科尼能將一萬美元用于正途,他愿意再給科尼一次機會。
“創(chuàng)業(yè)!我輸給布蘭南六萬美元不是因為我賭術(shù)不精,而是因為布蘭南出老千!無論是玩蒙特牌戲、法羅牌、輪盤賭我就沒贏過!”科尼的語氣非常篤定。
“現(xiàn)在賭場易主,我想賭局一定會變得公平!給我一萬美元,不出三天!我就能贏回二十六萬美元用來清償我在紐約的賭債!”
范德比爾特掄起手中文明杖,狠狠地教訓(xùn)了科尼一番。
科尼連滾帶爬地跑進船艙,尋求姐姐露易絲的庇佑。
“他就是被你們這些姐姐寵壞的!”
見露易絲攔在科尼面前,范德比爾特只得悻悻作罷,收回?fù)]在半空中的文明杖,離開甲板,回到船長室中。
范德比爾特剛剛回到船長室,他的女婿克拉克就敲響了船長室的門。
克拉克于1848年4月13日的晚上,迎娶了她的六女兒瑪麗亞·路易絲·范德比爾特,成為了他的女婿。
起初范德比爾特并不中意這個女婿,克拉克生于1815年,在他看來,克拉克的年齡與露易絲并不匹配。
外界也盛傳此人是勢利眼中的勢利眼,又是律師出身,追求露易絲是覬覦范德比爾特家族的財富。
不過最終,范德比爾特還是排除了這些顧慮,同意了這門婚事,克拉克對露易絲的執(zhí)著以及出眾的個人能力打動了他。
范德比爾特家族確實也需要一些有能力人,而不是他兒子這樣的飯桶。
“岳父,這是有關(guān)梁耀的所有資料?!?p> 克拉克對范德比爾特的態(tài)度極為恭敬,恭敬中帶著幾分畏懼。
“黃金、礦業(yè)、銀行、地產(chǎn)、建材、餐飲、甚至包括航運,他涉足的產(chǎn)業(yè)遠(yuǎn)比他的對頭布蘭南要廣,有這么多產(chǎn)業(yè)支撐,他能打敗布蘭南,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p> 看完克拉克整理完的材料,范德比爾特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
“岳父,您真的打算讓科尼在圣弗朗西斯科置辦礦業(yè)公司?”
“就算我想,科尼也沒有這個能力?!狈兜卤葼柼乜酀恍?。
“斯托寧頓鐵路公司更換新機車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但從紐約通往圣弗朗西斯科的航信必須盡早開拓,刻不容緩。
美國的領(lǐng)土已經(jīng)延伸到了太平洋,東部的美國人需要到加利福尼亞去,而加利福尼亞的黃金也需要運出來,加利福尼亞是美國的未來,處處充滿了商機,誰能最先開拓出這條航線,誰就能占據(jù)先機。
克拉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最賺錢的兩種方式嗎?”
“壟斷,信息差?!?p> 面對老丈人的考校,克拉克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搶占先機就是信息差的一種,當(dāng)初我讓科尼到圣弗朗西斯科就是希望他能夠搶占先機,躺著賺錢,只可惜他太不爭氣了,實在有辱吾族之門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