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落寞中散場

　　傻柱不是在老太太哪兒團(tuán)年嗎，怎么就跑劉海中家湊熱鬧呢？慪了氣沖出來的唄。

　　本來好好的，老太太、易中海老兩口、傻柱兄妹、秦淮茹一家五口，十個人一桌恰恰好。

　　先是孩子們給老太太拜年，換從前棒?？隙^一個跪下去磕頭要壓歲錢，這不被林子大哥教育過嗎，

　　覺得磕頭討要壓歲錢不好，便學(xué)著傻柱雨水那樣給老太太深深鞠躬：“祝老太太身體健康、春節(jié)快樂！”

　　秦淮茹有點愣神，賈張氏急了，怕不磕頭得不到老太太壓歲錢呢，就差用腳踹棒梗的后腿窩兒了，

　　嘴里說：“哎呀乖孫，你得給老太太磕下去，手舉在頭頂，才好接老太太紅包呀！”

　　棒梗臉沉下來了：“我長大了，不要壓歲錢！”

　　老太太笑瞇瞇地，哪里會跟個孩子計較，把紅包揣棒梗衣兜里說：“不是壓歲錢，是給你買筆墨紙硯考學(xué)用的?！?p>　　棒梗連忙糾正說：“現(xiàn)在我們讀書用鋼筆作業(yè)本兒，不用筆墨紙硯啦?！?p>　　老太太笑得露出了剩余的幾顆牙說：“還是棒梗聰明，我老太太落后啦！”大伙就都笑。

　　小當(dāng)槐花可沒那么多想法，趕緊磕頭拿壓歲錢，明天好買小鞭炮玩兒。

　　拜年結(jié)束就是圍坐兒吃餃子，桌上大碗小碗碟兒不少，可主菜就是臘肉臘魚木須粉條兒素丸子松花蛋，得虧傻柱手藝不錯，楞整出八個大小碗碟兒。

　　主食就是易中海拿來的鮮豬肉和白菜剁的餡，包的白菜豬肉餃子，酒也是易中海拿來的二鍋頭

　　傻柱口袋空空，只出了做飯菜的手藝，誰能知道拿八級工資的廚師，身上不足五塊錢??？

　　大人們都喝著酒聊天兒，棒梗眼睛就只盯著帶來的鬧鐘，七點得準(zhǔn)時開閱覽室的門，大口吃著餃子，模樣兒顯得極為乖巧。

　　傻柱都奇怪棒梗咋就突然變了個人兒似的，秦淮茹倒是觀察得仔細(xì)，自從偷雞在全院大會承認(rèn)錯誤后，棒梗就慢慢變得乖巧懂事了。

　　雖然還是只帶著小當(dāng)槐花玩耍，但知道主動寫作業(yè)、主動找出舊課本復(fù)習(xí)，

　　也不吵鬧著要這要那，傻柱家更是再沒進(jìn)去過，哪怕婆婆使喚棒梗去拿吃的。

　　她越發(fā)相信陳梓林能讓棒梗出息，她這么辛苦地活著為了什么，

　　不就是想孩子們健健康康長大，然后活得比別人強(qiáng)嗎！

　　不多會鬧鐘指向七點，棒梗跟老太太說吃飽了，就一個人去開閱覽室門，

　　小當(dāng)槐花才記起今天晚上也能去看小人書，趕緊大口吃著餃子，逗得大人們哈哈直樂。

　　傻柱瞇著酒，說：“還是陳主任見識，騰出自己的房子給孩子們看小人書，我都喜歡看，何況孩子們?！?p>　　賈張氏最煩陳梓林，連陳字聽著都厭耳，嘟囔著說：“他一個光棍，霸了兩間半，我五口人才一間…”

　　傻柱笑著說：“人家林子是副科級干部，廠里副科級領(lǐng)導(dǎo)都是分兩室一廳呢。”

　　賈張氏繼續(xù)嘟囔：“黑了良心的人升官才快！”

　　老太太打岔道：“孫子，你怎么還不找對象啊，奶奶還想著，能動彈給你帶娃呢！”

　　雨水笑著說：“奶奶，我哥眼界兒高，不漂亮的瞧不上！”

　　傻柱嘿嘿一樂，跟林子確實見識了幾個大美人兒，那個章安安周小格都是他喜歡的對象，

　　秦淮茹在他眼里，早沒了從前那種勾人魂魄的感覺，渾不在意地說：“奶奶您甭急，林子認(rèn)識朋友多，總會找到個我喜歡的對象。”

　　秦淮茹有點酸，自打偷雞開會后，傻柱就再沒給她家?guī)н^飯盒，說話間都有點疏遠(yuǎn)了，

　　再想到見過陳梓林家來過的女孩子，個個身材相貌都一等一，

　　自己好似給她們丫頭都配不上。

　　易中海突然說：“柱子，一些不三不四的女的，少接觸！”

　　傻柱不樂意了，說：“易大爺，沒您這么說的啊，您了解那些女的情況？

　　人家武娟是報社的記者編輯、周小格是少年宮音樂舞蹈專干、

　　李知緗是大學(xué)研究生、知識分子，

　　章安安是海定電力局干部，您說哪個是不三不四！”

　　雨水也幫腔道：“易大爺，真沒有跟壞女人來往，都是有單位有學(xué)問的?！?p>　　易中海不由生氣起來：“哦，知道人家都是有文化的、有學(xué)問的、是干部、是領(lǐng)導(dǎo)，開的是小轎車，

　　你還去湊什么熱鬧，你就一廚子，小學(xué)沒畢業(yè)的，你覺得人家會瞧得上你？！”

　　話一出口，易中海也后悔了，可怎么就憋不住這口氣呢！

　　還不是見傻柱跟陳梓林走得親近，他起了記恨之心，臉黑得鍋底一樣。

　　傻柱像不認(rèn)識易中海了，哪還是從前待他子侄般的忠厚大爺，句句話直戳心窩子，

　　他本就有自卑心理，但被人毫不留情地指出來，有點惱羞成怒，本想發(fā)火，

　　念及對他的好，硬生生忍住了，只是仰頭喝了杯里的酒，重重地把酒杯墩在桌子上。

　　賈張氏幸災(zāi)樂禍地說：“傻柱你傻了吧唧的，就死了這條心吧?！?p>　　老太太火了：“他張大媽，你就這么瞧不得我孫子好？”

　　她不好意思對易中海發(fā)火，是得了易大媽的照顧，但對賈張氏就從沒啥好臉色。

　　賈張氏在大院里，現(xiàn)在男怕陳梓林，女怕老太太，馬上認(rèn)慫，尷尬地說：

　　“哪能呢，我巴不得傻柱馬上結(jié)婚，我也好吃兩頓喜酒?！?p>　　秦淮茹就軟聲問傻柱：“我初二回娘家拜年，叫我妹子秦京茹來跟你相親？”

　　說實在，要是從前傻柱會巴不得，現(xiàn)在開了眼界了，哪里還在意一個鄉(xiāng)里姑娘，

　　跟賈張氏賭氣般地說：“我一堂堂拿八級工資的食堂大廚，會跟農(nóng)村里吃返銷糧的姑娘相親？我不見！”.

　　氣得秦淮茹高聳的兇鋪不住欺負(fù)，馬上著紅了眼睛就要哭。

　　老太太不慣著他，說：“農(nóng)村的怎么啦，回去十幾年，哪家不是農(nóng)村的，就你顯擺，

　　小秦，過年要高興，哭鼻子會愁一年！”

　　秦淮茹就趕緊收眼淚水，演技妥妥吊打暗雞啦卑鄙

　　雨水也說：“哥，你不能這樣對秦姐說話！”

　　看著一屋子人都反對他，傻柱再也忍不住了，哪還有過年的氣氛，還是跟林子喝酒痛快，

　　說了聲：“我吃飽，奶奶您慢吃。”抬腿閃人。

　　留下一屋子人冷冷清清地坐著，雨水趕緊把碗里那個水餃扒拉進(jìn)嘴里，

　　囫圇兒吞了下去，也悄不唧唧地回家。

　　老太太更是眼睛微閉，假裝打起了瞌睡。

　　賈張氏反正早吃飽，假惺惺地道謝后，拉扯著秦淮茹也走了。

　　易大媽見老頭子黑著臉不敢吱聲，只是默默收拾著飯桌。

　　易中海使勁抽煙，煙霧把整個臉都遮住了。

　　于是今年的團(tuán)年飯在落寞中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