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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庶妝

28.人這一輩子

窈窕庶妝 咕候 5469 2022-04-30 00:08:00

  當(dāng)年的裴薄樓不過是個跟在皇兄身后的臭屁蟲,十八九歲的年紀,貓狗都嫌。

  他是當(dāng)年的德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所生,只可惜生不逢時,受星象所累一直養(yǎng)在宮外行宮里,每逢大宴才有機會回宮。

  他養(yǎng)在民間,又沒母妃父皇教管,因此格外放脫,那一代的盛京紈绔子弟中,他當(dāng)數(shù)翹楚。

  裴薄樓遇見歐陽慎的那天,天高氣爽,揚柳依依。

  他與一群世家子弟在護城河邊釣漁,他嫌天氣實在太熱,便決定要回府去。小銀子殷勤地給裴薄樓擦汗,卻被他不耐煩地揮開。他跳上馬車,掀簾欲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了個措手不及。

  十六七歲的姑娘膽怯怯的坐在他的馬車里,墨發(fā)散落不飾一物,白皙桃腮的臉上綴著一雙波光粼粼的杏眼。她見到他時明顯是一嚇。

  裴薄樓愣了愣,隨后看見她穿著的大紅嫁衣,熱烈驚艷。

  裴薄樓還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后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裴薄樓回頭看去,是十幾個家丁打扮的年輕仆人。

  他們也瞧見他了。

  為首的家丁上前對他作揖,“敢問公子可有見到一位穿著嫁衣的姑娘?”

  馬車里的歐陽慎心臟驟停,抓緊了一袖。

  裴薄樓撇了眼馬車,竟道:“什么嫁衣不嫁衣的,沒見過??墒悄慵倚履镒优芰?”

  為首的家丁皺眉,“公子慎言。不過是府上一個為我家姑娘試穿嫁衣的丫鬟,見財起意挾了嫁衣跑了?!?p>  裴薄樓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那那位丫鬟可真歷害,穿著厚重的嫁衣,你們幾個大男人竟追不上?!?p>  家丁道:“那丫鬟學(xué)了些手腳罷了?!彼戳丝磁岜巧砗蟮鸟R車,“不知公子可否介意我等看看您的馬車?”

  歐陽慎心下一緊。就聽裴薄樓說:“介意,我非常介意。”

  家丁也知是這個結(jié)果,只能自報家門,“我家大人是太仆寺卿歐陽大人,還請公子行個方便,交個朋友?!?p>  “呵呵,”裴薄樓啪地一下打開折扇,“太仆寺卿...也不是什么大官?!?p>  “你——”這家丁惱羞成怒正要喊叫,誰想對面馬車下的小廝先跳起來。

  小銀子尖著嗓子說:“大膽!爾等習(xí)民也敢在七皇子面前放肆!”

  歐陽慎與家丁們皆是一震。

  “什么?”大家丁看向馬車上的少年,錦衣華服,繡的竟是九蟒。

  他們當(dāng)下雙腿一軟,跪倒一片,“小、小的有眼無珠冒犯殿下,請殿下恕罪!”

  裴薄樓冷笑著,啪地收起折扇,轉(zhuǎn)身鉆進馬車,只留一聲:“滾!”

  那些家伙伏身叩謝,很快就一溜煙跑了。

  馬車內(nèi)氣氛尷尬。

  歐陽慎往另一邊挪了挪,意在運離裴薄樓。裴薄樓見此,挑著眉,偏要盯著她看。

  歐陽慎被他盯的臉熱又尷尬,訥訥出口:“多謝九皇子相救?!?p>  裴薄樓笑了笑:“本皇子還以為是哪個愛慕于我的姑娘,不害臊的鉆到馬車里,急著要做本皇子做新娘子?!?p>  歐陽慎見他一臉戲謔,連忙別過臉,“九皇子誤會了,民女只是一時情急,迫不得已才躲到這兒來,并不知這是您的馬車,請九皇子恕罪?!闭f著就要跪下。

  “哎哎哎,”裴薄樓阻止她,“本皇子既出手相助,便是沒怪罪你。倒是你呀,竟敢挾帶嫁衣出逃,本皇子要把你帶到開封府去?!?p>  “不要!”歐陽慎大驚失色,“求您別這樣?!?p>  “哦?”裴薄樓說:“為何?”

  歐陽慎猶豫半刻,這才說:“我其實是歐陽家的大姑娘,我繼母要把我嫁給景大人做續(xù)弦,我不樂意才趁亂跑了?!?p>  裴薄樓道:“原來你是逃婚!”

  歐陽慎說:“我繼母不安好心。什么景大人景小人的,我都沒見過他,還比我大九歲,管他是權(quán)勢滔天還是萬貫家貫,我才不要嫁。”

  裴薄樓驚于她的敢想敢為,“你逃婚,這場婚事辦不了,你的名聲你不要了?”

  誰想歐陽慎竟說:“我家里那么多姑娘,自有人想嫁,我權(quán)當(dāng)給她們一個機會咯。”

  “你爹娘不打你?”

  “不過是打十幾個手板子,關(guān)幾個月禁閉罷了,受一時苦難可逃過不樂意的婚事,何樂而不為...”

  裴薄樓看她無畏無懼的樣子,有一絲欣賞?!昂?,”他點點頭,“那你要去哪兒?本皇子大發(fā)慈悲捎你一程,免得你又被你家仆人抓了回去?!?p>  歐陽慎驚喜地看向他,見他臉上不似開玩笑的,便試探地說了句:“懷英巷?”

  裴簿樓當(dāng)即朝馬車外喊了句:“去懷英巷?!?p>  外頭的小銀子架馬,“好咧!”

  歐陽慎開懷而笑,她對裴薄樓說:“九皇子恩情民女銘記于心,永世不忘,日后必當(dāng)重謝?!?p>  裴薄樓不屑。他的行宮里什么奇世珍寶沒有?他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調(diào)戲歐陽慎道:“本皇子可算是教你一命?”

  歐陽慎點頭,“自然?!?p>  “教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不如你隨本皇子回行宮吧,正好做新娘子?!?p>  歐陽慎一愣。她看著俊毅壞氣的少年,不羞反怒,她扭過頭,“九皇子慎言!”

  “哈哈哈。”裴薄樓拍扇大笑,“逗你玩罷了?!?p>  歐陽慎咬咬牙,自縮在角落里不說話。

  不過后來裴薄樓永遠也忘不了這天,他的馬車里突然有了位美貌大膽的新娘子。他總是自戀的想:這就是緣分啊,她穿著嫁衣偏偏躲到了他的馬車里,不就是說明她注定是他裴薄樓的新娘子嗎?

  瞧瞧,上天都是安排好了的。

  裴薄樓再見到歐陽慎是在三個月后的官宴上。他皇祖母過大壽,裴薄樓進宮獻禮。

  他一早就纏著他七皇兄訴苦,“皇兄你已經(jīng)兩個月都沒去看我了?!?p>  他與七皇子一母所出,雖一個在宮內(nèi)一個在宮外,他們兩的感情卻十分深厚,七皇子性格沉穩(wěn)卓爾不群,裴薄樓常跟在他后頭做些小事。

  這會他跟著平日里的朋友在御花園投壺,這種玩樂的事他最是精通的,幾輪下來他便撥得頭籌。

  有位公子過來對他說:“殿下,你這般歷害,恐怕全大楚都沒對手了。”

  裴薄樓哼了一聲,這種虛名他要著干啥?這人馬屁拍得真不精湛。

  “不如殿下去那邊比一比?那邊有位姑娘投的好準頭,連丹陽郡主都不是對手?!?p>  裴薄樓挑眉,來了興致,“連丹陽也打不過?”

  “正是。”

  裴薄樓有些猶豫,有人就說:“我還聽說歐陽姑娘長得美若天仙,殿下,您就帶我們?nèi)ラL長眼吧。”

  眾人哄笑,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裴薄樓皺眉,“誰?”

  “歐陽大人家的大姑娘,聽說甚為美麗。”

  歐陽...裴薄樓低聲喃喃,隨即腦中閃現(xiàn)那日馬車里穿著嫁衣的姑娘,恍然大悟。

  裴薄樓領(lǐng)著人張揚地朝西邊集聚在一塊兒姑娘們走去,他往人群中搜索,果真看見了在中央正投壺的她。

  他們這群人浩浩蕩蕩的,眾人見了皆是一嚇,這些個姑娘同歐陽慎一起,朝裴薄樓行了禮,“臣女見過九皇子殿下?!?p>  裴薄樓頷首,“多不必多禮?!彼蛄恐俏还媚?,穿著湖藍色撒花的廣袖裙,雖沒那日紅嫁衣那般驚艷,卻也是看得過去的。

  裴薄樓挑眉,仿佛是第一次見到歐陽慎,他問她:“你就是那個打敗了丹陽的歐陽家的姑娘?”

  歐陽慎定下心來,規(guī)矩回禮,“臣女歐陽慎,不敢托大,不過是進宮前拜了拜觀音娘娘,討了些運氣罷了。”

  “哼哼?!迸岜遣铧c沒忍住笑出來,他走過去拿起羽矢,說:“本皇子要與你比一比,你敢應(yīng)嗎?”

  周遭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姑娘驚訝不已。九皇子可是盛京里頭一份耍樂狀元,這投壺還需要比嗎?結(jié)果可是顯而易見的。

  果然,歐陽慎拒絕,“小女拙技,難登大雅,誰都知殿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小女子認輸。”

  裴薄樓當(dāng)下就不高興了,“你瞧不上本皇子?”

  歐陽慎連忙搖頭,“臣女沒有!”

  裴薄樓哼一聲,“本皇子非要叫你比,若你贏了,本皇子就將方才得的那塊和田玉給你;若你輸了,就大喊三聲‘丹陽郡主是盛京第一報壺手’,怎么樣?”

  “……啊?”

  一邊的丹陽眼角抽了抽,“九表兄你說什么呢!我還嫌丟人呢!”叫她是盛京第一報壺手?幼不幼稚!丟不丟臉!

  眾人這才明了,原來九皇子是來給丹陽郡主撐腰的啊。叫這歐陽慎沒眼力勁,連郡主的壺都敢贏,有人來算賬了吧。

  “怎么樣?”裴薄樓繼續(xù)問,“讓本皇子看看歐陽姑娘有多大的膽氣?!?p>  歐陽慎撞上他戲謔的目光,心里一顫。想到她三月前的逃婚,她恐他說出去,不敢得罪,只好應(yīng)下,“...好。”

  裴薄樓笑了笑,“姑娘先請?!?p>  歐陽慎咬咬牙,硬著頭皮將羽矢一丟,中壺。

  “中了!有初?!?p>  人群中有人鼓掌,“歐陽姑娘好手氣呀。”

  裴薄樓嘴角擒著笑,接著也投中了。

  又有人奉承他,“好!不愧是九皇子,輕輕松松,瀟蕭帥氣!”

  裴薄樓瞪他眼,“閉嘴!”

  歐陽慎平靜地再投了中規(guī)中矩的連中。裴薄樓來了個貫耳。

  這看的卻是丹陽著急起來。氣死她了,好端端的拿她做什么賭,她可不要什么第一第二的名號,喊起來可要叫人笑死。

  她心里祈禱著歐陽慎一定要贏?;蛟S是老天保佑,歐陽慎來了個倚桿有終,而裴薄樓投時正巧來了股涼風(fēng),影響了發(fā)揮,以幾分之差輸下陣來。

  “哈哈!”丹陽郡主沒忍住蹦了起來,裴薄樓冷嗖嗖看過來時,她連忙收起笑佯作遺憾。

  歐陽慎微微一笑,“臣女得了巧風(fēng)相助,九殿下承讓了?!?p>  裴薄樓說:“是你技高一籌,本皇子愿賭服輸。小銀子,去把那塊和田玉拿來給歐陽姑娘?!?p>  那個叫小銀子的年輕小太監(jiān)唉了一聲,匆匆去拿了。

  “既然如此,”裴蕭樓又說:“那以后,歐陽姑娘就是盛京第一投壺手了?!?p>  歐陽慎嘴角扯了扯,“……臣女愧不敢當(dāng)?!?p>  周圍幾個姑娘公子的忍俊不禁。

  后來在宴會上,歐陽慎在席上吃糕,裴薄樓趕走了鄰席上的人,他自個兒坐上去。

  他說:“咱們可真算有緣?!?p>  歐陽慎不欲與他親近,“臣女才逃婚,現(xiàn)下同殿下多來往恐會招惹閑話?!?p>  裴薄樓滿不在乎,“盛京第二投壺手找第一投壺手交流技巧,這有什么閑話可說?!?p>  “噗呲?!睔W陽慎實在端不住,“這都是什么名號。”

  裴薄樓也笑起來,“”你上次回家,你爹打了你幾個手板呀?”

  歐陽慎說:“才三十個,我買通了我爹身邊的管事,打的不痛?!?p>  聽此,裴薄樓臉色一變,“你阿爹經(jīng)常打你嗎?”

  歐陽慎聳聳肩,“他這次只是氣狠了,經(jīng)常刁難我的是我繼母,口蜜腹劍,作怪的很?!?p>  歐陽慎想起上次他叫人打聽,知道了她生母早亡的事。他下意識往高處看,他的母言笑晏晏,與父皇相談甚歡,他皇兄常常出宮看他,他的母如卻不在意他。

  向來沒心沒肺的裴薄樓突然傷感起來,他們都是沒娘疼的孩子。

  不知怎的,裴薄樓與歐陽家的幾位公子走的近了些,三天兩頭的往他曾經(jīng)嫌棄官小的歐陽家跑。

  這天歐陽大人被皇帝提到御書房問話。他擦擦額上冷汗向皇帝請罪?!拔⒊技医滩粐?,大抵是微臣小兒實在貪玩耍樂,這才引了九殿下起了興趣?!?p>  裴薄樓的性子皇帝這個做父親的怎會不懂,應(yīng)當(dāng)是歐陽小兒常常不務(wù)正業(yè)逗貓耍狗的,與同樣游手好閑的兒子聚到一塊兒去了。

  皇帝嘆了口氣,“薄樓到底是朕的兒子,朕很希望他能學(xué)些本事為他幾個兄弟輔佐。你家大公子文武雙全,愛卿就替朕為樓兒留意吧?!?p>  這是要讓期兒把九皇子帶回正途?歐陽大人突然覺得自個兒身負重任,當(dāng)即表明態(tài)度,“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而在宮外,裴薄樓方離開歐陽家,他打馬過巷,突然被人叫住。

  他抬頭看,穿著紅裙的少女趴在墻頭,她身后是參天的合歡樹,碧綠成蔭,粉紅點點。

  她把手伸出來,拎著一個包袱,“都沒怎么好好謝過你,吶,我自己做的鮮花餅,你要不要?”

  裴薄樓騎馬靠過去,撇撇嘴,“本皇子什么糕餅沒吃過,我是給你一個面子,這些東西我平日里可是看都不看一眼。”

  歐陽慎看著他接包袱,無意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一愣,隨即下了梯子。

  裴薄樓看著空空的墻頭,悵然若失。

  歐陽家兒女眾多,光姑娘便有五六個,或嫡或庶的在一個屋檐下,誰的心思不是拐千百個彎?

  裴薄樓可是皇子,雖然繼承不了大統(tǒng),但是能做皇子妃的話,也是一輩子榮華富貴的。

  于是歐陽家?guī)讉€不安分的姑娘總在裴薄樓來府上做客時往跟前湊。或許是受人吹捧,自由散漫慣了,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還與她們嘻嘻笑笑。

  這天裴薄樓與歐陽家的三姑娘在樹下作詩。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哪里會做什么詩?但他好面子,就隨便背了首他七皇兄在他行宮時寫的詩,那歐陽三姑娘還真就熱情的捧著他,把裴薄樓哄得十分高興。而這一幕正巧被過來的歐陽慎看見了。

  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看著他們兩個,等裴薄樓出聲喚她時就轉(zhuǎn)身走了。

  心里一緊,連忙追上去,“慎兒!”

  歐陽慎嚇了一大跳,“你別這樣喊我!讓人聽了誤會?!?p>  裴薄樓追上去,“為什么?你不讓我這樣叫,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叫你的閨名嗎?

  歐陽慎瞪他,“我家里人那樣多,前日子我還逃了婚,若他們聽見你這樣叫我,指不定會給我安什么亂七八糟的罪名?!?p>  “他們敢!”裴薄樓皺眉。

  他們自然不敢在背后議論皇子,但他們敢在背后,甚至是當(dāng)著門面上,議論她這個失了母親的所謂的嫡女。

  裴薄樓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居然還問她:“這一個月我都沒見過你,你都在忙什么?”

  歐陽慎說:“我繼母讓我抄書,不讓我出去?!?p>  “好好的抄什么書?!?p>  歐陽慎看他,“你沒發(fā)現(xiàn)這些天我那三妹妹一直圍著你轉(zhuǎn)嗎?我繼母想把她嫁給你。”

  裴薄樓一嚇,“那個丑八怪她想的美。本皇子也是她能高攀的起的?”

  “我瞧著你們說的很開心,早就聽說九皇子殿下風(fēng)流不羈,如今我是明白了。”說著,她便轉(zhuǎn)身走了。

  裴薄樓追上去,“我是真不知道她們打的這樣的算盤,要知道我理都不理她們。”

  歐陽慎撇撇嘴,“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闭f罷,快步跑了。

  “哎——”裴薄樓沒叫住她,他看著消失的拐角,自言自語:“我以后不理她們不就好了?!?p>  裴薄樓追著歐陽慎出去的事在歐陽府里傳遍了,繼夫人打碎了好幾個花瓶?!斑@個小賤人!她還想嫁給九皇子?簡直是白日做夢!”

  歐陽家的三姑娘也是恨的咬牙切齒,她快要把手帕撕碎,“皇妃只能是我!”

  這些日子里繼夫人一找到機會就要把歐陽慎好一番折磨,后來歐陽慎實在受不了就偷偷溜了。

  她在巷尾卻被人堵住了。兩三個小混混摩拳擦掌,笑容猥瑣,“嘿嘿嘿,可算是等到你了,小娘子還真是長的俊啊?!?p>  歐陽慎害怕地往后面退,“你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告訴你們我爹爹可是朝廷命官?!?p>  小混混哈哈大笑,“我們幾個漢子還能做什么,自然是來讓你快活的?!?p>  他們抓住歐陽慎上下其手,還沒摸到姑娘的臉,一個人就悶哼一聲,被人拿刀子給捅死了。

  是裴薄樓,他一臉狠厲,“你們敢欺負人,送去大理寺?!?p>  他后頭出現(xiàn)幾個護衛(wèi),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給解決了。

  裴薄樓走向歐陽慎,突然抱住她,“沒事了?!?p>  歐陽慎一臉呆愣,隨后笑了笑,“我沒事?!?p>  裴薄樓看她哪有自己想象的可憐害怕,“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歐陽慎說:“你不是來了嗎?”

  裴薄樓臉上一紅,十分別扭,“那你也要提防小心些?!?p>  歐陽慎盯著他看了良久,“謝謝你。”

  “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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