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別再睡了。”
查理腦子一片混沌,臉上火辣辣的痛。
還有人在抽自己嘴巴。
睜開眼睛,腦子一片眩暈,好不容易才看清面前的人。
一個身材高大的強壯男人。
只是有些謝頂,頭上的毛不太多。
“小子,好身手呀,這么多人都沒能擋住你,要不是我魔藥的能力,真就讓你給跑了?!?p> 面前的大漢咧著嘴笑,雖然嘴上在夸他,眼神卻是無比陰暗。
活動一下手臂,動不了,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行了,拉夫,你先退下,我有問題要問他。”
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大漢這才直起身來。
“小子,老實一點,我就在外邊,有歪點子的話一秒鐘我就能捏死你。”
大漢打開門走了出去,關好了門。
查理這才看清剛剛說話之人的樣貌。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皮膚白嫩,身材凹凸有致,留著一頭美麗的黑色卷發(fā),正是之前臥室里沉睡的女人。
女人的容貌一等一的好看,非常標準的西式美人,高鼻梁大眼睛,還有深邃的眼窩和分明的下頜線。
年齡約莫二十來歲,正值青春。
女人穿著睡衣,靠在柜子上,手握著一杯紅酒,眼神冰冷的盯著自己看…
查理的老色批精神此時體現(xiàn)了出來,看著對方睡衣后露出若有若無的肌膚,查理不爭氣的留下了口水。
“在這么盯著我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p> 女人的聲音非常好聽,但結合語言,只讓查理感到無比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
“夫人…我叫查理…嗯…就叫查理,沒有姓氏?!?p> “大家都叫我黑查理,因為我皮膚很黑?!?p> “別廢話,你是不是溜進了我的臥室?”
女人聲音冰冷非常,自己為了助眠多喝了些紅酒,居然置自己于險地。
“嗯…對不起,我確實進了您的臥室,但是我什么也沒瞎看,真的?!?p> “你來我的臥室,做了什么?”
“嗯?就拿了一個小盒子,沒別的,我也沒看,那小盒子上著鎖的?!?p> “小盒子?”
女人聽聞放下手中的紅酒,在一旁的包里拿出了那只小盒子。
“這個?”
“嗯對,它有鎖的,您放心,我什么也沒看著?!?p> “你從哪找到的?”
…
查理終于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女人居然沒見過這個小盒子?
她住了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十分鐘就翻出來了?
要不還是讓自己跟城主睡吧,自己明顯更了解城主…
“就在你臥室那幅畫著一名女子的油畫后面。”
掰了掰手里的小盒子,紋絲不動,女人陷入了沉思。
自己并不是那么不細心的人,實際上她的觀察力和思維能力遠超普通人,只是她和城主遠遠沒有外界看到的那樣恩愛,他們倆只是政治聯(lián)姻的結果。
婚后,城主丈夫?qū)ψ约菏掷涞?,把與曾經(jīng)愛人的分離怪罪在自己身上,高高在上的城主寧可嫖妓也不碰自己。
那幅油畫中的少女,正是在那政治聯(lián)姻下,崩潰自殺的城主愛人,被他掛在臥室正中央,惡心自己。
所以自己這么多年,看向這幅油畫,不是匆匆劃過,就是心存厭惡,沒有一刻細心的觀察過它,沒想到,城主最心愛的東西,就放在里面。
看著手里四四方方的小木頭盒子,里面的東西是什么其實不言而喻。
籠中的金絲雀,冷漠的丈夫,再加上一點點酒精。
一瞬間,委屈涌上心頭。
高高在上的城主夫人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砰?!?p> 門被一腳踹開。
“臭小子,你…”
大漢愣了一下,看見了坐在地上哭泣的夫人。
大漢默默的退了出去。
夫人的悲傷剛開始就被打斷,擦去了眼淚,放下了手中的紅酒,眼神重新變得冷漠。
“你走吧,別再回來了?!?p> 抹去了眼淚,夫人起身離開了房間。
只剩下一臉懵逼的兩個男人。
“夫人剛才怎么了?”
“你氣哭她了?”
大漢撓撓頭。
“不是呀大哥,我也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城主大人藏私房錢的事被我捅露餡了,夫人才哭的?!?p> 查理想了半天,給出了個自認為最合理的答案。
“別廢話,水獺人哪個用得著藏私房錢?”
“嗷嗷也是…”
“夫人說讓你走,小子,記住就這一次嗷,下次還敢就直接埋了你。”
大漢給他松綁,重獲自由的查理,甩了甩麻掉的手臂,向大漢道了聲謝。
大漢領著他走到門口,以長輩的口吻勸他走上正道,兩人聊著聊著忽然發(fā)現(xiàn)還挺投脾氣的。
這大漢看著兇,人挺不錯的。
這時,一個衛(wèi)兵忽然跑來。
“拉夫大人,夫人說改變主意了,抓這小子回去?!?p> “…………”
“小賊,哪里跑,拿命來!”
…
“夫人,我真不知道那是城主大人的私房錢…”
“別廢話…”
高冷的夫人也不禁扶額。
“抓你回來并不是要懲罰你,而是要獎勵你?!?p> “獎勵我?”
“對,獎勵你?!?p> 查理小小的腦袋里裝著大大的疑惑。
這夫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假藥?
美艷的女人眼珠一轉(zhuǎn)。
“為了獎勵你找到我丈夫藏匿的私房錢,我決定獎勵你?!?p> “這就是獎品。”
夫人從身后掏出一個小圓玻璃瓶,里邊裝著淡紅色的不明藥劑…
一看就不對勁。
這女人要毒害自己呀,你這是做什么呀,就算你是潘金蓮,你也應該去毒城主大人呀。
“夫人,其實獎不獎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助人為樂,維護城主大人婚姻幸福是每個居民應盡的責任。”
“別廢話?!?p> “拉夫,撬開他的嘴!”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一瓶淡紅色的不明藥劑入肚,查理立馬感受到了腹中的火熱。
“小賊,我說了是獎勵?!?p> “這瓶魔藥的名字叫做竊賊?!?p> “是貪婪序列的第九序列。”
“你喝過以后,身手會變得更加矯捷,偷竊和潛行的能力也會得到提升,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而且,正適合你?!?p> 查理此時內(nèi)心翻起了滔天巨浪。
“夫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說了對你有好處?!?p> 拉夫在一旁幫腔。
“謝,謝謝夫人?!?p> “別著急謝我,我給你魔藥是因為我想我以后用得上你,你回去以后,該干嘛干嘛,我若是需要你做事,自會派人找你,到時候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會讓你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但你若是做得好…”
“我這里還有這條序列的下一步魔藥?!?p> “明白了嗎?”
“明…明白…”
“拉夫,送客?!?p> “好的,夫人?!?p> 這次兩人沒在聊什么,給查理丟出大門,拉夫自己回去了。
“要是讓守城士兵抓著了,我們可不認識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吧?!?p> 查理聽到這話,嚇得趕緊找到一處陰影躲藏了起來。
“這女人…真…吸溜…”
…
回到了臥室,女人再也無法睡眠,起身將丈夫愛人的骨灰盒放回畫像后面,扶正,輕輕抹掉它曾被發(fā)現(xiàn)的痕跡。
坐在柔軟的羊絨床墊上,女人思緒萬千。
帶著思緒回到了當上城主夫人之前的日子。
“萊雅娜,你真美?!?p> 女孩笑得燦爛,臉蛋紅彤彤的。
那時的她不像萬年的冰川,反倒像春日的朝陽,溫暖,和煦。
面前的男孩,正是自己曾經(jīng)的戀人,曼斯.洛尤。
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思春,萊雅娜也有自己的愛人,從小時候的玩伴,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兩人并沒有太多的地位差距,雙方都是依蘭公國頂級家族的孩子,一個姓洛尤,一個姓普伊斯。
所有人都看好這一對,兩人也十分的相愛。
但,忽然有一天,同為王國頂級家族之一的蒂克泰特,舉起了造反的大旗,把沒有絲毫戒備的圖里森家族推下了統(tǒng)治地位。
依蘭公國的五大家族,只有愛人所在的洛尤家族忠心維護圖里森家族,誓死抵抗。
但結果就是,包括自己的家族在內(nèi)的三大家族合力屠滅了整個洛尤家族,就只有一名出國游玩的嫡系幸免于難。
自己愛人的那顆頭顱,則是被自己的親弟弟,哈里森親手砍下。
萊雅娜哭干了眼淚,嚎啞了嗓子也無濟于事。
萊雅娜痛苦絕望,逐漸得走向輕生這條路,但一條小生命的降臨,讓她重拾生的希望。
她懷孕了,懷了愛人曼斯.洛尤的孩子,她為自己的愛人續(xù)上了他家族忠誠的熱血。
喜極而泣,萊雅娜決定要偷偷生下這個孩子。
她開始只是用便服遮掩,七八個月后,肚子越來越大,只能用寬大的百褶裙遮掩。
最終,還是被家族發(fā)現(xiàn),她的親弟弟告發(fā)了她,指著她的肚子說她懷上了孽種。
自己的家族沒有絲毫猶豫,強行按住了萊雅娜,哈里森使勁擠壓她的肚子,妄圖把腹中的嬰兒擠出。
萊雅娜在腹中劇烈的疼痛和崩潰之中,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以后。
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哈里森。
弟弟告訴她,胎兒順利出生,是個男孩,而且非常健康,他從沒見過如此健康活潑的嬰兒。
所以他把他丟在了城里的下水道,看看他能不能自己爬回來。
萊雅娜心如死灰,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
第二天晚上,萊雅娜忍著劇痛,找到了一把刀,扎進了弟弟哈里森的肚子,使勁攪動,聽著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自己也沒有好受一絲。
萊雅娜刺傷了普伊斯家族的嫡系繼承人,使他失去了生育功能。
萊雅娜的父親,并沒有絲毫生氣,而是把她打扮成一個漂亮的花盆,通過政治聯(lián)姻,把她送給了西大陸的海流城城主。
萊雅娜沒有抗拒,此時的她沒有輕生,因為骨子里只剩下麻木。
到了海流城以后,自己的丈夫也沒有帶給自己一絲一毫的溫暖,萊雅娜每日看著丈夫帶不同的女人回家,給死去的心又結上一層冰霜。
自此以后,萊雅娜每日失眠,不喝上一些紅酒,便完全睡不著。
時間一晃而過,萊雅娜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距離嫁到海流城,已經(jīng)過去了足足七年。
萊雅娜終于知道,有些傷痛,并不是時間可以愈合的。
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萊雅娜獨自看著夜晚的繁星。
“今晚的月色好美,寶貝,你有在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