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試斬馬
做完這件事，他緩緩走出桃源山，在桃源山附近檢查了一下足跡之類的可疑跡象，但是事與愿違，桃源山附近干干凈凈，來來回回都只看到他的新足跡和黃榕的足跡，那是一個指向明確的足跡，直勾勾的通向桃源深處。
那盜走斬馬劍之人，自然不可能是黃榕，李歌想，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她都不應(yīng)該有這種動機(jī)，但是那暗中之人卻又實實際際的存在著，想到這里，他又是一陣煩躁，心下頗為后悔沒有將斬馬劍帶上。
“但是，帶上了斬馬劍，這種事就不會發(fā)生嗎？”
他的心頭一陣發(fā)冷，明明是暮春時節(jié)，他卻感到一陣寒意在心中奔涌著。
“再細(xì)細(xì)想來，斬馬劍特點明確，若是有人敢用它來斬敵，定然會流出消息，等同自報家門，所以對方的目的很顯然不是這柄劍，而是……”
“桃源李氏，英才輩出，長生不死……”
他抬起頭看向天穆峰，眼中露出一股冷意，解下小舟，劃到了對岸，而后將小舟用繩子仔細(xì)綁好，順便在船上做了些小計謀。
若是有人登上了這艘船，解下繩子直接劃船的話，木槳便會將一塊松動的木板頂下水中，到時候這小舟便離不了沉船的命運。
他隨手做完這個小計，便起身向山上趕去。
林中似乎和平時沒有甚么不同，他的輕功特殊，能穿林踩葉，久而久之便在林中開辟出一片比別處樹木低矮和臃腫些的樹叢。
樹叢底下因為沒有日光照射，草木皆稀，土壤肥沃，要是有人自其中經(jīng)過，定然會留下腳印，例如前日黃榕下山時，便是走的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長串足跡。
而現(xiàn)在這片土地上，多出了一串極淡的腳印，每一步都踩在黃榕腳印的旁邊，若不是李歌細(xì)看定然是看不出來的。
“這是在向我展示他的功夫嗎？腳印如此淺淡，還是在上山途中，對方的輕功功夫已經(jīng)快要接近踏雪無痕的境界了，非我之可及，在桃源山中未曾留下腳印，倒也可以解釋?！?p> 李歌心中警鈴大作，須知就是他全盛之時，也未有這般功夫，更別談現(xiàn)在的他只有半數(shù)內(nèi)力，若是那暗中之人有意要對他動手，他最大的依仗也不過是獨孤九劍。
他的右手虛垂著，警覺的看向四周，隨時準(zhǔn)備出劍，往日安寧祥靜的天穆峰此時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連走過無數(shù)次的山路也變得陌生了起來。
終于，似乎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那么漫長的時間，他站在了自己的家門前，冷冷的看著前方的不速之客。
這是一個身穿白袍，披頭散發(fā)的青年，此時正站在他的家門前，手中輕輕拂著斬馬劍，面帶笑容的看著李歌。
這青年面容很可親，劍眉郎目，線條柔和，似乎隨時都在微笑，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干凈清爽的氣息，仔細(xì)看的話可以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居然毫無露水痕跡。
就是這樣一個青年，讓李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閣下是誰，為何手中持著某的兵器？”
“哦？”
青年似乎很驚訝，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歌，便問出一個問題。
“這斬馬劍在唐時就失蹤了，你就是桃源李氏的傳人，也不應(yīng)該有這柄劍才是——前幾年的桃源夫婦所用的劍也不是這斬馬劍。”
說罷，他輕輕一拂袖，單手揮舞起斬馬劍，所使的居然和曾祖所傳的斬馬劍法相差無幾，看得李歌心驚無比，暗想就是他的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單手揮舞得動斬馬劍，看來這青年的內(nèi)功修為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甚至他覺得就是九陽錄大成之時也未必會有這種功力。
但是他在某些細(xì)節(jié)之處似乎顯得有些詭異，這也許是單手使劍的緣故。
僅使了數(shù)招，他便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歌。
“你說這是你的兵器，那請問，你會用這柄將軍劍嗎？”
李歌冷哼一聲，伸出手來。
“那便教某演示一番？”
“如此甚好?！?p> 青年點點頭，手輕微一震，那柄巨大的斬馬劍便到了李歌手中，他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底盤絲毫不動。
那青年見此，輕微的嘖了一聲，并未有甚么表現(xiàn)，只是抱起雙臂，饒有興趣的看著李歌。
李歌見他如此，心中怒氣上涌，卻是不怒反笑。
“好，那就教這位不問自取的無名公子，領(lǐng)教某家傳的斬馬劍法?！?p> 說罷，他雙手持好斬馬劍，先是九陽錄內(nèi)力運轉(zhuǎn)大半個周天，而后這股磅礴內(nèi)力轉(zhuǎn)至左手少陰心經(jīng)和右手太陽小腸經(jīng)，劍忽然舉起，一劍舉重若輕的向著那青年劈去，正是斬馬劍法中少有的攻勢。
這一劍出奇制勝，看時似乎極快，等對方意識到并且回防的時候又會變得滯澀無比，當(dāng)對方作出反應(yīng)之后，則又會變招，抓住對方的破綻之處一劍順劈而去，對方便決然防他不住。
這其實是斬馬劍法結(jié)合了獨孤九劍的料敵先機(jī)后發(fā)先至之意所改出的一式，斬馬劍法本身只需待得對方一剎那的時機(jī)，再按原線路攻去，對方的防式泄盡，極輕易的便能攻破，威力大時一劍能連兵器帶人一齊劈成倆半。
可惜的是，李牧武只傳劍法，不說招式名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確實不知。
劍朝著他攻去，這青年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訝，而后就在李歌的劍即將觸及他的頭頂之時，他一個擰腰，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李歌這一劍未取得建樹，他也不惱，雙手同時發(fā)力，斬馬劍便要抽回來。
不料劍身回防之時，從劍尖上傳來一股連綿的氣力，硬生生將他的呼吸節(jié)奏打斷，令他的運功一滯，十分難受。
“好掌法！且再進(jìn)招！”
李歌大喝一聲，不過一剎那便重新調(diào)息完畢，氣力再生，朝著那青年腰間橫揮出一劍。
這一劍來勢初慢，到中途之時卻忽然長出一截，速度也變得奇快無比，端的是出奇不意，也是寥寥攻招中的一式。
斬馬劍法攻少防多，且招招攻招皆可變招為防守之勢，威力奇大。
然而這一劍卻仍然未取得建樹，只見那青年腰突然奇詭的向后縮了數(shù)分，便是這數(shù)分，讓斬馬劍揮了個空，然后他再次輕飄飄的一掌拍出，又擊在劍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