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這塊血金石,足足有五斤的份量,按照行情,賣個三五百塊靈石,輕輕松松?!?p> “五斤份量~”
“五斤~”
“~”
葉清抱起娃娃般巨碩的血金寶石,身后響起噗通一聲。
連遭重擊的王麻子,印堂發(fā)黑,眼神迷離,一仰跌入了水潭。
“我沒那種命??!”
落水前,老王唯此心聲。
等他被人從水中攝起,【祛水符】降下,幾次重咳咳出嗆水,再睜眼,葉清的玉面抵到眼前,平靜的仿佛一張伸展開來的精巧紙箔,不帶一絲褶皺。
“老王,這是三塊靈石,多出的兩塊,你也安心拿著,謝你知我‘徐守仁’此番財緣,咱們緣分暫盡于此?!?p> “徐守仁……徐守仁……好一個徐守仁?!?p> 王麻子嘟囔著,頭再一仰,忽然昏死過去。
憑什么這個‘徐守仁’一賭便成,老天爺不當人子。
……
葉清離開鏡月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古玩街中,微低下頭,快步朝著內(nèi)坊行去。
開出青金玉的蒼山五義防備之心大過歡喜,他又何嘗不是。
王麻子人倒不錯,可惜有著一張大嘴,心里還拎不清輕重緩急。
再讓此子跟隨,用不了一條街的功夫,他賭石開出重寶的事跡,必然能宣揚遍整個古玩街。
北坊建立在山脈北口,與深入的青云峰間隔三座伴峰,兩道隘口。
葉清可不想回去的一路化作關(guān)公,單騎血戰(zhàn)亡命徒。
在實打?qū)嵉睦婷媲埃恍┖堇钡纳⑿?,哪管你是不是青云子弟?p> 離開前一番話,他對王麻子講得情真意切,上不上道,全看王麻子的悟性。
退一萬步說,即便那高昂的封口費,沒能封住王麻子的大嘴,徐守仁之名流傳出去,一干人等追殺徐守仁,于我葉清何干。
魯大,我悟了。
來到內(nèi)坊入口,宮殿似的樓宇前首,兩名白衣的青云派外門弟子,兩臂交叉成阻攔之狀,攔住悶頭邁步的葉清。
“抱歉,以閣下的修為,還不能入此內(nèi)坊。”白衣弟子形容正直,言辭間毫無傲色。
如此不卑不亢,青云派又日漸勢弱,難怪為外人看所鄙夷。
葉清出示身份銘玉,攔在身前的胳膊迅速撤下。
“師兄請進?!?p> 他抬腿邁入門檻,然后駐足,左右看過一眼,想起王麻子的云陽之論,張了張嘴,打算叮囑些什么,但最終只是舒了口氣,又向殿宇踏步而去。
這座占地百畮的巨型樓宇,高逾十丈,共分五層,為八大商會和青筠軒共同開設(shè),青筠軒獨占九成利潤。
余下一成,在青云派的組織下,每十年舉行一次八家斗法,各憑手段爭搶,世稱【青云法會】。
算算日子,距離下一次青云法會的到來,已經(jīng)不足兩年。
葉清進入內(nèi)坊玄殿,閃耀的珠光寶氣,晃得他眼睛微瞇,適應(yīng)片刻之后,迎面一位俊俏女子,黃裙蠻腰,垂髻玉簪,小臉瑩白如玉。正步履款款的朝他走來,眉眼一抹盈盈笑意。
這侍女走得近了,輕瞄葉清的玉面,忽然頷首斂笑,頰生淺淺紅暈,顯露出聞嗅醇香的醉態(tài)。
好生清秀的少年啊。
“公子,有什么需要嗎?”
葉清眼大無邪,不解回道:“在下初來這種地方,可以提供什么需要,煩請姑娘明示一二?!?p> 聽聞此言,侍女怯怯的轉(zhuǎn)身,望向那邊名貴紅桐木制成柜臺之后,仍舊站著的幾位待業(yè)女子。
她仿佛一只黏人的小白貓,生怕被搶了生意似的,迅速伸出素手,攀上葉清的臂彎,一邊拉往殿中的角落,一邊自薦道。
“公子跟我這邊來,任何需要小女都能解決,千萬不要驚動她們?!?p> “好的,我明白了?!?p> ……
前腳葉清剛進內(nèi)坊,后腳五名粗豪修士踏了出去。
他們是已經(jīng)好了的蒼山五義。
兄弟五人同進同出。
幾刻時間,已經(jīng)辦好了青金玉的后續(xù)處理。
盡管著急脫手,價格有所跌損,三階鑄材的價值擺在那里,一塊可鑄三階道器的礦石,依然賣出了千塊一階靈石的超高價位。
要知道,八大商會一整年的分潤,也不過千數(shù)上下。
有此橫財,他們進可開宗立派,廣收門徒,退可青云北坊盤幾家鋪子,頤養(yǎng)天年。
五兄弟混生混死大半輩子,見過的靈石都沒此刻握在手里的多。
“大哥,依我看,咱哥兒五個先去花滿樓爽他幾天。”
“五弟好主意?!?p> 花滿樓是岐州城一家勾欄之地,凡人開設(shè),內(nèi)卻有仙人名妓,夜宿一晚的花費,不下十塊一階靈石。
物價被岐州衙門的貪官污吏,哄抬的奇高無比。
五兄弟仰慕已久,奈何一直囊中羞澀。
蒼山老五的提議,頓時贏得三位精壯兄長的大笑附和。
唯獨那謝頂?shù)纳n山老大,脖子一歪,出聲呵斥道:“簡直胡鬧。”
“那王麻子是個嘴大的,不把他解決了,這筆靈石咱們是有命拿沒命花。”
“走,去尋他?!?p> “大哥莫急,老五養(yǎng)有靈獸金錢鼠,鼠鼻子極為靈敏,不說王麻子,就是那跟他一起的白臉小少年,咱也能給他找出來。”
“老五,你什么時候弄的這只靈獸,老子怎么不知道?!?p> “嘿嘿,殺了一個御獸門的修士,要告訴大哥你,咱不早從岐州跑路了嗎,哪還能賭出個青金玉來?!?p> “你個混賬小子。”
老五是個刀疤臉,他輕拍腰間靈獸袋,一只毛茸茸的金毛小鼠竄上肩頭。
他把破爛的左邊衣袖放到金錢鼠的鼻子上。
“吱吱!”金錢鼠嘶叫兩聲,抬起前臂,掙著扭著要往前走。
“在西邊兒,哥哥們跟我來。”刀疤老五面露興奮神色,引路在前。
“五弟你這是?”禿頂老大迷迷糊糊,綴在屁股后一頭霧水。
“左邊袖子沾著王麻子的氣味,右邊袖子沾著那小白臉的,我老五開個玩笑大哥你也較真,早在鏡月齋,弟弟我就取了那兩個死鬼的賤命,如今掛在脖子上的,一個肉球而已?!?p> “哈哈哈,五弟英明!”
四兄弟殺氣騰騰,一馬當先,禿頂老大面色陰沉,尾隨在后。
也就一頓飯的工夫。
兄弟五個又急匆匆趕了回來。
刀疤老五一臉震驚,怒道:“那豎子徐守仁,竟然能進內(nèi)坊。”