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初升,灑下凜冽的白光。維爾河上水波粼粼,浮冰搖蕩,與駁船相互碰撞。
帕林·辛德勒身著正裝,站在船尾,呼出一口白氣,對著逐漸遠去的圣若瑟揮了揮手。
突然,他看見河上飄著一個小女孩,旁邊的河水都被血液染紅。帕林手指一勾,身后竄出一具鋼鐵傀儡,跳進水里,把女孩撈了上來。
這具傀儡外形與成年男性相仿,外殼呈現(xiàn)流線型,軀體縫隙里的傳感器閃著明亮的紅燈,搭載有陽炎Ⅱ型靈能引擎,賦予它強大的動力,僅僅依靠仿生格斗術(shù)就能應(yīng)對大多數(shù)威脅,因此沒有安裝太多重型武器。
女孩則渾身傷痕,衣不蔽體,白色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背上的貫穿傷口更是觸目驚心。
“嘖,聽說圣若瑟有個殺人鬼?有點意思”
不把她治好,查略特、妮可兩個人是不會走的。當然,他做不出丟下朋友的事。但是,如果讓帕林再選一次,他也決不會后悔。
_
簡陋的醫(yī)院里只有四個人,排除昏迷的患者,就只剩下三個能說話的。原本狹小的病房也顯得十分寬敞。
“喂,你還好嗎?”,查略特拍拍女孩的肩膀,又按了下她的眼眶,搖了搖頭,“患者沒有意識,反射活動很微弱,,呼吸每分鐘10次,脈搏恐怕不到60”
“妮可?你來幫她通一下氣,我來進行心臟按壓”,查略特向一邊叫道,突然有想到了什么,“還有,帕林?你那機器能放電嗎,一會可能會用到”
妮可快速來到患者頭部右側(cè),輕輕捏住她的下頜,小心地向上抬起,將兩人的嘴唇重疊,配合著查略特按壓的節(jié)奏,送入寶貴的氣體。
帕林也被他們緊張的氛圍所感染,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他媽的,我這可是工業(yè),不,軍事級功率,你想把她電焦是吧?”
“管他呢!心跳恢復不了,遲早要死”
妮可看著女孩的臉,還有那少見的白發(fā),感覺有些熟悉,“查理?你看,她……是之前失蹤的那個病人”
“呼,所以呢?”胸外心臟按壓是件頗耗體力的工作,“偷偷跑出去,就是為了挨一身傷再回來,嗯?”
帕林回憶著年輕時學過的生理學課本,操縱著傀儡把手臂按在女孩的右鎖骨下方和左乳頭外側(cè),輸出微弱而規(guī)律的電流。
終于,患者的心跳、呼吸恢復穩(wěn)定,二人放下心來,開始檢查患者的外傷。
這些傷口新舊不一,彼此重疊,有的即將愈合,有的正在結(jié)痂,有的已經(jīng)化膿,有的還在滲血。
其中最嚴重的當屬后腰處的創(chuàng)傷,透過創(chuàng)口能看見,脾臟被捅穿一個大洞。幸運的是,冰塊暫時堵住了創(chuàng)面,沒有流失太多血液,但繼發(fā)的感染問題顯然不容忽視。
查略特把能找到的常用抗生素都給她打了一些,然后補充了少許止痛藥物,此刻也顧不上濫用抗生素的問題了。
二人相互合作,用消毒的紗布覆蓋較大的傷口,先洗凈周圍的皮膚,再清理傷口中的異物、血塊,用生理鹽水反復沖洗。至于嵌在脾臟里的冰,現(xiàn)在他不打算動它。
他們找到一些碘伏,從腰部傷口向外涂布,達到15厘米以外,然后蓋上無菌鋪巾。切開傷口1-2毫米,由淺至深切除壞死的組織,同時清除深部的異物。
查略特根據(jù)損傷的位置,推斷出脾臟受損的分葉和節(jié)段,先行夾閉鄰近的血供分支,準備行脾部分切除術(shù)。
圣若瑟缺少藥品,沒有設(shè)備,也沒有血液儲備,即使他們有一身本事也無從施展,只能將病人的安危交給命運。
每當這時,查略特就十分懷念大學時的條件。在維拉利昂大學,連死人都能救活,這話一點也不夸張。在全面的維生器械支持下,患者連自殺都做不到。
查略特摒除雜念,將刀尖刺入暗紅色的脾臟,順利切下傷口所在的部分。血管結(jié)扎很成功,沒有大面積出血。
“過來止一下血”
“我嗎?”,帕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然呢?這里有其他能止血的東西嗎?”
“好吧,我早該知道的”,帕林操控傀儡將手臂對準切口,手臂裝甲滑動分開,露出尖刺狀的薩洛馬努斯射線炮。
炮口射出細小的光束,元素裂變的力量直接作用在血肉上,血肉一片焦糊,再沒有流血的可能。
他們用生理鹽水再次清洗創(chuàng)口內(nèi)部,留下引流膿液的棉條,最后將腹壁重新縫合上。
剩下的就只能交給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