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尼恩震驚地看向蒙尼。
“就是字面意思。”
蒙尼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尼恩......
細聲講完后。
“這樣真的可以嗎?如果事后阿爾組長發(fā)現(xiàn)這事是我們做的怎么辦?”
“放心,他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且他要是真的追問我們,我來應(yīng)付?!泵赡嶂滥岫髟诤ε率裁?,他害怕失去這份工作,“要是真出事了,我全攬身上,你不會有事的?!?p> 尼恩猶豫了,他在考慮。
“你剛剛也說了,這里的人他們這么仗義的幫你隱藏了身份,可你又幫了他們什么?”
“他們有因為你,而沒被執(zhí)法官欺負(fù)嗎?沒有!”
“他們有因為你,可以少交點感謝費嗎?沒有!”
“他們依舊要忍著自己的怒火,去承受這一切。”
“而且,他們很有可能因為要顧及你,所以心中憋著的那股怒火,無法釋放?!?p> “他們的恩情,你收了??赡愕幕貓竽?,在哪里?”
“在海的另一邊嗎?”
“你真的要他們等到天荒地老嗎?”
“現(xiàn)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可以幫到你的這些祖安朋友,釋放他們的怒火?!?p> “你還要考慮嗎?”
趁著尼恩這把情緒的火還在燃燒,蒙尼在不停地“煽風(fēng)點火”。
畢竟,這把火滅了的話,尼恩很有可能就不會陪他一起“瘋”了。
在前世,他很討厭嘴炮的人。
但現(xiàn)在……嘴炮別人的感覺……真香!
“曾經(jīng)有一個機會擺放在我面前,但是我沒有去珍惜,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p> 蒙尼又在這把火上滴了點油。
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啥了,他只覺得……嘴炮,有點上癮了。
其實,蒙尼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讓文斯在這條巷子里落單,然后想辦法煽動巷子里的人,釋放他們的怒火。
這樣,文斯就會處于眾人的怒火中心,難以逃脫。
但是,這個想法有兩個要顧及的點。
第一個點是,文斯落單,也就意味著自己會落單,而且還人生地不熟,所以蒙尼也無法確定,自己與尼恩能否順利地走出這條巷子。
第二個點是,到底要用一個什么樣的方法,才能煽動這里的人,使他們敢在一個持槍的執(zhí)法官眼皮底下,釋放他們的怒氣。
可現(xiàn)在,這兩個點都可以解決了。
一是蒙尼沒想到,尼恩居然是一個祖安人,而且還與這里的人們很熟。
那么安全地離開這條巷子,就不成問題了。
二是蒙尼更想不到,文斯持的那把槍里,居然是沒有子彈。
那么只要撕開文斯那層唬人的皮,眾人的怒火就敢燒在他的身上。
而這事,就很適合尼恩去做。
沉默了片刻,尼恩還是有點顧慮:“這事過后,皮城那邊不會找我那些朋友的麻煩嗎?”
原來尼恩還擔(dān)心這事兒。
“整條巷子里的人都參與的話,皮城那邊找誰麻煩?所有人嗎?除非它想挑起兩城的戰(zhàn)爭。”蒙尼拍了拍尼恩的肩膀,“這要是成了,事后皮城那邊有可能心生顧忌,然后減感謝費呢?畢竟皮城那邊也不想祖安這么亂?!?p>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惱羞成怒,另外加收感謝費。
這句話蒙尼沒有說出來。
“考慮得怎么樣?”
尼恩還在猶豫。
“蒙尼,我可以問下,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蒙尼的嘴角撅起少許弧度。
“因為,我也看文斯不順眼?!?p> “就因為這樣?”尼恩有點不相信。
“那不然呢?其實我沒來到皮城前,也生活在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里,也被執(zhí)法官欺辱過。”蒙尼想起了前世的父母,“這理由還不夠嗎?如果還要再加一個理由,那就是我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朋友了?!?p> 呼!
尼恩聽到蒙尼說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朋友時,呼吸不禁加重了幾分。
回想起今天早上,不嫌棄自己的蒙尼,幫打掃衛(wèi)生的蒙尼……
“我考慮清楚了,我做?!?p> “很好?!泵赡嵋恍Α?p> 兩人選好了時機,趁文斯不注意,消失在巷里的拐角。
借尼恩的關(guān)系,蒙尼在某個攤主那里借到了筆與紙。
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后,把筆還給攤主,便匆匆離開。
他現(xiàn)在的行動要快,趁文斯反應(yīng)過來前,兩人就要離開。
有尼恩在身邊,兩人很順利地來到巷口。
還好,那個年輕攤主還在。
這可是計劃的導(dǎo)火線啊。
經(jīng)過年輕攤主的攤位,蒙尼把一個紙團丟過去。
年輕攤主皺起眉頭,看向蒙尼與尼恩。
蒙尼做了個手勢,示意打開紙團,在一旁的尼恩也點了點頭。
年輕攤主疑惑地?fù)炱鸺垐F,打開。當(dāng)他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時,神情變得十分詫異。
“槍里沒子彈,留他命即可——閱后即毀?!?p> 年輕攤主不解地再次望向兩人。
尼恩再次點點頭,給予了肯定。
年輕攤主猶豫了會兒,片刻過后,眼神忽然變得兇狠起來,朝蒙尼鞠躬一拜,隨即把紙團揉小,放進口中,吞了,然后走去跟其他攤主細聲交流。
吞紙這個動作屬實把蒙尼驚到了,不過這也代表,計劃穩(wěn)了。
很多時候,對于心中憋有怒火的人來說,如果有人能提供一點機會,或者說減少一下這種人的顧慮,那么這種人就很容易被怒火沖昏頭腦,從而去做出瘋狂的事。
這種間接的“煽風(fēng)點火”,蒙尼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干這事。
在礦山里,蒙尼被奴役時發(fā)生的那次暴亂,就是他點的火。
當(dāng)時,他只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把持槍的艾杰克支開,然后暴亂就發(fā)生了。
看見巷子里的人開始行動,兩人放心地迅速離開。
巷子深處。
文斯的心思一個勁地沉侵在收錢這事兒上,他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兩個手下早已不見了蹤影。
“執(zhí)法官大人,這次的感謝費可以收少一點嗎?”某個攤主正哀求著文斯,減少感謝費。
“我可以收少點,那你擺地攤的位置可以往祖安靠近點嗎?”文斯兇著個臉回話。
“可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那位攤主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我最近生意不好,前幾天我的貨物又被那只巨鼠偷了大部分……”
“行行行,別說了。”文斯一把搶過對方的錢袋,掂量一下后,不耐煩地說,“下次記得補交剩余部分?!?p> 此刻,文斯只想盡快收完錢,盡快走人。
收好錢袋,一轉(zhuǎn)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眾攤主不知何時,竟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你……你們想干嗎?”文斯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來現(xiàn)在這個情況對他很不利,“你們想造反???!”
這個喊聲都破音了。
此刻,他的內(nèi)心十分緊張,額頭瞬間布滿了細汗。
他強裝鎮(zhèn)定,漸漸退后。
“蒙…尼…尼恩,你們在哪?”
這個喊聲都顫音了。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有的是,一雙雙仿佛綻放著怒火的眼睛在逼近。
“你……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文斯哆嗦地從腰間掏出手槍,舉起,全身都在不禁地發(fā)抖。
“堂堂皮城執(zhí)法官,拿著槍也會害怕的嗎?”
這時,年輕攤主領(lǐng)頭走在眾人前面,擠眉嘲笑。
“閉嘴!你信不信我第一個先斃了你!”文斯還在強撐。
“斃我?來?。 ?p> 年輕攤主直接快步上前,一拳錘在文斯的臉上。
“??!”
文斯瞬間被打蒙了,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幫人忽然就不怕死地莽起來了。
“你不是很囂張嗎?來斃我??!”
年輕攤主一腳踹過去。
“??!”
文斯腹部一陣劇痛,立馬倒在地上,縮成蝦米。
既然有人帶頭沖鋒,眾人仿佛就不要命似的,一窩蜂地擠了上去,你一腳我一腳……
“啊啊啊!”
……
在某個海拔較高的祖安街口,蒙尼俯視著那條地攤巷,看著眾人釋放怒火的場面,心情復(fù)雜。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可以不用交感謝費!可以讓你們安安心心地在這里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