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賭
寨子里面的人不算少,他卻刻意繞開人群熙攘的街道,朝著旁側(cè)人煙稀少的林子里走去。
駕車的人沒有跟來,林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勸你最好不要搞小動作,那繩子,你是絕對掙脫不開的?!蹦凶拥哪X袋后面就好似長了眼睛,沒去扭頭瞧,就知曉蕭清越在費力掙脫繩子。
話鋒一轉(zhuǎn),他又道:“就算你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弄開了,你也逃不出這個寨子?!?p> 蕭清越心下一滯,皺眉質(zhì)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跟你無仇無怨,你為何要綁我?”
男子聽了這話,突然停下步子轉(zhuǎn)身看著她。
“琴瑟寨的少主秦風(fēng)語?!彼p聲說,“你我之間沒有仇怨,但你沒有得罪我,不代表……”
他拖著長音,稍稍頓了頓,他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你沒有得罪別人。”
見小姑娘一臉疑惑,秦風(fēng)語笑嘻嘻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把你抓到這里并非我的本意?!?p> 蕭清越聽到這里,忽的明白了什么。
她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雇你來抓我?”
“誒!”
秦風(fēng)語“啪”的一下合住手里搖著的扇子,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道:“你這個‘雇’字用得委實有些不妥?!?p> 他一步步朝著被麻繩綁住的小姑娘走去,眉眼帶著淺淺的笑。
“怎么能叫雇呢?我和她無非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guān)系罷了。”秦風(fēng)語說,“這是雙贏??!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她也鏟除了她覺得礙眼的?!?p> “礙眼……”
蕭清越輕聲喃喃著,眉頭皺得愈發(fā)緊了。
在這京城之中,覺得她礙眼的,把她視為眼中釘?shù)?,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可嚴(yán)重到要找人把她給綁起來,弄到琴瑟寨的,她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是哪個人。
她行事還算謹(jǐn)慎,不魯莽,鮮少和人接觸,自然也鮮少得罪人。
除了空閑時約著去茶樓、同是病秧子的宋執(zhí),還有時不時的看望她、生怕她被欺負(fù)的安樂公主沈鸞,她就沒和哪位有著過多的往來。
秦風(fēng)語看著眉頭緊皺的蕭清越,用扇子朝人的眉心處敲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呢?”他輕聲問了一句,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我勸你還是莫要把時間給浪費到這種沒用的事情上面,與其費勁腦汁去想那個人的身份,不如好好想想你還有沒有什么心愿未了?!?p> 蕭清越一怔,未了的心愿?
這話聽著怎么好像她馬上要離開人世,駕鶴西去了一樣?
越是細(xì)想,越是覺得滲人!
秦風(fēng)語把繩子的另一端在手上纏了一圈,抓在手心里,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著扇子,放在身前來回?fù)u著。
他慢悠悠的踱步走著,在蕭清越的身旁來回繞著圈子。
走了幾步,秦風(fēng)語才漫不經(jīng)心的緩緩開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關(guān)于琴瑟寨的傳聞?”
“傳聞?”蕭清越細(xì)細(xì)想了想,“你指的是神秘的守護(hù)神?”
秦風(fēng)語點頭:“沒錯?!?p> “琴瑟寨兩側(cè)都有著高高的大山,前面是寨門,后面則依靠著一條大河。守護(hù)神就居住在河里,因為有著他的存在,才有今天的琴瑟寨?!?p> “創(chuàng)辦一個寨子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于我的母親一一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來說,簡直是比登天還難?!?p> 他突然停在蕭清越的身后,將扇子別在腰間,騰出了只手,在小姑娘肩上的衣衫上來回?fù)崦?p> “但是她做到了,而且還做得非常棒,不到二十年的功夫,就讓琴瑟寨在京城中有了很大的名氣,這完全要歸功于居住在河內(nèi)的守護(hù)神!”
在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秦風(fēng)語的眸子里閃著微光。
蕭清越聽得一頭霧水,她茫然的眨巴兩下眼睛:“這和守護(hù)神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沒有特意去關(guān)注過琴瑟寨,但她隱約記得,琴瑟寨初次被京城內(nèi)的人知曉,并非是因為什么守護(hù)神,而是一樁離奇的、詭異的案子……
那樁案子,蕭清越到現(xiàn)在都還清楚的記得。
起因是有個姑娘,從京城外回京探望自家重病的表姐。
她的表姐得了一個很奇怪的病,花許多錢請了京城內(nèi)最好的醫(yī)師,郎中都無能為力。
別說是治病,就連病名和病因郎中都不知曉。
后來她在買菜的路上,碰見了自成可以治百病的江湖郎中。
那人手里舉著旗子,穿著灰色的衣服,背著灰色的包。
她半信半疑的跟著對方走了幾步,心里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沖上去把人給叫住的時候,瞧見不遠(yuǎn)處有個男子跑來,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那人的面前,嘴里連聲道謝。
將江湖郎中比作了活菩薩,稱作救命恩人。
從談話里她得知,原來郎中治好了男子的眼睛,讓男子從一個瞎子,變成了正常人。
她一瞬間仿若真看到了下凡的菩薩一般,忙跑去把人叫住,先說明了表姐的情況,隨后苦苦懇求郎中,希望能施以援手,多少錢她都愿意出,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做。
郎中挑眉:“當(dāng)真什么事都愿意?”
姑娘連連點頭,一臉誠懇。
她無父無母,和表姐相依為命,表姐嫁人以后,她不便繼續(xù)留在京城跟表姐住在一起,就背起行囊去了別的地方,找了個體面的活兒,養(yǎng)活自己之余還能省下一些錢。
于她而言,表姐是她唯一的親人,比親姐還要親。
郎中道:“病人的情況我都聽說了,這個病確實罕見,卻并非無藥可救,我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定是會盡全力去救你表姐?!?p> 姑娘一聽,忙磕頭道謝。
郎中彎腰把人扶起來:“你別著急謝我,我話還沒說完,你想要讓我救她可以,但我是有條件的,你需要幫我辦一件事。”
姑娘道:“什么忙?您盡管開口,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的!只要您肯救我表姐,我什么都愿意!”
郎中低頭附在姑娘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具體說了什么,除了當(dāng)事人以外,沒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