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只能救一個？
街道上混亂無比，車禍位置旁的馬路牙子上，擠滿了圍觀的街坊。
江浩費了很大力氣，這才扒拉開圍觀的群眾，進入現(xiàn)場。
張海緊隨其后，胡子拉碴的臉上，滿是嚴肅。
“這么嚴重?！苯瓶粗矍皥鼍?，心里就是一咯噔。
雖然在大排檔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能感覺出這是一起相當嚴重的車禍，并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車禍的慘烈程度。
街道中央，一黑一白兩輛車子幾乎是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地上到處散落著血跡和碎片，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和血腥味，就像是地獄里的場景。
饒是江浩這樣見慣了血肉淋漓場面的醫(yī)生，都有些反胃。
回過頭去。
張海的臉色也不太好，眼神凝重：“得等消防來，這情況不能亂動?！?p> 江浩點點頭，湊上前去仔細觀察。
車禍中央的傷者一共有三人，白車上是父女，而黑車則是看上去年歲不大的小伙子。
兩邊駕駛員情況都不是很好，身上出血點很多，呼吸微弱而短促。
好在，兩人的意識都還算清醒，只是面色極度慘白。
“救......救........”白車駕駛員吐著血沫子，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想要說些什么。
“不要睡，我在聽著，你說?！苯期s忙上前。
“救我女兒，先救我女兒。”白車駕駛員止不住咳嗽，五官因為疼痛而糾結(jié)在一起。
“好好好，我陪你聊聊天，消防很快就到了，堅持一下！”江浩連聲答應(yīng)，心里盼望著救護車趕緊抵達。
患者的外傷比較嚴重，出血量較大。
再加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光源較為微弱，無法判斷是否有其他損傷。
如果患者進入了失血性休克，那么情況將會變得極為嚴峻。
很有可能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
而且，自己身邊沒有任何醫(yī)療器具。
能做的，也只有盡量保證駕駛員意識清醒，等待救援。
另一邊。
張海也在陪黑車駕駛員絮叨，手里還拿著電話，和正在路上的急救醫(yī)生溝通情況。
“冷，好冷，我好冷.....”白車駕駛員面色慘白冷汗涔涔，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冷？
失血過多！
壞了！
留給傷者的時間沒有多少了，怎么消防和急救還不來？
江浩眼神頓時一凝，趕忙開口：“兄弟，兄弟！咱們聊聊！”
“聊什么？”白車駕駛員眼神有些迷離。
“你叫什么名字？”江浩果斷拋出問題。
姓名可以算是一個人記憶最深的東西，不需要太多思考就能回答。
呼喚名字，在一定程度上能對保持意識清醒起到一定正向作用。
“名字.....？我....我叫什么？”白車駕駛員呢喃自語，神色迷茫。
糟！
呼喚名字對傷者沒有作用！
那么......
傷者最在乎的是什么？
財？權(quán)？
不！都不是！
是女兒！
江浩瞬間覺察到這個現(xiàn)象，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果斷轉(zhuǎn)移了話題：“兄弟，后邊那是你女兒嗎？”
“后邊，是啊，可愛吧，她今年剛六歲?！卑总囻{駛員聽見這話，眼神里終于出現(xiàn)幾分光彩。
有戲！
自己的方向找得沒錯！
江浩乘勝追擊：“是長得好看，將來一定當大明星的料！”
“哈哈哈，咳咳，那當然。那句話怎么說的，男像媽，女像爸。我女兒肯定好看！”白車駕駛員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話多了起來。
江浩也就順著話茬往下接，盡量圍繞傷者女兒來展開，為后續(xù)的搶救爭取些時間。
不知聊了多久。
遠方終于響起了警笛聲，期間還夾雜著消防車的鳴笛。
總算來了.....江浩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默默松了口氣。
沒多時。
兩輛警車和消防車就停在街道中央，呼啦啦下來一大片人，朝著現(xiàn)場沖來。
他們迅速拉起警戒線，并開始著手于救援。
“你們兩是干什么的！無關(guān)人員撤到警戒線外！”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大叔快步來到事故現(xiàn)場旁，厲聲喝問。
“醫(yī)生！”江浩從兜里掏出證件，遞過去。
“南湖分院急診科？你們的救護車和醫(yī)療器材呢？你這大夫什么職業(yè)操守？出急救任務(wù)還一身酒氣？”中年警察鼻翼聳動，聞了聞，滿臉疑惑。
這位警官誤會了啊......
江浩組織一下措辭，開口說道：“我們是路過的醫(yī)生，醫(yī)療支援還沒到?！?p> “?。俊敝心昃煦读算叮瑵M臉尷尬開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妄下結(jié)論了。兩位退到警戒線外吧，這里交給我們！”
“行，白車駕駛員已經(jīng)失血過多，意識有些模糊，請多跟他聊女兒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睡過去了！”江浩語速很快。
“沒問題，放心吧，救護車在路上了?！敝心昃禳c點頭。
江浩也沒再多停留，救援已經(jīng)抵達了，傷者的命應(yīng)該也能保住。
自己再呆在這里，反倒是添亂，索性就聽從指揮，退到警戒線外的圍觀人群中。
張海也走了出來，手上仍舊在打著電話，面色凝重。
等了好一會，他終于掛斷了電話，深深嘆息一聲。
“怎么了老大？”江浩出言詢問。
“剛剛收到風，下班高峰期，我們的救護車塞住了?！睆埡Ｑ院喴赓W。
塞車了？
江浩原本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清楚的知道，白車駕駛員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
如果不能及時清創(chuàng)止血，并進行輸血治療，傷者很有可能撐不到醫(yī)院！
警戒線內(nèi)。
“什么？塞車了？位置在哪里？小陳！馬上通知鐵騎，迅速疏導(dǎo)交通！”
中年警官也收到消息，臉上露出幾分急切。
下達完指令，中年警官急匆匆朝著人群走來，在里邊不斷搜尋著。
“剛剛的兩位醫(yī)生呢？還在嗎？”中年警官高聲呼喊。
“在這?！?p> 江浩和張海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沒有遲疑便再次進入事故現(xiàn)場。
此刻。
消防已經(jīng)切開車輛殘骸，將受傷人員解救出來，一共三人，全都安置在擔架上。
其中，女兒的傷勢較輕，只有些許擦傷。
至于另兩位駕駛員的傷勢，就極為駭人。
他們身上有大量的傷口和碎片殘留，鮮血止不住往外冒。
其中，白車駕駛員的雙腿幾乎被碾碎，像一灘軟塌塌的血紅色爛泥。
黑車駕駛員情況稍微好些，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一條粗粗的鐵管子，直勾勾插進他的腹部，從背后探出來。
除此之外。
江浩還瞧見兩人的頭頂上，全都懸浮著一個明晃晃試卷符號。
系統(tǒng)？
有救了！
江浩心中一振，趕忙用意識觸碰。
【考試開始】
【這是一位青年患者與中年患者，癥狀為：】
【青年患者：腹部貫穿傷，出血量576ml，中度臟器損傷，存活幾率為64%?！?p> 【中年患者：腿部外傷，雙腿粉碎性骨折，出血量為824ml，中度臟器損傷，內(nèi)出血，存活幾率為41%?！?p> 【你選擇搶救的對象是：】
【A：青年患者 B：中年患者】
【完成考試，即可獲得針對性獎勵。】
【考試限時三分鐘，請開始作答?！?p> 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這次只有兩個選項？難道，系統(tǒng)認定兩個傷者之中必須要死一個嗎？
江浩愣住了，內(nèi)心中滿是疑惑與掙扎。
看系統(tǒng)的樣子，似乎是要逼著自己在兩位傷員之間做出選擇。
可。
為什么要這樣？
針對性獎勵......
這已經(jīng)是相當明顯的暗示了。
這意味著，不管自己選擇了哪一個選項，另一位患者生還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到底怎么辦？
江浩很迷茫，也很無助。
他知道，不管自己選擇了哪一個患者，都一定會受到內(nèi)心愧疚的折磨。
【時間還剩一分鐘，請考生盡快作答?！?p> 系統(tǒng)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讓人煩躁不安。
怎么辦？
究竟該怎么辦?
江浩死死地攥緊了拳頭，神色痛苦。
“怎么了小江？”張海注意到這邊，出聲詢問。
聽見這聲音，江浩突然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興奮。
師父！
這次師父在自己旁邊！
現(xiàn)代醫(yī)生，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單打獨斗！
而是分工高度明確，相互配合，取長補短！
“老大，這個貫穿傷你有把握嗎？”江浩急切開口，神色期盼。
“貫穿傷？出血量不算太大，意識還較為清醒，如果轉(zhuǎn)送及時，我有把握！”張海認真探查片刻，開口道：“你問這個干啥？”
江浩聽見這話，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趕忙在心里作答：“B！中年患者，我選B！”
【本次考試結(jié)束，分數(shù)評價：100分】
【點評：在群體患者搶救事件中，配合團隊進行最優(yōu)搶救策略，大幅度提升更多患者的生存幾率。本次考試，考生作答完美?！?p> 【獲得：中級外傷清創(chuàng)lv1，中級綜合縫合技術(shù)lv1，金錢+2000，大師級外傷清創(chuàng)體驗卡*1，大師級綜合縫合技術(shù)體驗卡*1，精力藥劑*2】
江浩看著密密麻麻的獎勵，再看看兩張金燦燦的體驗卡，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沉了下去，露出幾分笑容：
“只能救一個？不不不，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