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野雞脖兒不是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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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陳梓林表現(xiàn)得如此淳樸，劉李二人相視而笑。
江時年問：“小陳，你還有新想法沒，當(dāng)兵四年，不僅僅想唱《小白楊》吧?！?p> 陳梓林早有準(zhǔn)備，
就他目前粗淺的音樂水平去創(chuàng)作《紅星照我去戰(zhàn)斗》很難令人信服，他又沒江南水鄉(xiāng)生活體驗，
所以權(quán)衡很久換了首歌曲抄
臉上顯露出回憶表情，緩緩地說：“是啊，部隊上還有好多值得歌頌的，遼闊的草原、奔馳的軍馬、濃濃的軍民水情。”
江時年頷首肯定：“是啊，部隊與地方的魚水情，一直是值得廣大文藝工作者謳歌的！”
陳梓林摸了摸后腦勺，靦腆地說：“江教授，我是個初學(xué)者，就先琢磨好了歌詞，然后慢慢譜曲?！?p> 江時年笑笑說：“這很正常，能聽聽你的歌詞嗎？”
陳梓林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朗誦著：
軍馬奔馳在遼闊的草原
鋼槍緊握戰(zhàn)刀亮閃閃
祖國的山山水水
連著我的心
決不容豺狼來侵犯
邊疆就是我的家
人民和軍隊心相連
到處都有母親的愛
到處都有親人的笑臉”
江時年微笑著說：“歌詞很有意境，譜了幾句曲了，大致唱唱？”
陳梓林開口就唱：“軍馬~~~~，奔馳在祖國的邊疆~~~~~~鋼槍~~~~緊握~戰(zhàn)刀亮閃閃~~”
江時年騰地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梓林。
可惜陳梓林停下來摸著后腦勺說：“大致完成了兩句，接下來有了初稿，但還得精雕細(xì)琢。”
江時年拍掌贊道：“唱得激越高亢、大氣磅礴，小陳，你已經(jīng)感悟到了信仰的力量！
保持你的心境，這首《軍馬奔馳保邊疆》一定又是一首優(yōu)秀的歌曲?！?p> 劉主任哈哈大笑：“老江，我可替你挖掘出一個號苗子?。 ?p> 江時年感慨：“后生可畏喲，如果能掌握系統(tǒng)的作曲知識，小陳肯定會成為最頂尖的作曲家！”
陳梓林從劉主任辦公室出來快四點了，江教授拉著他聊了不少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和容易遇到的問題。
他雖不是很懂，可不明覺厲啊，腦門子都是一層油汗，下定決心得多看專業(yè)書，充實自己的音樂理論知識。
江教授說了，如果《小白楊》引發(fā)巨大反響，免不了要與音樂界前輩們交流，甚至還有可能參加作品研討會，到時候知識儲備少了，難免出洋相。
下得樓來，陳梓林去一編輯室找武娟，沒有她的推薦，哪能如此快就能刊登發(fā)表呢。
武娟見陳梓林來找她，也沒讓他進(jìn)辦公室，而是她出了辦公室。
陳梓林真誠地表達(dá)了謝意，武娟笑嘻嘻地說：“有一百元稿費呀，陳梓林同志，是不是該請客謝我？”
陳梓林大氣地說：“武編輯，您說去哪，沒問題！”
武娟說：“你等我下班，你能吃羊肉嗎，就在附近清真飯店搓一頓。”
陳梓林去門衛(wèi)值班室等，本該六點下班，武娟按捺不住喜悅提前了二十分鐘，也是怕同事看到有閑言碎語。
兩人邊走邊聊，十來分鐘到了家清真飯店，也許是她常來，進(jìn)門一女服務(wù)員就熱情地迎上來：“娟姐，和同事來吃飯呀?！?p> 飯店還沒有一桌客人，武娟走徑直走向火爐旁飯桌坐下點菜說：“小穗，來個醋溜木須、它似蜜、野雞脖兒有嗎，來一份，再來一缽燉白板，細(xì)咸菜絲兒一碟，我來小碗米飯，他一大碗！差不多了…”
陳梓林略帶遲疑地問：“武編輯，葷菜是不是少了，就一野雞脖兒…”
噗嗤….，兩個女人都笑了起來，武娟揮手讓小穗去廚房下菜單，這才悄聲說：“不懂就憋著，別嚷嚷讓人笑話，你是不是京城人?！?p> 陳梓林無辜地說：“我一苦孩子出身，平常在家啃餑餑的，我真不知道，您給指教指教？”
武娟看著他莫明有點兒心酸，忽然生出一絲后悔：自己這么隨心點菜，錢還好說，要是他拿不出一斤多肉票，就掉面兒了，
湊近輕聲說：“陳梓林，是我疏忽，這頓要一斤多肉票，你有嗎，萬一不夠，我跟小穗說一下，明天我再給飯店送來?！?p> 聞著鼻端的幽香，看著她一臉關(guān)切，陳梓林心晃了晃，忙坐直了拍著兜說：“夠，我平常在食堂吃飯，肉票都沒地兒花呢?！?p> 武娟忙轉(zhuǎn)移話題：“那我就放心了，給你說說這幾道菜吧。
醋溜木須就是指炒雞蛋和牛羊肉片一起醋溜
它似蜜用羊里脊肉加甜面醬和白糖炒出來，甜口。我喜歡甜食兒。
傳說是御廚硬憋出的一道新菜，慈禧隨口一句點評“這菜甜而入味，它似蜜”，這才傳開。
白板，指的其實是牛羊尾巴根部兩邊的肉，適合燉著吃。
你想一下，動物尾部脂肪最富集，肉質(zhì)最肥最嫩，要是牛尾巴羊尾巴根兒，像燉羊蝎子一樣來那么一鍋，邊煮邊啃，那多美呀。
野雞脖兒指的是短而根部發(fā)紅的韭菜，從根到梢長出了白、黃、綠、紅、紫五種顏色，像野雞羽毛一樣多彩，才有了這個名兒。這是北京冬令難得的時鮮，我隨口一問，居然有，趕上了?！?p> 陳梓林聽得目瞪口呆，感情野雞脖兒不是葷菜，城會玩！
一會菜肴上桌，香氣撲鼻啊，陳梓林甩開腮幫子就吃，醋溜木須清爽可口，燉白板滿口流油，野雞脖兒香脆解膩，它似蜜太甜不合他口味，熱騰騰冒汗再喝一口涼滋滋的北冰洋汽水，舒坦！
這頓飯花了五塊七毛，一斤二兩肉票，值！
別看平常武娟說話嘰嘰喳喳，飯桌上挺有范兒，只說了一件事：歌曲刊登后就去軋鋼廠采訪他。所以只花了半小時就吃完。
這年月也沒啥晚間娛樂，陳梓林也不好意思邀認(rèn)識一天的武娟去看電影吧，老老實實送武娟上了公交車。
他轉(zhuǎn)車回四合院也不過七點四十。就是奔波了一天，還是感到了些疲倦，捅開爐子準(zhǔn)備燒壺水，洗漱就睡覺。
不料一根煙沒抽完，就聽到門被敲得咚咚響，不耐煩地問了句誰呀！
“我，你大茂哥，開門問你個事兒！”
陳梓林不情不愿地打開門，好家伙，門口不止許大茂，還有閻解成于莉、似乎中院還有兩個人影急匆匆過來。
于莉滿眼驚喜搶先問：“林子兄弟，你的歌曲要在工人日報刊登了嗎？”
陳梓林心說果然是這事，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投稿了，采不采用還沒影兒吶！”
許大茂故作不屑地說：“我說嘛，工人日報是什么報紙，全國發(fā)行的大報刊呢，這么容易，我也行?。 ?p> 閻解成似乎有點泄氣，臉色露出了失望。
于莉卻說：“人林子兄弟能創(chuàng)作一首歌，就很不錯了，林子兄弟，你能不能用口琴吹奏一下你的歌呀？”
恰巧趕來的劉光福劉光天哥倆聽了末尾，劉光天叫道：“林子哥，你吹一次吧！”
劉光福也說：“我在解成哥家等了你好久，還專門叫我弟來，就讓我們聽一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