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好一會,實在溜達不完,且,這地方真的是鬼山鬼海啊,太多了,看來這心有牽掛的還真不少,這些活死人倒是些有頭腦的,既做了些人間玩意來賺錢,又可以等待心有牽掛之人找到自己,這賺兩份錢啊,還真是讓我羨慕的緊,要不是這環(huán)境惡劣,我還真想在這擺攤。
‘咱們回去吧,這黃泉大集,比忘川大集和奈何大集可是大了幾百倍啊,太困了,我想睡覺?!?p> 我看著倆人困倦的說道,這段時日光顧著這些事,都沒好好睡一覺,看著我實在困倦異常,便雙雙點頭,半路上,勾魂使者來報,有要事需要閻王大人親自決斷,判官自然也停了休沐,跟著一同前往。
而我原本想回天界,卻被閻之玄阻止,道;‘父親說這兩日你要住在我這兒,方便咱們互相了解,所以,等到你要下凡歷劫的最后一日,我會送你回去的?!?p> 說完,便拉著我一起回了十殿閻羅,而十大閻君早已等候多時。
看著這十個排排站的形象各異的十殿閻羅,瞬間給我整的困意都沒了,這還真是有威懾力啊。
而我跟著他們家閻王大人走進這十殿閻羅的總殿之時,這十雙眼睛就在我身上一直打轉(zhuǎn),好似我拐了他家閻王大人一般,看來,這消息傳的還真是快啊。
閻之玄剛想做到大殿上的王座上,卻突然轉(zhuǎn)頭,對我說道;
‘你去后面寢殿睡吧,我要跟你最害怕的十殿閻羅談事情,你要是跑了,我可就讓這十殿閻羅去天界抓你?!?p> 我白了這家伙一眼,道;‘你還真是你爹的好大兒,你父親就說讓你陪著我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你倒好,這算囚禁嘛?’
閻之玄邪魅一笑,湊到我面前,道;‘你現(xiàn)在恐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吧,就你這點法力,恐怕活不到去投胎的那天吧。’
我翻著白眼,卻不能反駁,這家伙說的是事實,只好輕哼了一聲,便去了后殿,閻之玄收起邪笑,寬大的袖袍一甩,坐上了王座,底下的十殿閻羅看向自家閻王大人雖說此事是閻王大人的私事,但這無兮,實在是配不上自家大人,法力弱的連個小神都打不過,還臉皮厚,貪財好色都讓她一個人占了,且,她家?guī)煾高€是個不靠譜的,但自家大人的心思,他們怎能猜的到呢。
閻之玄望向底下面面相覷的十個,用著清冷至極的語氣道;‘何事,能讓本王的十殿閻羅都無法著手?竟還要本王親自審理?!?p> 這三百年來,其實需要自己親自處理的案子不多,基本都由十殿閻羅代勞,人間之魂,無一需要自己親自審判,所以,這次,十殿閻羅到的這么齊全,倒是少見。
‘大人,我等聽說,您要娶無兮那丫頭?!?p> 蔣子文這有話直說的性子果然憋不住事,雖說掌管第一殿,但卻是個毛頭小子,心思單純,另外九個紛紛轉(zhuǎn)頭看著蔣子文,滿臉寫著佩服。
閻之玄側(cè)臥著,一身紅衣,單手拄著下巴,就這般慵懶的看著臺下眾人,讓人感受不到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而從蔣子文問出這番話之時,閻之玄的眼神就落在了他身上,蔣子文看著這九個,心道;
‘干嘛,我不是替你們問出了你們心里想的嘛,你們不是都嫌棄這個無兮的嘛,現(xiàn)在怎么都不說話了?!?p> 蔣子文心中這般想著,又被閻之玄盯得心里發(fā)毛,而判官坐在臺下的判官臺那里,原本以為是什么大事,卻不想,這一群人是為了無兮。
判官心里默默為他們祈禱,自家大人最討厭私事被人過問,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你們,是覺得本王的決定有錯?’
閻之玄用著及其冷淡的聲音說著,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
而眾閻羅紛紛齊聲道;‘屬下不敢?!?p> 閻之玄輕勾唇角,道;‘不敢?你們還有什么不敢的?本王說過,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是地府里不忙了嗎?’
說到最后,語氣中帶著上揚的語調(diào),眾閻羅心道;‘完了?!?p> 看向自家這沙雕的蔣子文,真的是恨不得把他往地獄里塞。
‘大人,我等極少出管轄之地,今聽聞,您要迎娶閻后,心十分悅,但唯無兮不可,此女身載千年命格,上古天劫,且,天劫毀六界,只望大人三思,不可給冥界招來滅頂之災(zāi)?!?p> 閻之玄看向臺下,一老者形象,連鬃長髯,頭戴方冠,身著長袍,雙手握于袖中,懷中抱笛板,此人便是十殿閻羅中資歷最老之人,唯有他,一如既往的保持最初的形象,而其他九人,都是白凈面龐,化身俊朗少年。
閻之玄看著資歷比自己不知道高多少倍的十個人,也是很無奈,心道;
‘要不是你們老大讓我娶,你以為我愿意啊,這丫頭好玩是好玩,但我也不想把自己搭進去啊。’
可惜,吐槽歸吐槽,但是還是要解釋的,畢竟這十個可是撐起了地府的大部分事務(wù)啊,老將的面子不能不給啊,這都是跟著自家老爹出生入死的人啊,這三百年,光是讓這十個心服口服自己就用了百年,自己的所謂雷霆手段,也只是地府本就是個沒有感情不講情面的地方,若是不狠點,別說他們了,自己早就被人間來的孤魂厲鬼給活剝了。
‘夠了,這是鬼帝的意思,幾位就不必操心了,還有,你們是覺得本王連一個小丫頭都管不了嘛?’
閻之玄眼神凌厲的看著臺下十人,自然地,十殿閻羅聽到是自家大帝的意思,紛紛放心下來,既然酆都大帝要讓小主子娶那丫頭,肯定是有萬全之策的。
而我,卻在后殿呼呼大睡,卻不知,這十殿閻羅是有多討厭自己,當(dāng)然,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自己這命格,自小便很少有人喜歡。
‘好了,若無事,便退下吧,莫要被這等小事親自被請出來說服我,幾位也是跟著鬼帝出生入死的,還是不要太關(guān)心本王的私事。’
閻之玄看著交頭接耳的幾人說道。
而十殿閻羅知道,自家小主子有多討厭自己的私事被過問,這次真的是不該開這個口,小主子自從接掌地府以來,少有差池,雖性情冷淡,但卻善良至極,這地府本就不講情,可每一次,小主子雖表面狠辣至極,卻總在背后給那些孤魂希望,其實帶到他面前的,那個不是罪大惡極之人,但只要那人心中有善,便不會剝奪他再世為人的機會。
隨后十殿閻羅退下,判官也識趣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在王座上的閻之玄。
‘都怪你,聽風(fēng)就是雨的,你的小道消息能不能打聽好了,再到處宣揚啊。’
厲溫看著這不爭氣的兄弟,嫌棄道。
‘喂,聽得時候,可不是這態(tài)度啊,干嘛,再說了,我原本就是聽別的鬼說的,誰讓你們反應(yīng)這么大的?!?p> 蔣子文撇撇嘴,心道,‘休想讓本小爺背鍋?!?p> 說著便七嘴八舌的吵起來了,幸好,老者形象出現(xiàn)的九殿平等王陸游語氣平淡的說道;
‘好了,都是一起來的,這是做什么,起內(nèi)訌嘛?大帝說好讓我們多照拂小主人,我們做好分內(nèi)的事就好。’
眾人紛紛點頭,雖說陸游是個老古板,但誰讓人家說的有道理呢,隨即便作鳥獸散,歸各自管轄的地獄去了。
王座上的閻之玄閉著雙眸,睫毛卷翹,五官精致,一身紅衣,真的是妖孽異常,想著我還在后殿,便起身回了后殿,看到我竟然真的在睡覺,還睡得如此安穩(wěn),閻之玄不免搖頭,心道;
‘擁有這般命格,倒是還能睡的如此安穩(wěn),心不是一般大啊?!?p> 剛想轉(zhuǎn)身離去,卻看到我手上的血口子竟然沒愈合,這丫頭的法力這么弱嗎?連瞬間愈合這種小傷口都做不到,本想著不管的,可惜,想到這是為了給自己喂樹割的傷口,只好認命的坐在床頭,把無兮胡亂纏的紗布解開,用法力讓無兮傷口愈合。
睡了好久的我是被餓醒的,起來揉揉惺忪的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怎么這次這么快就愈合了,但也沒多想,看了看自己呆的地方,剛進來實在太困,也沒看到,現(xiàn)在一看,竟都是紅色,便自言自語道;
‘還真是個妖孽啊,一個男子,竟如此喜歡紅色?!?p> 看了一會,便出了后殿,看到,那家伙,竟然在辦公,這么努力嘛?這地府不是世襲制的嘛,就算他不學(xué)無術(shù)也能繼承他爹的位置吧,而且,六界之中,除了人的壽命短,其他的可是天壽,只要不作死,活個幾十萬年沒問題。
看人家那么認真,我也不好打擾,便溜了出去,找了判官,去了人間,哎,這地府,啥都沒有,吃的更是慘不忍睹,不管在哪兒,還是人間的東西比較合胃口。
買了許多,便回了地府,幸好,地府有廚房,做了好多,想著,那家伙把房間都讓給我了,不請人吃點說不過去,自小師父教導(dǎo)我,不能忘恩負義嘛,這般想著,便去了十殿閻羅。
裝了好多吃食,提著,看到這家伙竟然還在忙,但還好沒別人,便走了進去,道;
‘那個...你餓不餓?我做了點吃的?!?p> 說完指著自己手里的食盒問著。
閻之玄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一身黑衣的我,男子裝扮,還是束了個馬尾,干凈利落,手中提著食盒,自己自是知道這丫頭出去了,卻沒想到竟是去做吃的了,這地府的吃食,這丫頭那是肯定看不上的。
隨后便點了點頭,跑到王座哪里,把食盒里的吃食擺了出來,甜食居多,自己喜歡觀察每個人的口味,所以,那天有看到,這家伙好像愛吃甜的。
看著文案上擺的都是自己那日自己吃的居多的菜肴,和新奇的糕點,看了我一眼,我道;
‘看我干嘛,我又不會給你下毒,嘗嘗?’
閻之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的魚肉,點了點頭,又嘗了一塊乳白色的糕點,清涼爽口,滑滑的,入口即化。
我眨巴著眼睛問道;‘如何?’
‘極好?!?p> 閻之玄毫不吝嗇的夸獎著,也確實是極好,對于其他五界來說,其實是可以不吃東西的,除了人,所以吃食極其敷衍,而我呢,就是個例外,畢竟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總得找點手藝,別餓著自己吧,再者,吃那些清心寡欲的東西吃多了,真的是沒有想活著的欲望了。
我很是滿意閻之玄的夸獎,點了點頭,道;
‘行啦,那你好好吃吧,我也去吃東西去了,小判判還等著我呢。’
下一秒,我就坐在了閻之玄身邊,閻之玄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太多了,吃不完,你陪我一起吃?!?p> ‘我...’
這個理由還真是...但也只能認命,誰讓這是人家地盤呢,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吧,畢竟以后還得靠他罩著我,心想著小判判又得挨餓了。
卻不想,無兮一出門,判官便開始了大快朵頤,風(fēng)卷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