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美利堅的初代實業(yè)家們
美洲銀行在薩克拉門托的分行是薩克拉門托為數(shù)不多的磚石建筑,也是薩克拉門托最為堅固的建筑。
眾人依依不舍地離開銀行金庫后,梁耀在美洲銀行薩克拉門托分行的二樓貴賓室接待了他們。
以往,只有在美洲銀行存有800盎司黃金以上的客戶才有資格進入二樓的貴賓室。
美洲銀行的貴賓室在范德比爾特等人看來裝潢并不是奢華,和東部的各大銀行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寒酸。
但他們今天在這里談的生意金額之大,足以讓美利堅的任何一家大銀行都黯然失色。
或許這也將成為美利堅建國有史以來金額最大的一筆交易。
貴賓室內(nèi)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范德比爾特想要用加利福尼亞的黃金在海上和運河上擊敗那些討厭的競爭對手,開啟自己的鐵路帝國,同時彌補這幾年股市低迷給他帶來的巨額損失。
一路上一直一言不發(fā),當一個安靜旁聽者角色的造船專家耶利米·西蒙森則是希望獲得足夠的黃金來研發(fā)新的造船技術,擴大造船廠的規(guī)模。
蒸汽機制造商西奧多·賽科爾的想法和西蒙森差不多,他希望獲得黃金來改進現(xiàn)有的蒸汽機,以期在蒸汽機領域縮小與英國人的差距,使得自己的蒸汽機能夠遠銷歐洲和英國佬的蒸汽機在國際市場上同臺競技。
1850年的美國雖然工業(yè)已經(jīng)起步,但美國制造的工業(yè)品在國際市場上還是低端和劣質的代名詞,不要說和英國競爭,就連法國都競爭不過。
美國這些剛剛起步的制造業(yè)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還要仰仗于聯(lián)邦政府的貿(mào)易保護政策,提高了進口關稅,將大量英法的工業(yè)品拒之門外。
要是有一款能夠在歐洲市場上打敗英國的高端工業(yè)品,比如說蒸汽機,不僅能夠賺到錢,對于美利堅而言也是一件非常揚眉吐氣的事情。甚至整個國家的國民都會為他而驕傲。
未來是屬于蒸汽機械的時代,蒸汽輪船、火車、工廠等諸多地方都需要用到蒸汽機,他不希望自己在這方面落后于他人。
要是賽科爾獲得的黃金足夠多,他還可以擴張蒸汽機制造廠的規(guī)模,建造更多的新工廠,雇傭更多的工人,生產(chǎn)更多的蒸汽機。
范達澤則是這些人中最平平無奇的一個,他是開雜貨店,只不過開的雜貨店比較多而已,論財力遠遠比不上在場的其他人。
范達澤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在更多的城市開更多的雜貨店。
至于科尼則是最心不在焉的一個,只是坐在沙發(fā)上悠閑地喝著茶吹著口哨,還不忘調(diào)戲一番端茶倒水的年輕女雇員。
“加利福尼亞的黃金足以改變美利堅,甚至改變世界格局。雖然我現(xiàn)在擁有加利福尼亞最多的黃金以及最大,儲量最豐富的黃金產(chǎn)區(qū),但我愿意與在做的諸位,也是將改變美利堅未來的英雄們分享我的黃金?!?p> 梁耀現(xiàn)在迫切地希望將手里的黃金轉換成實業(yè),否則握在手里的黃金對于他而言將沒有多大的意義。
梁耀也曾有過和東部貴族財閥合作分享加利福尼亞黃金的念頭,這個可笑的念頭只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那些自詡貴族的老爺們連范德比爾特這位荷蘭裔白人富翁都不愿意接納,又豈會接納他一個不同膚色的華裔富翁?
貴賓室的眾人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了起來。
很顯然,他們對黃金有著濃厚的興趣。
但他們也清楚這么做的代價。
“如果我們這么做的話,將會和東部的那些名流財閥為敵,他們也覬覦加利福尼亞的黃金很久了?!?p> 西蒙森是一個比較謹慎的人,黃金雖誘人,但得到它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他此行的目的是來考察加利福尼亞,如果合適他將在加利福尼亞開設新的造船廠,同時承接一些船只檢修的業(yè)務。
每天來往加利福尼亞的商船眾多,而據(jù)他所知,加利福尼亞目僅有梁耀的圣弗朗西斯科造船廠有維修小型蒸汽輪船的能力。
他的船廠,在這里將大有用武之地,為他攫取巨額的財富。涉足黃金產(chǎn)業(yè),則不在西蒙森此行的計劃內(nèi)。
“西蒙森,我承認你說的話有道理。但就算我們不染指加利福尼亞的黃金,那些自大傲慢的家伙就會與我們?yōu)橛褑??難道你忘記了去年他們怎么在你兒子的婚禮上讓你難堪的?”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范達澤就是這種人。
反正他也沒有多少產(chǎn)業(yè),染指加利福尼亞的黃金對于他來說是難得一遇的好機會,他不想放過機會。
“還有兩年前露易絲和克拉克的婚禮,我的老伙計,難道你都忘了嗎?他們直接無視你的邀請,沒有一人來到露易絲和克拉克的婚禮上,給兩位新人送上誠摯的祝福!
加利福尼亞的黃金,憑什么他們動得,我們就動不得?!”
說著,情緒激動的范達澤又看向范德比爾特。
范德比爾特是他們這幾個人中說話最有分量的人,范達澤希望范德比爾特能夠參與到加利福尼亞的淘金事業(yè)中。
范德比爾特是個記仇的人,這些羞辱他當然沒有忘。
不過范德比爾特擔心的倒不是那些商界名流,而是他們在國會的影響力。
只是他不知道梁耀會給出多大的誠意,是否值得他們冒險。
范德比爾特深吸了一口雪茄,轉過頭盯著梁耀。
“我的老伙計們說的這些都非常有道理,不瞞梁先生,我對加利福尼亞的淘金事業(yè)非常感興趣。只是到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誠意。”
能在參與加利福尼亞淘金活動中獲得多少實實在在的利潤,這才是范德比爾特最關心的問題。
梁耀拿出了出發(fā)前做好的財報,將財報遞給范德比爾特。
“這是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上周的財報,上周我們平均日產(chǎn)黃金2641盎司,扣除所有的開銷,平均每天能有1854盎司黃金入賬。今天我?guī)銈儏⒂^的就是香山黃金礦業(yè)最大的一個礦區(qū)?!?p> 范德比爾特費了一會兒功夫看明白了梁耀的這份財報,梁耀的財報做的非常漂亮,公司的資金流水一目了然。他甚至想讓自己公司的員工以后也按照這個模板做財報。
梁耀給了他太多的驚喜,能做出這么好看的財報,范德比爾特也不感到意外。
在后世梁耀給不少小公司做過假財報,再者,這份財報水分也不大,梁耀也就只在原來真實財報的基礎上將數(shù)據(jù)擴大了兩倍。騙過范德比爾特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愿意讓渡出多少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的股份?”
范德比爾特放下財報問道。
他承認,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的股份確實非常誘人。
他私下里也派他的助手尼格爾對加利福尼亞地區(qū)的淘金公司做過調(diào)查。
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在這些淘金公司中可以說是一騎絕塵,將對手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哪怕是東部的大型財團進駐加利福尼亞,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也不是沒有還手的能力。
范德比爾特明白,香山黃金礦業(yè)公司最有價值的并不是公司本身,而是梁耀所擁有的大量土地。這些事其它淘金公司所沒有的。
說到底,土地,才是這一切問題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