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伊利亞特們的身份
看著眼前盒子里的一茬茬藍色頭發(fā),萊恩目瞪口呆。
原本他看到中年男人趁著夜色掩埋著什么東西,下意識便覺得男人是在藏匿什么珍貴的東西。
而在看到這做工考究的木盒后,又進一步加深了他的判斷。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聯(lián)想到男人是在藏匿黑色珠子。
可萬萬沒想到,男人珍而重之藏在寶盒中的東西,竟是一茬茬頭發(fā)。
萊恩轉念一想,想到第一次在墓地幻境中見到男人的情景,再聯(lián)想到男人當時的形象,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即便猜想和事實有差距,但想必應該也不會差的太多。
當時男人在海市蜃樓中的形象是光頭。
而這些頭發(fā),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屬于這個男人的。
他是偷渡來維特國的南地小國“移民”。
而他剪掉頭發(fā),藏于土中的動機無非是為了隱藏自己作為移民的身份。
而關于隱藏身份的動機,無非是為了方便更好的找到工作或者是在日常生活中,避免遇到本地人的歧視,
要知道在現(xiàn)在這個經濟蕭條的時候,作為外來人的移民想要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可沒那么容易。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將頭發(fā)丟棄,而是選擇珍而重之的埋藏起來,萊恩只能將之理解為宗教或者民族習俗,亦或是對自己出身的一眾紀念。
不管男人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起碼萊恩對于這個男人的下落不再是毫無頭緒。
從這個男人的移民身份和衣著來看,他多半住在下城區(qū)的貧民窟,那里罕有本地人,多是窮苦的移民。
既然有了目標范圍,到時候真想找到這個男人就不再是難事。
想到這里,萊恩忽然記起菲尼克斯遞給自己的那封信。
信里應該包含更多關于男人以及黑色珠子的線索。
說來也怪,從萊恩拿到這封信到現(xiàn)在,因為種種原因,竟然一直沒來得及去查看信里的內容。
既然老亨利一事已經了結,下面就該是查找黑色珠子的線索,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墓地幻境的真相,甚至更進一步,找到如何回到原來世界的道路。
萊恩將盒子放回原地埋了起來,又在附近薅了些雜草放在上面遮掩,盡量將之恢復原貌。
在自己找到男人之前,萊恩并不希望打草驚蛇。
做完這一切,萊恩開始走回車子,準備上車去看信件。
而就在他打開車門的一剎那,忽然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感覺在這荒野中,在樹木陰影中,在草叢縫隙處,在遠方屋頂背后,在一個個昏暗的角落,有一雙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明明這里空曠無人,萊恩卻仿佛置身于熱鬧的街道。
這詭異的對比,這古怪的感受,讓他身體繃緊,有寒氣從尾椎往上。
就在萊恩即將忍不住直接逃走的時候,被監(jiān)視的感覺又瞬間消失。
一切恢復平靜。
若不是背上還有汗涔涔之后的潮濕,萊恩幾乎會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有人在注視我?打量我?監(jiān)視我?
一個個念頭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來自普通人的監(jiān)視,因為它不會這么無孔不入。
萊恩隱約有了明悟。
自己被超凡存在盯上了。
這是萊恩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則是,這是超凡定律“同途徑神秘之間必會產生吸引”起作用了。
只是不知這種吸引,是來自已經消失不見的異常收容物‘貪婪’還是前身本身。
但不管如何,一個聲音在萊恩腦海中開始變得越發(fā)清晰。
必須加快調查前身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知道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威脅。
再不濟,也能更好的掌握前身本來就擁有的力量,自己在可能到來的危險面前才會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帶著這種緊迫感,萊恩匆匆上了車,“嘭”的一把用力關上車門,然后一腳踩上油門,車尾冒出濃煙,藍色“海鳥”像逃一樣,直接離開了這片荒地。
現(xiàn)在萊恩滿腦子都是趕緊回家繼續(xù)調查前身留下來的這些筆記,必須要從中找到前身的秘密。
因為過于緊張,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甚至青筋凸起。
而在方向盤下,那封來自菲尼克斯的信件依然靜悄悄躺在儲物格里,
這次,萊恩依然沒能拆開這封信。
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回家的的萊恩沒有意識到,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將這種被超凡監(jiān)視的感覺聯(lián)系到同樣具有種種詭橘能力的超凡者菲爾頓身上。
而這,本來應是他最正常的反應。
在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在默默操縱著一切,用一個個看似巧合的事件,將一切引往“它”所設想的軌道。
“吱呀?!?p> 萊恩打開門,幾乎是用沖刺的速度,回到書桌前,而那一本本有著黑色封面的筆記依然靜靜躺在書桌前。
一切都仿佛和萊恩出門前,沒有任何不同。
萊恩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下情緒,繼續(xù)翻閱這些筆記。
隨著筆記紙張的一頁頁翻動,萊恩的呼吸開始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因為……
那與黑色珠子上圖案相同的符文又出現(xiàn)了,并且出現(xiàn)了不止一次。
這個造型繁復的符文存在于諸多教派的祭神儀式上。
這些教會活動的區(qū)域天南海北,在歷史上活躍的時間斷各不相同,在教義和宗旨上更是天差地別,單看這些東西,根本無法讓人將這些一看就完全不同的教會聯(lián)系起來。
如果真要挑一個這些教會的共同點,那就是這些教會在教義宗旨上,無不充斥著扭曲和混亂。
甚至可以說,以現(xiàn)代人的標準,這些教會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折不扣的邪教。
所幸這些教會大部分已經消亡,甚至都不見錄于世上的記載。
但,這些教會里,卻仍有很小一部分存活到現(xiàn)世。
只是它們大多并未嘗試大范圍傳教,勢力范圍都偏居一隅。
而這大概也正是它們能夠存活的原因之一。
地域的狹窄限制了它們的發(fā)展,卻又在另一方面,讓它們不為大多數(shù)人所知,某種程度上,正是這種名不見經傳保住了它們的傳承。
可以想見,如果讓正統(tǒng)教會知道了它們的存在,正統(tǒng)教會肯定不介意順手消滅這些邪惡存在,順便再轉化吸收它們的信徒。
哪怕現(xiàn)在早已過了正統(tǒng)教會可以肆意發(fā)動宗教戰(zhàn)爭的年代,但在消滅邪教這件事上,各國王室想必是很愿意與這些正統(tǒng)教會達成共識的。
能成為邪教信徒的人通常都格外虔誠,出現(xiàn)狂信徒的幾率比較大。
對于各國統(tǒng)治者來說,這些狂信徒就是國內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而對于正統(tǒng)教派來說,這些潛在狂信徒卻又是他們最理想的傳教對象。
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狂信徒的狂信并不是因為某個教會真的具有非凡的魅力,而是他們需要一個信仰,來讓他們安心的放棄自我,不再需要為自己負責任。
在這種情況下,換一個信仰,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萊恩嘆了一口氣,自己本來是想通過這些筆記來了解前身的過往,結果卻一不小心獲得了與黑色珠子有關的訊息。
只是……這些訊息卻并不能給萊恩帶來多少慰藉。
所有與黑色珠子可能有關聯(lián)的教派都是邪教,是不是意味著黑色珠子雖然不屬于這些邪教,但卻與邪惡本身有關?
萊恩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想法從頭腦中去除。
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這天起,自己便與墓地幻境綁定,去思考它背后邪惡與否未免就有點庸人自擾。
萊恩耐著性子繼續(xù)去看這本筆記后面的內容。
筆記里記載著教義千奇百怪的教會以及各種神神叨叨的祭神儀式。
這些教會當然不會全部都是如飛天餡餅教那般整個教派上上下下都充滿了混亂和扭曲的意外,其中也有不少正經教會。
當然,在這些教會中,自然也包括如今活躍在大陸上的那幾大正統(tǒng)教會。
比較讓萊恩意外的是,根據(jù)筆記中的記載,幾大正統(tǒng)教會的位置并非亙古不變。
這些教會同樣存在爭取正統(tǒng)教會名頭的競爭。
比如真理教,在五百年前還是一個差點被光明教會定義為異端的中等教派。
但卻在近兩百年,因為科學的發(fā)展,越來越多人開始推崇理性和智慧,真理教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甚至一躍取代沒落的暗月教會,成為大陸有數(shù)的正統(tǒng)教會之一。
而在更久遠的年代,占據(jù)大陸統(tǒng)治地位的第一教會也并非后來的光明教會,而是一個名為摩耶教的教派。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光明教會更像是摩耶教法統(tǒng)的繼往開來者。
無論是在教義還是神話敘述上,這兩個教派有著很明顯的傳承意味。
當然,無論是這兩大教派的哪個,都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看著這些筆記里的記載,萊恩開始有點后悔沒有早點破除心魔去翻閱它們了。
實在是這些記載,太讓萊恩大開眼界了。
筆記作者見聞之廣播,引經據(jù)典時的大氣磅礴無不讓萊恩心生佩服。
這些筆記的作者們似乎熱衷于探究歷史的真相,尤其是關于宗教這塊。
除了實地考古探險得來的一手信息外,他們似乎還有著一個特殊的信息源,這個信息源承載著眾多不在正統(tǒng)史書上流傳的秘聞。
萊恩開始不自覺猜想這些伊利亞特們的身份。
完全不同于萊恩最初對前身可能是亡命大盜的猜測,這些共同名為伊利亞特的筆記作者們似乎更像是一個個學識淵博、治學嚴謹?shù)臍v史學家。
而恰好,這些歷史學家對大陸宗教史格外感興趣。
在這個世界上,歷史學家主要分為兩派,一派被稱為格古派,一派則被稱為實證派。
這兩派的區(qū)別在于他們獲取歷史真相的不同路線。
格古派傾向于通過研究史書,對比不同史書上的蛛絲馬跡,到退出歷史的真相。
而實證派則熱衷于參加科考活動,通過文物發(fā)現(xiàn)來發(fā)現(xiàn)歷史。
換言之,則是格古派精于理論,實證派則熱衷實踐。
而這些伊利亞特們給萊恩的感覺卻是介于兩者之間。
一方面他們對各路史書經典非常熟悉,信手拈來都是各種典故,另一方面他們也樂于通過考古探險,發(fā)現(xiàn)隱藏在歷史塵埃后的秘密。
筆記里那些關于壁畫的臨摹,無不是伊利亞特們在考古探險之后的成果。
按理說,這些博學的伊利亞特們不應在歷史上籍籍無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在為后世銘記的諸多歷史學家們中,怎么說都應該有一位伊利亞特的身影。
但是,沒有,伊利亞特這個家族雖然有著類似彭祖般的傳統(tǒng),卻并沒有如后者般,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般的一筆。
這個家族就仿佛他們記載的那些隱藏在歷史一角背后的古老宗教一樣,被世界所遺忘。
帶著嘆息,萊恩繼續(xù)翻閱筆記。
即便目前仍未從筆記中得到有建設性的關于前身身份的記載,但在了解大陸各宗教歷史的過程中,同樣也充滿了樂趣。
萊恩的狀態(tài)也從最初的焦躁不安,變?yōu)槌两谥R的海洋中。
不知不覺,萊恩終于將這本創(chuàng)建于三十年前的筆記翻到了最后一頁。
而就在這一頁,也出現(xiàn)了一些與筆記前面記載的那些東西有點格格不入的新信息。
這段記載不再與大陸的宗教及各路祭祀儀式有關,而更類似于一段關于超凡力量的探討。
而這段探討,開篇就是紅色墨水寫就的“升華”!
看來這個疑似共用伊利亞特名字的團體果然早就接觸了超凡力量。
不過,如果這些伊利亞特們是依靠升華獲取的超凡力量,那應該都與歷史學家有關。
但從萊恩在小巷血戰(zhàn)中覺醒的那些屬于前身的疑似超凡力量來看,這樣怎么看都和學者沒有什么關系。
萊恩直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就在那晚,自己如同一個莽夫般在人群中殺來殺去,一點都沒有知識分子的優(yōu)雅。
這樣的人,是通過歷史學的造詣升華而獲得的超凡力量?
萊恩表示根本無法置信。
盡管心里在默默吐槽,萊恩還是對這段記載充滿了興趣。
隱隱之中,萊恩覺得,似乎這段記載能解開前身背后的超凡之謎。
這段記載開篇就是一個設想和疑問。
“如果人們能夠因為職業(yè)上的造詣,而在一夜之間升華成為某個途徑的超凡者,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一個人同時在幾個職業(yè)領域里都有著驚人的造詣,他將同時被升華成幾個途徑的超凡?!?p> “可這,又與最早記載于光明教會教中經典里的超凡鐵律是違背的?!?p> “按照流傳出來的內容,不同途徑的超凡應該不能共存?!?p>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存在某種可能,多途徑其實是想通的?!?p> “不同途徑在不同序列位置上的能力結合在一起,是不是能產生一種全新的升華途徑?”
“而這種全新途徑,則獨屬于那些真正的天才,同時在多個領域都做出驚人表現(xiàn)的真正天才。”
“如果這個猜想是成立的,那么以此衍生,流傳出這些途徑的諸神是否也能組合成一個新的神,一個真正的眾神之王?”
看到這里,萊恩倒吸一口冷氣。
無他,實在是這位極可能是前身父親的“伊利亞特”在這段敘述里,表現(xiàn)的過于離經叛道。
萊恩相信,不管是任何教會,一旦讓他們得知筆記作者的猜想,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筆記作者立為最大的異端。
在驚嘆這位伊利亞特驚人想象力的同時,萊恩心中也產生了明悟,
似乎……
自己開始在慢慢揭開前身為什么要逃亡及其背后傳承這些秘密的一角。
只是很可惜,真本筆記關于超凡的全部記載,也只有這寥寥幾句。
萊恩開始對剩下幾本筆記的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時間就在墻上掛鐘“噠噠噠”的鐘擺聲中很快過去。
指針也指到了兩點的位置。
或許是因為剛剛暴雨過后造成電路不穩(wěn)的緣故,天花跑上的燈泡燈光有點閃爍。
“啪”。
萊恩重重合上手上的黑色筆記。
月光透過窗子照到他身上。
他整個人都像披著一層藍色輕紗。
就在這會子的功夫,他已經講這些筆記全部看完。
剩下筆記內容大同小異,多是一些宗教佚事和宗教儀式,沒有更多有效消息。
可如那本標記為13年前的筆記中在最后一頁的所寫的關于超凡力量的探討,卻再未在其他筆記中出現(xiàn)。
萊恩閉上眼,開始整理此次的收獲。
這次翻閱筆記除了得知那些宗教佚事外,收獲主要在三點。
一是,黑色珠子的來歷極可能非常古來,它和歷史上多個名聲不顯的宗教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
而這些教派大多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上,而且在教義上,都接近邪教的定義。
二是,伊利亞特既有可能不是前身真正的名字,這更像一個家族對外的統(tǒng)一代號。
這些伊利亞特們極為熱衷研究歷史,尤其對各個宗教和它們的祭祀儀式非常感興趣。
與他們的興趣相對而言的,則是他們極為廣博的知識。
特別是,無論是在知識的淵博程度,還是某些見解的深刻程度,完全不像單一一個人窮其一生,只靠自己的努力能夠達到的樣子。
這更像是一種跨越千年的傳承延續(xù),最后造就這種遠超單人極限的知識儲備。
三是,至少在十三年前,疑似是上一代的伊利亞特,似乎在研究一些關于超凡力量的東西。
他的研究領域似乎涉及一些禁忌,在探討關于多途徑神的領域。
但是這種研究似乎沒有繼續(xù)下去,因為在后續(xù)的筆記里再沒看到相關記載。
亦或許是,這些研究成果以更隱蔽的方式儲存下來。
萊恩嘆了一口氣。
他忽然覺得胸口有點發(fā)悶。
他查看這些筆記的本意是想獲得更多有關前身過去的信息,以及那些超出常人的見識、力量的來源。
結果,最后他收獲了更多的疑團。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海中橫沖亂撞。
不管是伊利亞特們的來歷,還是他們至少延續(xù)百年以上的對宗教及儀式的興趣來源,都讓萊恩怎么都琢磨不透。
他們?yōu)槭裁磿ψ诮虤v史和宗教儀式那么感興趣,如果只是單個人的興趣,萊恩可以理解。
可從筆記來看,這至少是跨越四百年的研究。
在這背后,促使這一代代人前赴后繼去研究這些歷史的動機是什么,是因為某個使命,還是因為某些威脅?
前身的逃亡和隱姓埋名,是否與這個使命有關?
三十年前的那場關于超凡力量是否能在多途徑中共存的研究是否有繼續(xù)下去,前身展現(xiàn)出來的超凡力量是否正是這種研究的延續(xù)?
還有前身掌握的那么多武技都是怎么來的?
這些問題好像煩人的蒼蠅般,不停在萊恩腦海中嗡嗡叫著,煩的他氣血翻涌。
萊恩打開了窗子,新鮮的空氣涌入房間。
萊恩敞開胸部,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甜的口氣,一股輕松開始流遍全身,他在試圖用這種方式沖散胸中煩悶。
“撲”。
窗外傳來飛鳥扇動翅膀的聲音。
一只烏鴉從萊恩窗前掠過。
看著逐漸遠去的漆黑身影,萊恩忽然想起,在那個小巷血戰(zhàn)的夜晚,在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的那些武技里,似乎有一門正是模仿飛鳥而創(chuàng)。
這門武技的特點是輕巧和敏捷,使用者運用特殊的發(fā)力技巧后,會爆發(fā)出遠超常人的速度。
想到這里,萊恩下意識的活動肌肉,踏出一步,試著用記憶中的發(fā)力技巧活動身體。
然后……
萊恩伸出去的右腳就在空中停住了。
萊恩愣住了,隨即臉上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因為……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