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亨利出的難題
面對老亨利突然的情緒激動，萊特臉上表情依然沉靜，沒有任何變化。
“你可以把這些線索告訴警察。”
如無必要，萊恩不想插手其他人的事情。
他只想繼續(xù)自己的平靜生活，不愿意多管閑事。
哪怕老亨利現(xiàn)在拿著自己的把柄，但只要有一絲可能，萊恩都盡量想讓自己不被牽扯其中。
“我不信任他們?！?p> “你是知道的，我背后也是有警察廳的人的?！?p> “當(dāng)我和他說出我的想法后，過了幾天，他就讓我不要再追查這個事情。”
“這說明了，這邊的警察很可能和那群殺死小亨利的人是一塊的?！?p> 萊特皺了皺眉。
“所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老亨利聽完，露出溫煦的笑容道：
“我記得你現(xiàn)在是叫萊恩吧。萊恩警官，我聽人說你在羅恩市干得不錯，所有人都說你很能干?！?p> “甚至，他們告訴我，再沒過幾年，你就能成為這里的警察局長。”
“我想，如果由你來查這個案子，你一定能夠為我可憐的小亨利伸冤的，對吧？”
萊恩感覺更頭痛了。
平常破案更多只是為了保住飯碗，他并不想主動牽扯進太多是非。
“羅恩市有兩個警察局，小亨利的事情不一定在我的轄區(qū)范圍內(nèi)。我可能沒有權(quán)限翻看相關(guān)卷宗?！?p> 聽到萊恩的說辭，老亨利不慌不忙道:
“我查過羅恩市的警局轄區(qū)，小亨利死在城東河道，那里就是第一分局的轄區(qū)。”
萊恩只得無奈道：
“好，我會找個理由和局長申請，讓我也參與案子的調(diào)查?！?p> 老亨利搖了搖頭：
“不。你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也在調(diào)查這個案子。因為我不知道你身邊的人里，到底誰是哪個幕后兇手的幫手。”
萊恩感覺頭更痛了。
“好?？墒沁@里有個問題。我不直接參與案子的話，就只能暗中調(diào)查。我不確定自己一定能查出來什么結(jié)果?！?p> “不....你會查出來的。”
老亨利盯著萊恩，嘴角露出危險的笑容。
“我聽說你在這兒干的很不錯。這里的人也很尊敬你?！?p> “你在這是前途無量的萊恩警官。你現(xiàn)在過得很舒服。”
“而我不過只是一個失去兒子的可憐老頭，你知道的，老人年紀大了，一旦受了刺激，情緒容易不穩(wěn)定?！?p> 老亨利看著萊恩逐漸瞇起來的雙眼，微笑道：
“一個情緒不穩(wěn)定的老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p> “也許某一天...他會幫一個記性不太好的年輕人回憶起一些事情?！?p> “同時，為了更好的幫助這個年輕人，他不介意求助更多的市民，一起參與進來。”
“雖然這件事可能會對某個人產(chǎn)生困擾。但是，這不過是一個失去兒子的可憐老人的無奈之舉。我想某個人一定會原諒他的吧?！?p> “你說對不對，伊利亞特？”
提到最后的名字時，老亨利特意加重了下語氣。
看來，伊利亞特就是原主的名字了。但是萊恩聽到這個名字時，并沒有觸發(fā)任何新的記憶。
萊恩的臉色依然平靜，只是瞇起的雙眼偶爾會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他很討厭被人威脅。
尤其是這個人還威脅到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
老亨利沒有理會萊恩眼神的變化，繼續(xù)自顧自道：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萊恩?！?p> “我膽子小，受不了驚嚇。”
“但你知道的，我也有不少朋友，一旦我突然消失不見了，難免他們不會做出點過激的行為。”
“而我在一個你絕對找不到的地方留了點東西?！?p> “只要一周內(nèi)沒有我的消息，他們就會去查看我留下來的小玩意。”
“萊恩警官，我想你一定不想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吧?！?p> 萊恩抬起頭，看著老亨利那張依然滿是笑容的老臉，沉聲道：
“好，我答應(yīng)你。”
老亨利笑了，萊恩感覺這是老亨利從見面到現(xiàn)在，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yīng)我。只要你幫我查到小亨利之死的真相，我后面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聽到老亨利的承諾，萊恩依舊面無表情。
他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直接道：
“后面，我該怎么聯(lián)系你？”
萊恩現(xiàn)在心里很煩躁，他只想快速結(jié)束現(xiàn)在的對話，然后去查那該死的案子，重新恢復(fù)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
“你想碰頭的時候，就在晚上六點時，去花園路與里克街的路口拐角處放一束向日葵。第二天，你會收到信，告訴你該在哪里碰面。”
“我大概會在羅恩市住上一個月?！?p> “我相信你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p> 萊恩知道老亨利并沒有完全信任自己，他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住處。
接著，二人交流了一些細節(jié)，便就此分開。
萊恩目送著老亨利的背影融入人群中，就好像一滴墨水滴入了大海。
萊恩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地面發(fā)呆。
老亨利的直覺沒錯，剛剛自己確實對老亨利動了殺心，在他開口威脅自己的那一瞬間……
似乎自從穿越到這個身體后，或許是受身體里的殘余意識影響，自己也開始變得狠辣了起來。
如果換做是是前世的自己，在聽到老亨利的威脅后，大概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先乖乖按老亨利說的辦，后面再靜觀其變。
不過，既然老亨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了后手，那么滅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只能先想想怎么完成他的托付。
至于后面，會不會是沒完沒了的勒索，萊恩則傾向于不會如此。
因為老亨利不是直到今天才拿到自己的把柄，如果他真有這個打算，他不會今天才過來。
而且，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guī)矩，他這一行的規(guī)矩顯然就是為客戶保密。
如果他是會利用客戶秘密、貪得無厭的人，生意沒法做到現(xiàn)在這么大。
今天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是因為受到兒子之死的刺激，才發(fā)生的特殊情況，但絕不會是常態(tài)。
當(dāng)然……如果萬一老亨利后面真的有了別樣的心思，萊恩也不介意讓他感受下什么叫魚死網(wǎng)破。
一次破壞規(guī)則，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兩次，萊恩無法接受。
接受威脅，是因為想保住現(xiàn)在的安穩(wěn)的生活，但如果代價是沒完沒了的威脅，那么所謂安穩(wěn)的生活本身就成為了一個臆想。
既然已無所求，自然無從制扼。
但……不管怎么樣，按照目前的情況，這個案子辦是一定要去辦的。
這個案子辦是一定要去辦的。
老亨利現(xiàn)在明顯已經(jīng)瘋了，為了查出他兒子的真實死因，這個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如果自己不幫他辦成這個事，他一定會拉著自己給他兒子陪葬。
到時候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悠閑平靜生活將成為泡影。
現(xiàn)在要想查出小亨利的真實死因，自己必須得先見到小亨利的尸體。
只有見到尸體，自己才能通過死亡回顧看到真正的兇手。
如果是放在往常，這個事情很好辦。
萊恩可以直接向科恩局長申請，接手這個案子，走正常程序就能看到尸體。
而以科恩局長對萊恩的倚重，他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這個請求。
可偏偏現(xiàn)在老亨利認定了警方中有兇手的人，他不愿意自己大張旗鼓的去查這個案子。
這就難了。
因為即便是警察，也是不可以隨意出入停尸房查看尸體的。
這必須得負責(zé)具體案子的警察拿著相關(guān)文件，通過警局內(nèi)部監(jiān)察部門的審核，才能去查看。
而之所以會有這條規(guī)定，除了出于對物證的保護目的外，還有出于對死者的尊重。
而自己并不能直接參與到這個案子，自然過不了審核。
看樣子，只能從其他方式入手了。
目前萊恩能夠想到的辦法便是把自己目前處理的案子作為切入點。
他可以借口自己正處理的案子比較復(fù)雜，案情牽扯到其他案子的死者。
而這個死者恰好就是小亨利。
兩樁看似毫不相關(guān)的案子因為某個精明警探的慧眼，而聯(lián)系在一起。這并不稀奇。
沒人會因此懷疑。
畢竟在案件偵查階段，所有的推測和可能性都是需要一一排查的。
大不了，事后可以說經(jīng)過自己的調(diào)查，排除兩個案子的關(guān)聯(lián)性，再將自己從中摘出來。
反正自己也沒有真的準(zhǔn)備在明面上深入介入這個案子。
自己需要的只是看看尸體而已。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小亨利的尸體仍舊好好放在停尸房上里。
想到這里，萊恩看了看已經(jīng)漸漸灰暗的天色，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這個點，檔案室和內(nèi)部審查部門的文職人員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了，自己現(xiàn)在就算馬上跑回警察局，也沒有什么用處。
于是便準(zhǔn)備先回家去，明日一早再去警察局開始自己的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