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陽殿油桐樹下,我把血滴在了油桐樹根上,很快的,便被吸收掉了,我有些無語,道;
‘你還真是挑食得很啊,別人的血都不吃,就吃我的?!?p> 這幾日自己拿了判官和黑白無常的血來試,沒想到,不光沒有起色,竟還有枯萎的跡象,看來,這棵樹不是誰的血和精血都吃的,但,這不是棵普通的樹嘛?
‘無兮,你又在這兒喂樹呢?’
判官看我狗蹲在哪兒,一動不動的,便問道。
我轉(zhuǎn)身眨巴著眼,看著判官道;
‘這不是無聊嘛,這幾日,你們都挺忙的,這地府又沒什么好玩的,我不得自得其樂一下。’
判官看著無兮手上的血跡,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自得其樂?玩自殘啊?’
我趕忙用絹帕把手包住,來到判官身邊,道;
‘哎呀,這閻之玄都不管它的嘛,不是說要每天給它滴血的嘛?’
判官瞅著無兮不太聰明的樣子,便提醒道;
‘閻王大人說的每天,是天界的時辰?!?p> 我皺著眉頭鼓著腮幫子,不可思議的說道;
‘所以,是每年滴一次血給它就行?那我這白浪費這么多血了?!?p> 隨后便對著那棵樹道;
‘喂,你一下子喝了我這么多血,記得開花啊,不然白浪費我這許多血了?!?p> 說完隨即問道;
‘你今日無事了?怎么來找我了?’
‘你還說呢,這幾日也不知怎的,地府竟進了許多陽壽未盡之人,且黃泉入口,也多了許多六界之人守望,十殿閻君這幾日一直在稟奏,說是你,把地府秩序打亂,要讓閻王大人退了你這門婚事?!?p> 判官想著這短短幾日的時間,六界之人便蠢蠢欲動,果然,無兮的命劫,已經(jīng)是六界之人迫在眉睫的心腹大患了,但,可以確定,并無天帝手下之人,雖說天帝野心昭昭,但卻并無錯漏,他絕不可能在這時候動手。
但,為何魔界會來,四方水域的清祥甫,凌祖乙,竟也派人暗中守望,雖說都未曾露面,但地府的黃泉入口只有活死人才能看到,雖說入口人員復(fù)雜,但這好幾百年了,都多多少少臉熟,近日,卻多了許多生面孔。
我早就習(xí)慣了,反正自從知道這命劫后,也沒指望誰敢靠近我。
但,卻突然想知道,閻之玄的反應(yīng),便試探性的問道;
‘那...閻之玄,可是答應(yīng)了?’
聽了這話,判官倒是一臉自豪的說道;
‘你也太小看我們家大人了,他什么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尤其是他的私事,從不喜旁人過問的額,所以啊,這幾日十殿閻君天天被罵,看著閻王的臭臉,卻還是不死心?!?p> 我輕笑一聲,‘我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不會去沾這種麻煩的?!?p> ‘不過...這閻之玄,倒是有點意思啊,這性格我還是很喜歡的?!?p> 我摸著下巴一副欣賞的模樣。
判官,翻了個白眼,道;
‘你倆,這算臭味相投?’
我連忙道;
‘哎哎哎,你小心說話啊,要是被你家閻王聽到你說他脾氣臭,那,他那張臭臉可就擺給你看了?!?p> ‘所以,你這是不想看了,溜出來了?’
我拍了下判官的肩膀,調(diào)侃著。
‘哎,別提了,你啊,這都什么命啊,轉(zhuǎn)世的時候,記得讓你師父跟天機道人好好聊聊,給你改改命,在凡間還能好過點,不用這么悲催?!?p> 判官看著一旁還是吊兒郎當?shù)奈?,有些無奈。
我示意他放寬心,道;
‘既然你無事了,走吧,陪我去趟人間,菜都吃完了?!?p> 判官立馬阻止道;
‘閻王大人有令,現(xiàn)在,你不得出地府半步,雖說都在暗中守望,但誰知道他們看到你會不會出手?!?p> 我聽到這話,臉直接垮了,心塞的問道;
‘那,我吃什么呢,我可是養(yǎng)成了一日三餐都得吃的好習(xí)慣,難道要扼殺掉嘛?’
我雙眸含淚的看著眼前這個和月老系出同門的臉蛋,期望得到一絲同情,可惜,我錯了,這家伙,可沒有月老那樣爹系的心。
‘那,要不你吃點我們地府的東西?’
判官拿出袖袍里的元寶蠟燭樣式的東西。
我無力的笑了聲,道;
‘大哥,這是人吃的嘛?’
判官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啊,這是給鬼吃的,不過你也不是人啊,可以嘗嘗?!?p> 我直接一個巴掌招呼上頭,大聲喊道;
‘滾,你他媽才不是人呢?!?p> 罵完后直接轉(zhuǎn)身就走,判官捂著腦袋,喊道;
‘喂,無兮,你去哪兒,你別亂跑啊?!?p> 說著便也跟了上去。
北方海域龍普海肖亦殿
‘域主,無兮姑娘已入住地府,在輪回之前應(yīng)該不會再出地府?!?p>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其余的人,暗中保護好無兮,盯緊清祥甫和凌祖乙,若他們有所行動,殺。’
甚君羽閉目,也未看說話之人,但語氣中充滿殺氣。
暮如清看著甚君羽,有些話還是想要說出口,但卻猶豫不決,而甚君羽對于這個跟了自己幾百年的人又怎會不了解。
‘有話便說。’
暮如清,躊躇一會,組織好語言,道;
‘域主,你可知,自你被拒婚,六界對你流言紛紛,說...無兮寧愿選擇冥界之人,都不選你,如今...竟還要我們?nèi)プo她?!?p> 甚君羽輕按眉頭,語氣平靜,道;
‘你覺得,我會怕流言蜚語?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多言?!?p> ‘是?!?p> 對于甚君羽,暮如清是絕對服從的,他比誰都知道,這個男人是怎么撐過這日復(fù)一日,平定這北方海域的。
待暮如清退下,甚君羽睜開了雙眸,眼眶里竟泛出藍光,他的眼睛,竟是藍色的。
‘小丫頭,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可是忘了,你說過,喜歡我的?!?p> 奈何橋頭,我拉著判官,找到了正在發(fā)放忘憂湯的孟婆,孟婆一看到我剛想逃,卻被我一把拉住,我笑嘻嘻的攬著孟婆的胳膊,
‘孟婆姐姐,你這看著我跑什么呀,我又不會吃人?!?p> 我看著這個不知多少歲,卻依舊貌美的孟婆,一直笑著看著。
這美麗的容貌,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近乎妖嬈般的妖艷之感,紅唇橄抿,一抹弧線,妖嬈眾生,然而那纖細黛眉間,令那股魅惑之力,瞬息達至頂峰。
可惜,就這般姿色的女子,都沒逃過我的荼毒。
我一身男子裝扮,懷里擁著個大美人,而孟婆剛剛的動靜也引起了,旁邊鬼差的注意,看到一個陌生背影男子對孟婆不敬,趕過來后,卻看到了我的臉,直接裝瞎,趕緊跑了,嘴里嘟囔著;
‘天哪,這個瘟神,怎么真的來了,看來傳言也有真的啊?!?p> 心里卻想著,看來地府真的不平靜了,這丫頭,總是一身男裝調(diào)戲女鬼,連地府的工作人員都沒躲過她的毒手,自然,包括地府里最貌美的孟婆。
我也不在意這鬼差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
‘孟婆姐姐,需要幫忙嘛?我可是很愿意為漂亮的美人效勞的?!?p> 孟婆看著我一臉色瞇瞇的樣子,道;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投錯了胎,你這雌雄難辨的容顏,還真是容易讓女子傾心呢?!?p> 我挑眉,道;‘你若喜歡,要不這樣,我反正都要下凡歷劫了,要不我去投個男胎,回來娶你可好?’
孟婆打掉我輕佻她下巴的手,嗔怪道;
‘此話,你也是與不少女子說過了吧?!?p> 我趕緊解釋道;‘怎么會,再說了,誰像我家孟小姐姐這般妖嬈絕色啊?!?p> 看著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判官都替我臊得慌,我這說謊都不臉紅的架勢,真真是有些厲害了。
孟婆白了我一眼,道;
‘聽說,你跟我們家那個閻王大人定了婚約?’
‘是啊,這樣不是更方便看你嘛?!?p> ‘不過...我一直懷疑你喜歡女子,怎么,這次換口味了?’
孟婆聽到我的回答,不甚滿意,反客為主的輕挑眉梢,挑起我的下巴,用著曖昧至極的語氣問道。
看我憋著突如其來的舉動整的沒緩過神來,便興致缺缺的走到裝忘憂湯的攤子面前,繼續(xù)布湯。
我反應(yīng)過來,看著一眾亡魂正看著我,哎,也對,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戲人家。
看著這幾百年都未改變的攤位,來到孟婆身邊吐槽道;
‘你們家閻王就這么對待你嘛,我四百年前第一次來的時候,你這攤子就這樣,現(xiàn)在還這樣,你家閻王還真是忍心把你這美女扔在橋邊,擺的還是路攤,好歹給你支個棚子啊?!?p> 而判官很自覺的坐到了唯一的一張桌子和板凳上,悠哉悠哉的看著無兮泡妞。
孟婆倒是一臉淡然的布著湯,道;
‘你要是心疼我,等你成了我們的閻后,就讓閻之玄那小子多給我點經(jīng)費,我們家閻王啊,可是摳得很。’
我一臉疑惑,心道;‘不對啊,前幾天在人間這家伙很大方啊,就連錢袋子都給我了,我跟孟婆認識的是同一個閻王嘛?’
我搭著孟婆的肩膀道;
‘放心,那家伙竟然把這么一大美女放在荒郊野外,連個遮風(fēng)擋雨的攤子都不給,可是太過分了。’
我看著孟婆布著湯,這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我其實還真沒幫過忙,只是偶爾過來搗個亂,在忘憂湯里加佐料啥的,要不就是調(diào)戲要投胎的女鬼啊,聽聽他們的故事,其實,這人間的話本哪有冥界的精彩,冥界里才有更多的悲歡離合,苦苦等待,不愿遺忘,癡男怨女,更是一抓一大把,而在這兒,遺憾,或許才是常態(tài)。
看著是不太需要我?guī)兔?,畢竟在這大美女這兒,我只要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但是實在是太無聊了,便也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孟婆忙碌,也賞心悅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