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夜景煜的眸光像是也有實質(zhì)般的火焰在燃燒。
蕭瑾被灼燒的口干舌燥。
身前是燃燒的篝火,身側是夜景煜灼熱的呼吸,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離,卻被夜景煜攥住手腕。
他的手掌出乎意料的清涼,潔白如玉,骨節(jié)修長像是宮里上好的白玉擺件,蕭瑾只低頭看了眼,就沒骨氣的低下頭。
“阿煜,我真沒事?!?p> 她期期艾艾的說著,將頭轉到一邊,夜景煜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羞怯神情,不由得有些好笑的將她攬入懷中。
“當初和我在軍前擁吻,也不曾見你這般膽小如鼠過?!?p> 被嘲笑了!
蕭瑾氣鼓鼓的想要推開他,揚聲道:“什么叫膽小如鼠,那是在陣前,輸人不輸陣,且現(xiàn)下就你我二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是沒了聲音。
夜景煜含笑看著她,謫仙般的面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蕭瑾忍不住有些緊張的閉上了眸子。
清涼月色中,夜景煜用大手溫柔的抵著她的后腦,輕聲哄著她:“阿瑾,不要怕。”
唇舌交融的瞬間,蕭瑾身體輕輕一顫。
天上的月亮似是也害羞的拉過一朵云彩,悄悄地遮擋住滿眼春色。
直到蕭瑾有些窒息,夜景煜才放開她,有些粗糲的手指掠過她的紅唇,輕聲道:“阿瑾,等我們回京,你就嫁給我,可好?”
“好?!?p> 蕭瑾輕舒了口氣。
“我很高興?!?p> 夜景煜用額頭抵著她的,再次抱抱她,拍拍她的后背,旋即將自己的大氅解開,給她溫柔的披上。
“知你睡不著,不要著涼,別忘了除了朝云師傅,你還有我和母妃?!?p> 他起身要走,蕭瑾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衣袖。
“你不陪我?”
“阿瑾,我還得去給父皇巡視軍士,另外還要去大營里稟報,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去京城,得做好準備。”
夜景煜說完,手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她的袖子,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蕭瑾攏了攏衣袖,慢悠悠的站起來,一步三晃的回到自己帳篷,一頭倒在榻上。
見她似是睡著了,從陰影中走出來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謹慎的四處看了看后,小心潛入夜皇所在的帳篷。
有禁衛(wèi)軍想要阻攔,他亮出金牌,禁衛(wèi)軍們立刻讓行。
男人跪在夜皇面前,拱手低聲道:“陛下,剛已查探清楚,蕭郡主獨自返回大軍,影軍一人不少,唯獨朝云散人離開。”
夜皇托著下巴沒回聲,閉著眼睛,似是已經(jīng)入睡。
男人沒動,恭敬的等待著,在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后,上方才傳來夜皇低沉聲音。
“素嬪呢?”
“在帳中。”
“下去吧,繼續(xù)盯著他們,記住,不要讓四皇子和素嬪察覺?!?p> 男人低聲應是,小心走出帳篷,夜皇睜開眼睛,眸底掠過一抹猩紅殺意。
他讓夜景煜和素嬪去藥王谷,就是為了讓素嬪拿出來一份傳說中的丹藥——回天丹和長生丹。
回天丹可以起死回生,活死人肉白骨,而長生丹,可延長人的壽數(shù),據(jù)說功效不下十年之久。
這丹藥,正是他現(xiàn)下急切需要的。
但讓他失望的是,素嬪和夜景煜回來只說沒有見到這丹藥,谷中也沒有任何記載,他如今生死系于他們母子身上,能有何法?
長生丹肯定被他們藏起來了!
夜皇微微瞇起眼睛,想到之前朝云和蕭瑾給他續(xù)命的過程,心頭一跳。
或許那長生丹,在蕭瑾手中?
蕭瑾打開了夜景煜塞到她袖子里的錦盒,微微蹙眉。
“長生丹?”
她瞬間提高警惕,將周圍視察一遍,確認霜降谷雨給她守好了帳篷,才小心的看了眼丹藥,旋即收到神農(nóng)戒中。
再看看錦盒內(nèi)部的紙條,旋即冷笑了聲。
難怪夜皇會大發(fā)慈悲的放夜景煜和素嬪離軍去藥王谷,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就是兩枚丹藥。
對只剩下不到一年壽數(shù)的夜皇來說,長生丹和回天丹,是他夢寐以求的寶物。
可惜……
蕭瑾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丹藥到了她手中,就不會再還給夜皇了,就當是給母親報仇。
翌日,大軍啟程。
“前面就是上京了?!?p> 霜降打馬跟在蕭瑾身邊,興奮道:“郡主,咱們這一年大半時間都耗在路上,如今終于能回來了?!?p> 旁邊的谷雨也滿臉激動,“是啊,這一路過的格外充實,婢子們回頭想想,仿若是在夢中,一點都不真實?!?p> 聽到兩人這話,蕭瑾也感慨的舒了口氣。
這一年,她先是跟著夜景煜四處逃竄,歷盡千辛萬苦回到北境,總算見到了靖北公,練成神功,這才再次領兵回到京城。
她有時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
“過了上京,就是京城,霜降谷雨,等回到京城后你們先去王府,將本郡主所住的房間收拾好,對了,榻上要三床云絲被!”
見蕭瑾滿眼放光的比劃著,霜降谷雨笑著答應。
就在這時,三人身后傳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
“瑾丫頭,你回京城后不回蕭侯府?”
蕭瑾轉過頭,見正是夜皇。
他坐在圣輦上,掀開簾子饒有興味的盯著她,身側是素嬪幫他打著扇,只是那打量她的眸光讓她心底有些不喜——
就像是盯著獵物的獵人,而她,就是夜皇的獵物。
但終歸是要答話的,蕭瑾拱拱手,清冽笑道:“回稟陛下,阿瑾和阿煜定了親,自然就是阿煜的人,蕭侯府回不回也是一樣的。”
“還是回去看看吧,瑾丫頭,你出來這一年多,你父親很掛心你?!?p> 聽他提到蕭侯爺,蕭瑾一滯,旋即回過神來,不輕不重的敷衍點頭:“是,阿瑾謹遵圣命,會回侯府一趟的。”
她沒說在蕭侯府長住,夜皇似是有些不滿,但終歸沒說什么,放下了簾子。
蕭瑾蹙眉凝視著圣輦片刻,還是收回了視線。
不管夜皇在打什么鬼主意,現(xiàn)下最重要的,就是助夜景煜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